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三位老教授恨不得將小同學的潛力壓榨盡,興致勃勃的打破沙鍋問到底。
教授們不放過自己,樂韻隻好說細致點:“強行讓睡美人醒來,他的智力有可能因此倒退回嬰兒時期,與其讓他馬上醒,不如讓他暫時保持原樣。”
澹臺明光心情經歷一番跌宕起伏,激動的聲音硬咽:“小友,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個孫子是有希望恢復的,對不對?”
萬俟教授本來想吼兩個老家夥一頓的,聽到澹臺明光那麼激動的語氣,他也暫時歇了跟兩老家夥吵吵的心思。
“人還沒死,恢復不是問題。”樂韻抓起頭上的大手扔一邊,臉皺成團:“教授,您再摁我頭,我就去找師母哭,說您敲我腦袋,想把我敲成傻子。”
“哎喲,不得了,小樂樂又想告黑狀。”老教授本來想將手摁小學生頭頂去的,不得不放棄,小家夥的腦袋摸起來很爽手,摸小學生的頭比摸夫人娘家養的那隻小波斯貓還教人舒心,可惜,小樂樂不喜歡別人老揉她腦瓜子啊,看來得想辦法讓她習慣才好。
“我是告明狀,我告狀一定當著教授的麵告,教授,您們繼續啊,我要下樓吃飯,我肚子餓了。”
樂韻揪著眉頭,咕咕嚷嚷的往外走。
“小仙女,等等我。”澹臺尋歡見大人說完了,抱著小玉馬追小姑娘,邊追邊喊。
他那麼一嗓子也吸引住大家的目光。
樂韻站住腳,偏轉身,視線落在小帥哥抱著的玉馬身上,眼裡浮出大大的問號,小帥哥說請她幫他哥哥看診,拿小玉馬當診費,說的不會就是那匹小馬吧?
澹臺尋歡抱著心愛的玉馬,小跑著跑到漂亮小仙女姐姐麵前,將玉馬塞給小姑娘,眼睛彎彎:“小仙女,這是我最心愛的小玉馬,說話算話,當我付的診費。”
白玉馬,光澤晶瑩,樂韻一手抓住一隻馬腿,意味深長的瞇眼:“玉是好玉,馬也是好馬。”
小學生表情古怪,語氣也高深莫測,萬俟教授秒速間心思輾轉幾個來回,捏捏下巴,故作疑惑不解:“小樂樂,玉馬還不足以抵診費?”
“這馬要是給我當診費,我還得浪費五萬塊左右的材料幫它洗個澡,算起來,我還是虧。”樂韻提著一條馬腿晃了晃:“不過,這玉挺不錯,羊脂白玉,雕工精美,看在小帥哥恭兄友弟的誠意份上,吃虧就吃虧,我收了當這次的診費。”
“玉馬有問題?”澹臺明光驟然一驚,符教授、翟教授也大吃一驚,呼的跑起來,圍到小姑娘身邊觀察玉馬。
“有。”樂韻也沒捂著,將玉馬丟給幾個老人研究,小爪子爬上小帥哥的腦頂,開心的欺負比自己海拔低的小朋友:“走走,我們下樓吃飯去。”
被隻比自己高一點的女孩摸頭,澹臺尋歡苦著小臉,想反抗,又躲不掉,隻能讓人當小寵物摸頭。
本來在研究玉馬的萬俟教授長腿一邁跟上小學生,學小學生欺負人,大手又揉小學生的腦頂,一本正經的說話兒:“小樂樂,你需要多久時間讓澹臺前的小睡美人醒來?”
翟教授抱著玉馬,一邊觀察一邊追那兩小一大的仨人,澹臺明光和符教授也快步跟上,陳書淵和才子俊在後一步,最後是壽伯。
“那得看看澹臺家有幾分誠意,誠意足夠,給我十天時間,我還他一個活蹦亂跳的孫子,誠意不足,嗯,別找我,我忙著呢,別打撓您小學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積極進取心。”
“十天?”萬俟教授的腳步頓了頓。
“我需要重新配置解毒藥,所以需要三天左右的時間,另外的時間當然是給睡美人紮針,清除他腦殼裡的淤血塊。如果有解毒丹的話,隻需七天左右給病人紮針。”
澹臺明光腳下一頓,腿腳慢慢僵硬,毒,又是毒?
