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炤星光臨醫院可不是去關心王金寶的,他是去整治王舉的,因為醫院是公共場所,他不好拳打腳踢,所以隻開口要筆營養費。
他想告訴王舉王翠鳳,他不是沒脾氣,以前是因為還念著點情份,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惹火了他,六親不認。
王舉家個個都是水蛭,隻知道吸別人的血,這次讓他們嘗嘗被逼債的滋味,看看他們是不是每次能輕輕鬆鬆的拿出上萬上萬的。
該做的事做了,譚炤星乘電梯下樓,因為天還早,開車回娛樂城。
王家老少仨送走譚某人,都虛脫了似的,癱坐下去半晌動不了,坐了良久,王舉才哆哆嗦嗦的問自己的老三有多少錢。
王翠鳳不敢說實話,隻說手頭有一萬,原本是想存著給金寶買電腦的,這次全帶來了,已經全部交了住院費。
老三手裡沒錢,自己手裡隻有一萬,還不知夠不夠付醫藥費,王舉愁啊,愁眉苦臉的坐著,啥心思都沒有了。
王金枝連大氣都不敢出,她還在讀書,賺不來錢。
王翠鳳也愁,想著明天找時間去找她的暴發戶老相好,隻期望譚某人說她的那位相好並不是假冒貨,能大方點甩幾萬鈔子給應急。
王舉從老家趕來,沒吃晚飯,王翠鳳王金枝也沒吃晚飯,仨人被錢的事逼得一個頭兩個頭,都把饑餓感忽略了。
手術室樓層就隻有王金寶一個病人在手術,也沒有什麼人來往,很安靜,也很冷。
王家老少仨坐等,等了一個鐘又一個鐘,中途又有兩個醫生進了手術室,等啊等,直到淩晨二點多鐘,手術室一直亮著的燈才出現變化,
王家仨激動的站起來,等手術室門開了,看到醫護人員推著手術床出來,擁圍上去,王舉更是一連串的問醫生病人怎麼樣了,他孫子的手有沒保住。
醫生公式化的回答了病人家屬的問題,讓家屬跟去病房照看,晚上還要輸液,家屬要守著,若藥液沒了要通知護士換。
王家仨人跟著醫護人員乘電梯下樓再轉進重癥病房,待護士們給病人將觀察儀器都用上了,又做了檢查,交待些注意事項,去值班室休息或回家,有兩人是臨時被叫來加班做手術的,他們也需要休息。
當醫護人員都離開了,王舉看著臉腫得老高的孫子,老淚縱橫,他可憐的乖孫遭大罪了!
都怪王晟軒那小拖油瓶,他要是沒把銀行卡給他爸,老老實實的給金寶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他心裡有怨,卻敢怒不敢言,想到還要賠給王晟軒一筆營養費,更恨了,在心裡一遍一遍的罵王晟軒是個喪門星、討債鬼。
後半夜打了半宿的針,王家老少仨都沒合眼兒,王舉是看著孫子心裡苦,沒睡意,王翠鳳王金會沒敢合眼。
當天亮之後,醫院的病人家屬們活動了,老少仨人去洗臉清醒,然後也覺察到了餓,王翠鳳去買早餐。
仨人吃了早飯,醫院也交接班,查房。
王金寶手術後一直沒醒,醫生檢查後監測儀器監測到的數據都是正常的,隻囑咐家屬隨時留意病人有無醒,醒了不要讓他亂動。
醫生交接班後,很快送來費用清單,已經欠費一萬八千,通知家屬去交錢。
病人入院時隻交了五千押金,沒算晚上的手術費用和骨折手術中用到的固定材料,王金寶的左手是整個手都剁掉了,手術難度高,用的原材料也是好的,費用貴。
王舉看著那張清單,眼睛瞪得大大的,跟看到鬼似的,欠費一萬八?他哪去找手術費?
王翠鳳也被驚得不輕,金枝骨折不用住院,昨天結清,清單上欠的費用全是金寶一個人手術所花費的錢。
她手裡沒錢,僅餘下三四百塊的零錢,也全部拿出來,和老父親的錢湊一起勉強湊夠一萬一千,先去交了費,請醫院不要停藥,家屬去取錢。
她好話說了一籮筐,回去又再跟老父親說她去找人借錢,看看能不能借點錢應急。
自己手裡沒錢,王舉就指望著老三,囑咐她快去快回。
王翠鳳出了醫院,直接乘車回自己住的地方,到了地頭下車,先去自己老相好租的房子那裡,剛到租房,就見房東聽到聲音伸頭張望,看到她,立即叫住她,讓她等等。
她站著,房東轉身回屋,很快拿了一串鑰匙出來:“你男朋友昨天來說他兒子發現他花錢太厲害,怕他被人騙,來接他去淞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老家,他退房了,房租錢都交齊了,水電費也結清了,你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拿走,再把鑰匙還給我。”
“嗡”,就好似晴天一道劈雷,王翠鳳被劈得頭暈眼花,原來譚說的是真的,暴發戶真的是個冒牌貨,那個冒牌貨可能對她家裡發生的事了如指掌,所以昨天她侄子剛出事,他就退房走人了。
暴發戶跑了,自己想賺快活錢的路也斷了,簡直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是誰設局想套路她?為什麼會舍得花那麼多錢來演戲?
房東的話摧毀了自己心中唯一的一絲僥幸,王翠鳳眼前一陣黑一陣白,整個人暈乎乎的,雙腳如踩棉花似的跟著房東進租房,完全不知道乾啥,直到房東催促她快點收拾東西,她才回神。
租房是一房一廳帶廚衛的套間,兩人常鬼混在一起,廚具與床等都是房東家的,租客們的東西是私人之物。
暴發戶自己的物品已帶走,僅隻留下女人的物品和家具。
被人拋棄的王翠鳳,心頭比外頭的天氣還涼,默默的將自己的衣服和化妝品收拾起來裝在一隻紙箱子裡,找了一下,沒落下什麼,將鑰匙給房東,抱著箱子下樓,再回自己住的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