李指揮官那句王同學被人頂替的話如一道晴天劈雷,劈頭轟擊在國防生們頭頂,一乾學生們被轟得三魂七魄丟了半,就那麼傻愣愣的張著嘴,忘記了呼吸。
幾位老師望向燕大校,眼中俱是驚疑與疑問,真是那樣的嗎?他們心裡相信某同學被替換的事實,可潛意識又希望不是那樣的。
豐神俊朗的燕少,眉眼風流,笑而不語。
氣氛有點冷,樂小同學纖纖玉指輕撚,愉快的打了個清脆的響指:“答對了,您好聰明,一猜就中。”
啪,響指的脆響,驚得呆若木雞的國防生們恰似從催眠師們的迷境裡驚醒,急促的呼吸著,茫然四顧,眼神猶驚魂未定。
王自強臉色黑得幾乎能擠出墨水來,如果王同學真的被替換了,應該就是中秋節那晚,因為中秋後第二天,這個學生鼻青眼腫,讓人看不清臉,所以也能蒙混過關。
小女孩笑顏如花,聲脆如銀鈴,幾位老師又好氣又無奈,身邊有同學被人替換,說明之前身邊潛藏著無數危險,說不定會危及自己,小同學就沒感到害怕嗎?
李指揮眉心緊鎖:“小同學怎麼確定他不是原本的那個?”
“是他自己告訴我的啊,”樂韻眨巴水汪汪的杏眼,好心的為大家解惑:“這個假的王同學用了一種藥汁抹臉,皮膚浮腫青紫,造成受傷的假像,他的喉嚨也沒受傷,不能說話或者聲音沙啞同樣是藥物所致,我熟悉藥理與藥材習性,憑王同學臉上的藥味與他呼吸裡的氣味辯出他用藥物掩蓋臉和聲音;
而且,就算撞到磕到臉,那麼受力重輕不同,青紫顏色也有深淺,假王同學的臉上青紫色所處的位置與分布太均勻勻稱,這就很不對勁,再說,磕一下碰一下,也不可能整張臉全腫起來,假同學的臉從額到下巴底下,從左耳根到右耳根,整張臉全是腫的,浮腫程度一致,不符合常理。
從臉與聲音的種種跡像看,無一不說明這個同學很可疑;另外,這位假王同學的心跳頻率與真王修文同學的心跳頻率不一致,所以以我的專業知識百分百確定他不是以前的王同學,除了醫學方麵的判斷,其實還有其他疑點,比如走路的姿勢,皮膚色澤,身軀構架的一些小特征等都有問題,就算不以我的醫學知識來確定,燕帥哥也把王同學列入了可疑人物。”
老師們:“……”能從藥味與氣味準確判斷出一個是不是同一個人,醫學專業知識該是何等精湛。
當李指揮等人看向自己,燕行嘴角輕輕的揚起,溫聲補充解釋:“小蘿莉說的很對,我不是醫學人員,我不能確定王同學的臉是用藥所致,然而,就如小蘿莉說的不僅能從臉部的青腫程度可以看出假同學的臉不對勁兒,還有很多疑點,我見過真王修文同學,這位假貨比王同學略胖一點,身軀構架要寬一些,王同學肩膀是削瘦形的,這位假同學雙肩平坦,飽滿結實;
王同學走路步距長短不一,這位假同學走路步距一致,腳步輕盈,兩者有別,王同學走路,左腳重一些,右腳稍輕一點,這位假同學走路雙腳落地用力均勻,明顯是經過特別訓練形成的習慣;
假同學比王同學略高,高了約二公分左右,還有膚色,國防生們軍訓曬黑了不少,那是紅黑紅黑的,假同學脖子與手臂腕露出來的膚色接近健康的小麥色;
另外,還有手、發型與些許小動作都有細微的差別,我所說的,小蘿莉觀察到了好幾點,我和小蘿莉能觀察出差別來,按理來說跟王同學同班和同學應該更加能察覺反常之處,尤其是與王同學同宿舍的同學,更該早發現有不妥之處,可事實上,竟然沒有誰偵察出假同學的異樣。
對此,我深感失望,你們這一撥國防生沒有一點警惕心,連自己身邊同學換了個人還毫無察覺,你們真的該好好反省一下,認認真真的溫習反恐與偵察知識。尤其是在我與小蘿莉去當麵驗證假同學身份那刻,那幾個當著本大校的麵出言不遜,以言語中傷打壓小蘿莉的男生,回去自己檢討,抄寫國防生手則三遍。王自強-”
燕大校分析出種種細節,無一不是生活中的點滴,國防生回想起來,自己竟然毫無所知,隻覺無地自容,羞慚的低下頭;
燕大校說得輕緩,每一句如千斤重錘擊心,王自強被敲得身骨欲碎,羞愧交加,臉漲成豬肝色,自知愧對於人,深深的垂下頭,當聽到點名,下意識的一撐地站起來,喊了聲:“到!”