“中毒?”翟教授眉心緊鎖:“我們每年都診脈,也有送血液化驗,澹臺尋陽沒有中毒跡像。”
“他中的是以半毒方式下的毒,半毒在身體內是檢查不出來的,也沒有什麼危害,遇上另一種毒才會生效。”一群人有刨根問底的意思,樂韻知道自己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早晚教授們會逮著她問個清楚明白,乾脆站住腳,準備跟人來場口水對答。
“什麼毒?”萬俟教授恨不得把小學生抓過來放手掌心捧著,原本他沒抱什麼希望,誰知小家夥真的擅於毒,真真一鳴驚人哪,這若傳出去,估計就連唐門毒門都坐不住。
陳書淵、才子俊也是豎直耳朵,講真,關於毒,他們也懂一些,那也是拜老師們所托,他們的師父為了防止他們被人陷害,特意給他們講授毒藥知識,包括師父們那些世家之間所知的很古老、也是傳統的古怪毒。
他們懂鳩毒、鶴頂紅、紅花等等的毒,如果有人中毒,他們看診時能從痕跡中判斷是哪種毒,對於完全陌生的毒,他們也是完全摸不著頭腦,除非用現代高科技的化學方法來化驗分析成分。
“相思催,脂胭淚,纏纏綿綿離人醉。”樂韻念叨一句,溫吞吞的解釋:“最先中的是‘相思’半毒,另一半毒是‘脂胭淚’,合起就是‘纏綿’,毒不致命,卻可以讓人長睡不醒,永遠活在夢境裡。”
“相思是什麼毒?”翟教授、符教授以詢問的眼神望向萬俟興,他們知道“脂胭淚”,但“相思”是什麼鬼?還有那個叫“纏綿”的又是什麼鬼?
被兩人疑問目光相視的萬俟教授也一副“你問我問誰”的表情,他也沒聽過那種奇怪的名字好嗎?
澹臺明光不是醫藥世家人,不懂醫毒,怕自己說錯話讓人誤會,縱有萬千疑問也沒問,和壽伯站在一邊當個安靜的聽眾。
“說‘相思’沒人聽過的話,那麼‘虞美人’有沒聽過?”樂韻摸後胸勺,嗚,什麼都要解釋,會累死人的。
“我們知道虞美人,是一種情毒,是古代戀愛中男女們用來約束對方的情毒,中毒後彼此眼裡隻有彼此。”
他們沒聽說過名叫“相思”的毒名,卻知道“虞美人”是何物,眾所周知《神雕俠侶》裡有情花之毒,那種毒是絕人情愛的毒,不動情即無事,而虞美人則正好相反,是鞏固情感的毒,為的是讓人情根深種。
“這不就是了,虞美人別名相思,在特定的條件下與脂胭淚相遇,便會形成‘纏綿’,如果沒聽過纏綿的話,那麼應該知道‘蝶戀花’,纏綿的毒性與蝶戀花相似,隻是更霸道。”
蝶戀花之毒名來源於莊周夢蝶,而莊周夢蝶的故事說的是如夢如幻,代表著夢境,因而不知究竟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蝶戀花之毒即讓人以為夢境即是現實,從此活在夢境中。
“原來如此!”
翟教授、符教授恍然大悟,莊周夢蝶,夢與現實分不清,所以澹臺尋陽中毒之後之所以變成植物人是因大腦處於夢境中無法自拔,是以也醒不過來。
“小樂樂,你這小腦瓜子裡怎麼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連半毒都難逃你法眼,你是打哪跑出來的小妖孽?幸好小晁遇見了你,讓我早早的把你給收了。”萬俟教授摸著小學生的腦袋,驕傲得尾巴都快翹上天,瞧,這是他小學生,是他的小學生!
哼,那些個老家夥個個都有愛徒,家家都在吹自己的弟子有多優秀,有多天才,害萬俟家空嫉妒別人,這下好了,他也白撿到一個小學生,這回輪到別人嫉妒他啦。
風水輪流轉,果然是沒錯,這回風水輪轉到他家這邊,輪到萬俟家享受萬眾瞻目。
想到未來其他世家因為他的小學生跑來萬俟家拍馬的場景,萬俟教授心中別提多開心,真想縱笑三百聲以示喜悅。
萬俟教授喜形於色,翟教授、符教授默默的抽嘴角,那該死的老貨又在秀優越感,可惡!
“教授,不要說的那麼難聽,我又不是妖怪,什麼叫‘把你收了’?哼,我等會告訴師母,讓師母把導師您收了,免得您老坑您小學生我。”
對於教授老坑學生的行為,樂韻敢怒不敢怨,師母那麼可親,所以對教授坑她做苦力,坑她幫人看病,坑她來給他秀學生掙麵子的行為,她隻能老實的配合。
“你師母早就把我收了,你導師我早被你師母上了緊箍咒,一輩子也翻不出她的五指山。”萬俟教授得瑟的承認自己一輩子都醉在夫人的溫柔鄉裡,更不介意別人誤會他懼內。
“導師的意思是說師母管您太嚴?要不我去建議師母給您自由?”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最喜歡你師母管著我盯著我,你師母哪天不管我,我才渾身不舒服,懷疑自己神經錯亂。”萬俟教授立馬露出最親和的笑容:“小樂樂,你可別教唆你師母冷落你導師我啊,你師母有你這個貼心小棉襖,我隻有你師母,你師母冷落我的話,我就沒人要了,好可憐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