“身為國防生教官,疏漏至此,你有失察之過,如何找回王同學的事交給你,以此將功補過,不要指望假王同學會說出藏匿王同學的地點,一個牙齒裡攜帶毒藥的間諜早將生死置之於度外,就算沒機會自殺,也不會出賣組織的。”
“是!”王自強羞得臉上火辣辣的燒了起來,恭敬的接受命令。
李指揮和老師沒有多言,王少校領了命令,也知道自己該乾什麼,回身詢問學生中秋節當天做了什麼,假王同學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等等。
孫士林等人因為身邊同學換成了間諜,猶覺與死亡擦身而過,有種劫後餘生之感,心有餘悸的回想中秋節當晚的事,說在哪家KTV聚會,喝了什麼酒,然後王同學去上廁所,回來後臉上多了傷,嗓子也啞了,之後有些人醉得不省人事,有些記憶模糊,後麵的事就不記得了,回校睡一覺,王同學的臉青腫得更嚴重,嗓子也完全啞了。
大家把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因為當時人喝得暈七暈八的,隻有少數幾個同學比較清醒,說得比較詳細,大家把自己記得的拚湊起來,合成的聚會全過程倒也完整,差不多連誰去了幾次廁所也對得上號。
兩兵哥哥錄下了學生們的口供,王少校也用手機做了錄音記錄,學生們的手機先收走了,教官們的手機由各人攜帶,不過靶區裝了乾擾雷達,手機也接受不到信號。
李指揮和老師們一致聽完學生述說,心裡始終有個疑問,王同學和假王同學究竟是自願替換的,還是假同學用強製手段以假代真?
不管是哪一種,對他們而言都不是好消息,如果王同學是自願與假王同學交換身份,說明王同學知道假貨是誰,也說明王同學其實是某些組織的間諜替身,以普通市民身份潛伏在民間,如普通人一樣生活學習工作,自己並不親自做間諜工作,一旦有需要,他會與組織的專業人員交換身份,等間諜獲取到某些資料,雙方再把身份交換回來,如此一來,神不知鬼不覺。
如果不是自願交換身份,就是王同學被人挾持,別人代替了王同學潛進青大,說明某些人早已盯上青大,觀察良久,因此篩選出王同學當作可以替換的對象,到了該行動的時候,借人身份進青大。
千方百計潛進青大,究竟想做什麼?王同學被人替換了,有沒可能還有學生也被替換了?
李指揮心中生出危機感,如果還有其他間諜也以假換真的身份潛伏在學校,等於埋了許多定時炸彈,誰也說不準會何時爆炸。
除了那些長遠的問題,目前還有最緊要的任務,王同學現在在哪?人身安全問題有沒保障?
老師們心中飛快的盤算如何找人,不僅要以盡快的速度找到王同學,還要保證假王同學被識破身份的消息不會泄露出去,以防萬一被假王同學的同伴發現,對王同學痛下殺手以滅口。
問完話,聽了經過,燕大少瀟灑的將事務丟給李指揮和老師們,他帶小蘿莉和兩位小兵走人,他揪出了間諜,如何找回王同學是學校的工作,他不想越俎代皰。
國防生們無人發覺身邊潛伏著間諜,又被叫來問話,都受了不少驚嚇,李指揮和老師們為了學生的身心健康,少不得要先安撫一頓,身為軍訓總指揮官,李指揮也做了決定,回校給國防生們安排心理老師上心理輔導課。
一個班的國防生們又驚又恐,內心惶惶不安,當燕大校走了,沒要嚴罰他們,他們才慢慢放下心,又被灌了幾碗心靈雞湯,驚恐的心也平靜下來,跟著老師回訓練場。
李指揮和王少校匆匆去校場門衛那邊打電話與學校做了交底,安排知情老師和王少校先回校去主持如何尋找王同學的工作,這種事當然要報警,為不走漏消息,一切秘密進行。
孫士楊等人回到學生臨時休息的地方,李少校和其他國防生們圍上去,關心的詢問情況,孫同學等人被囑咐過,不敢透漏今天的王修文是假的那種事,隻說被叫去詢問了這段時間王修文有什麼舉動等生活細節問題。
沒有被當成間諜同夥,忐忐不安的眾生緊繃的心弦慢慢放鬆,自我調節情緒,等等迎接一會兒帶槍訓練。
醫係一班的男生們看到國防生們回來了,小蘿莉和青年軍官沒有回來,猜著青年軍官大概帶小蘿莉有事去辦,他們也不緊張,興致高昂的期盼快點見到真槍的那刻。
燕行丟下老師和國防生們後帶小蘿莉一個小兵先到靶區門口等,一個小兵拿大校的車鑰匙,找到獵豹車,開到門口接三人,開車出靶場。
兩小兵坐在前,燕少和小女生坐後座,樂小同學隔著車玻璃看外麵,玻璃很厚,從內看能看到外麵的景物,卻不怎麼清晰。
小蘿莉興致勃勃的東張西望,滿臉好奇,燕行也不怕她泄密,搖開車窗,讓她任意欣賞軍營區內的風景。
營區內很多地方設了鐵絲網墻,很多樹叢,雜草區,繞了好久,車輛進入標有軍營重地的工作區。
區內有軍械倉庫、辦公地、兵防布置,設有哨樓,兵哥哥將獵豹開到一棟平房樓前,大家下車。
駐守軍營地的營長張家棟帶著兩人等在樓前,看到車停下來,快步上前迎接,張營長年屆四十,他是北方人,牛高馬大,濃眉大眼,方臉闊額,身穿軍服,眉宇間盡顯豪邁之氣。
燕少推開車門率先下車,他雙足剛落地,張營長幾人立馬立正,向燕大校至以最敬崇的敬禮。
燕行回敬軍禮,側身,彎腰,看向車內,小蘿莉抱著背包,睜著眼珠子骨碌碌轉動的大眼睛看著外麵,也不知想到什麼,笑得一臉春光,但是,就是不見她有要下車的意思,他不禁淺淺的笑了笑:“小蘿莉,可以下車了。”
“嗯。”樂韻正想著事兒,聽到提醒,嗯了一聲,靈巧的鉆出軍車。
張營長和兩尉官一瞅,哎媽呀,燕大校真的帶來了一個超可愛的小丫頭,瞧瞧,小丫頭長得真叫個水靈呀,圓乎乎的小臉白白嫩嫩的,比剛剝的春蔥兒還嫩相,那雙眼睛黑白分明,黑瞳如新熟的葡萄放水裡冰了一下剛撈出來,水靈靈,晶晶亮。
看到個水水的小姑娘,幾個爺們直冒星光。
軍營都是清一色的爺們,一年到頭見不著一個雌性,人說“當兵三年,母豬勝貂蟬”,足以說明陽盛陰衰到何種程度。
因此,當看到個小女生,軍營漢子眼神一下就亮了,精神振奮,那精神氣在秒速間暴漲,提高到了極限點,神采亦亦,容光煥發。
樂韻從車子裡爬出來,立即就感覺身上有幾處有被太陽強光照射的熱意,伸長脖子一瞅,迎上幾道熱辣辣的視線,對幾個軍裝在身的大兵咧嘴笑。
女孩子燦爛一笑,笑得人春暖花開,幾個虎視眈眈的漢子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也憨憨的張開嘴,嘿嘿笑。
軍漢們的憨相也令燕行想罵人,一個個任務時連刀槍都不怕,見著女孩子就臉紅,出息!
他反手將車門關上,正想走,發覺衣角被拉,低眸,小蘿莉一隻白嫩姨的小手輕揪著他的衣服,她仰著白凈的小臉,眼中星光閃閃:“燕帥哥,你有事忙,我可不可以在這附近走走?”
張營長看到可愛小女孩抓著燕大校的衣襟,當即張大了嘴,眼睛瞪成牛蛙眼,嗬喲,燕大校的潔癖好了?!
“你想去附近玩?”小蘿莉撒嬌的表現之一就是拉人衣襟,抱胳膊,她從沒抱他胳膊,隻拉他衣襟,就算如此,他也很受用,小蘿莉向他撒嬌,也說明她又找到感興趣的事物。
“嗯嗯。”樂小同學點頭如搗蒜。
“等會兒我帶你去。”
“你不是有事麼?”
“沒什麼大事,就是剛才那個家夥的事,你跟我一起進去,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來,等會出來,帶你去靶場練槍。”
“可是,我又不是軍人。”審間諜那種事是軍人的事,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公民……不對,她還沒滿十六歲,連公民也算不上,就不要叫她摻和了吧?
“你不是軍人,你是市民,國家安危,市民有責。”燕行大長腿一邁,舉步就走。
說得好像有道理?樂韻吧唧一下嘴巴,跟在燕帥哥背後當小尾巴,嗯嗯,為了一會兒能自由行走,去就去吧。
“學生那邊的工作安排好了?”小蘿莉聽話的跟上來,燕行眼底籠上笑意,輕言細語的問張營長。
“是,安排好了。”張營長雄糾糾的答。
“下午給二營二連一班每人追加十發子彈,填好報表,中午拿給我簽字就行。”
“是!”張營長已從先回來的士兵那裡得到報告,先一步知道燕大校給一個班學生獎勵十發子彈的決定,這會兒一點也不驚訝。
張營長帶人陪同燕大校繞過前麵一棟房,去到另一棟平房,那棟房的一間房門口站著兩荷槍實彈的兵。
見到營裡領導過來,兩士兵先敬禮,再推開鐵門,請長官們進去。
屋內四麵厚墻,隻有在接近樓板層的地方開通氣窗口,約十五個平方左右,白墻粉壁,室無旁物,僅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
此刻,被拷雙手的假王同學下巴已被整回原位,他躺在水泥地板上,一動不動,押他來的兩兵哥哥一人一把椅子,好整以暇的坐等他轉醒。
當門被推開,兩兵哥哥站起來迎接長官。
兵哥哥們將椅子搬到一邊,給張營長和燕大校坐,兩位長官淡定的坐下,燕少還把一張椅子拖到身邊給小蘿莉坐。
樂小同坐上小椅子,打量倒地不醒的家夥一番,眨著眼睛,頂著招人疼的00可愛笑臉問兵哥哥:“兵哥哥,他明明醒了,怎麼不睜開眼睛啊?”
眾人:“……”請允許他們望天再沉默半分鐘。
“你也知道他醒了?”燕行龍目含笑,以他多年偵察經驗,憑呼吸也知道那人醒了。
“人睡著的時候呼吸和心跳與清醒狀態有區別,他的呼吸和心跳就是清醒時的頻率。”
張營長和兵哥哥們嘴角抽了抽,難怪燕大校和上頭那麼重視這個小女孩子,想方設法想搶進軍營,人這麼小,聰明過人,機敏靈巧,最適合做偵察和情報員。
“他不願睜開眼睛,是因為他不準備說話。”
“他不準備說話,我不想老等著,我可以動手麼?”
小女孩說得輕巧,張營長背皮凜了凜,小姑娘不會想上刑審問吧?
“可以,留口氣就行。”燕行心中驚喜,小蘿莉說要動手,必定是非常手段,說不定有效,間諜之所以能成為間諜,意誌力非比尋常,一般審訊手段對他們無用,有時甚至反而會被洗腦,隻有用非常手段才能見效。
他有他的審訊手段,歷來收效不錯,如若小蘿莉有更好的方式,他樂見其成。
“好咧。”樂韻笑咪咪的翻背包:“我正好缺一個活人做試驗,今天終於有機會了,兵哥哥,幫我扒光他的衣服。”
她聲音清脆,笑臉甜美,而聽到她說要做活體試驗,張營長幾人後背莫明的發涼,一陣毛骨悚然。
也在小女生說要做活體試驗時,暈迷中的假王同學肌肉微不可察的冷凜,那變化太細微,眾人並沒有看見。
燕行沖兩士兵點點頭,示意他們按小蘿莉的話做。
兩士兵走到間諜男身旁,將他的手舉到頭頂,做出投降的姿勢,衣服上拉,因為戴著手拷,衣服隻扯到手腕,為了不礙事,他們把衣服卷起來,纏成一團,束紮住間諜男的手腕。
當需要幫間諜脫褲子那刻,兩位兵哥哥猶豫了,真要脫咩?
如果全是男人,他們當然沒顧忌,莫說脫去外衣外褲,就是扒得一絲不掛也沒事兒,可小姑娘是個小女孩子啊,把男人褲子扒了,好尷尬。
兩人遲疑半晌,還是硬著頭皮照做,脫了間諜男的褲子,男人穿著學生的訓作服,扒掉褲子,衣服也脫到手腕處,露出一身健康的肌肉,有六塊腹肌,還有漂亮的人魚線。
樂韻掏啊換,假裝在背包裡找東西,從空間裡使出淘來的銀針和銅針皮革套,她把兩種針合二為一,裝在銀針皮革套裡,合成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