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172.霍金斯往事
  迪安車開著跟著霍普向東跑了兩個多小時，進入另一個近郊的街區，順著林蔭間的小路趕到了一棟紅色拱形屋頂的陳舊小別墅。
  停車。
  霍普輕輕敲響了入口擋著白色門簾的玻璃門。
  而迪安隔著幾十米就習慣性地開啟上帝視角往屋內飛快地掃描了一遍，重點是大廳裡的電話筒、掛鐘和燈罩背後，排除可能的竊聽和監控，同時長長鬆了一口氣，一個女人正往門口趕來，另一個女人坐在客廳呆呆地看著電視機，那張蒼老了許多的臉依稀是泰芮·艾芙斯的模樣！
  但神情怪怪的。
  年輕一些的女人走到玻璃門前掀開簾子往外開了一眼，開了門，
  她一頭暗金色的中卷發，穿老舊的暗色條紋襯衫，長相普通，大概四十來歲的樣子，臉上有種被生活壓迫的疲倦和麻木。
  “有事嗎？”她隨意地掃過牛仔帽一身警服的的霍普，和年輕英俊的亞裔，
  “貝琪女士？你好，我們來找你的姐姐泰芮·艾芙斯，”迪安盡量溫和地問，“她住這兒嗎？”
  “你們是誰？”
  “你以前究竟是乾嘛的？”背靠雪佛蘭的霍普好奇地說，“隨隨便便就送給一個陌生人兩千刀？錢多了沒地方花？”
  並且如果她的孩子順利生了下來，那麼今年就應該9歲了，這跟實驗室裡被囚禁的小姑娘“11”年齡極其相近。
  “他們倆該不會是跟著泰芮去實驗室搶孩子，出了什麼意外吧？”
  迪安心頭一動，這個年份正是自己父母失蹤的年份。
  迪安又轉身走向起居室，最後看了一眼坐在老人椅上癡癡望著電視的泰芮·艾芙斯，又想到實驗室的那個小女孩兒11。
  “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總不能放任不管。”貝琪無奈地說，
  “照顧這麼一個病人，很累吧？”
  泰芮表情僵硬、毫無反應。
  “沒那麼快，泰芮當時沒放棄，一直在想法設法把她想象中的‘簡’從霍金斯實驗室裡帶回來。”
  “泰芮曾經是我父母的朋友，也算我的長輩，剛才你的回答又幫了我不少忙。所以這筆錢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拿著它稍微改善一下生活吧。”
  “這不是一筆小錢，你確定要給我們？”貝琪抿著嘴唇，眼神渴望，卻沒有伸手，
  “收下吧…”
  “我們從報紙上看到過，他也是霍金斯實驗室的負責人。”霍普解釋了一句，
  貝琪點頭說，“1972年，泰芮不承認流產的事實，卻認定是霍金斯實驗室的馬丁的團隊綁架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在那一年晚些時候，5月份，她為了要回孩子，控告了馬丁團隊和整個能源部。”
  房子裡隻剩下孤零零的泰芮，除了電視機的雜音，一切都異常地平靜。
  1972年這個時間段讓迪安尤其印象深刻。
  “這也許是掩飾，”霍普理了理帽簷，旗幟鮮明地站在了迪安這邊，“想想吧，為了得到一個擁有超能力的孩子，我們的政府什麼事情乾不出來？而且對他們而言偽造證據很簡單。”
  “你們看過那些科幻電影嗎？”貝琪以玩笑的口吻說，“心靈感應、念動力之類的，就是各種用意念乾涉現實的能力。根據泰芮的說法，正是因為簡掌握著這些超能力，所以，她剛生下來就被壞人抓走了。”
  “那也沒辦法，我隻希望她有一天能恢復正常。”
  “對，這項實驗從50年代就開始了，泰芮是在差不多十年前，70年加入，而那時項目已經來到了末期，使用的藥物越來越瘋狂，參與試驗者時而昏昏欲睡，時而像是躁鬱癥患者一樣大喊大叫，”貝琪語氣一頓，“泰芮服了不少藥，因此變得很神經質。”
  “我能怎麼辦，我隻是普通人，沒有證據，拿什麼跟實驗室抗衡？泰芮能活下來我就謝天謝地！”
  嬰兒房裡陷入一段時間的安靜。
  無論從年齡、性別、還是掌握的超能力，11都跟泰芮“想象”中被綁架的女兒相似，11大概率就是馬丁團隊從泰芮·艾芙斯手中搶走的女兒簡·艾芙斯！
  他還有個大膽的推斷，正是因為這位母親懷孕時接受過大量精神控製實驗、感官剝奪實驗、服用多種違禁藥物，才讓11生下來就擁有超能力，但也因為這份超能力是催化而來，所以存在副作用，每次使用必定流鼻血。
  “我、我…謝謝。”貝琪接過錢，激動地給了迪安一個擁抱，又抹了抹發酸的眼角，嘴唇顫抖，“好多年了，我第一次收到這麼大一筆錢。”
  “簡·艾芙斯？”
  “你肯定是個有錢人，”貝琪瞥了他一眼，續道，“但我姐姐是窮人，拿了好幾次錢，服用藥物，然後在研究員要求下渾身脫光，躺進感官剝奪水槽。”
  霍普亮出了警徽，
  “我是隔壁霍金斯鎮警局的局長霍普，他是我的同事迪安。”
  “那我欠尼克的兩次酒吧的請客錢，幫我付了如何？”霍普大膽地提出要求，
  “擴展大腦邊界？”霍普問，“這是在創造天才？”
  “1972年，九年前的1972年。”
  這個念頭一起，“血緣”進度跳到了百分之七。
  1978年，泰芮闖入霍金斯實驗室奪回幻想中的孩子失敗，變成了殘廢。
  ……
  “這不是玩笑…”霍普肅然道，“沒有政府的掩護，實驗室怎麼敢這麼明目張膽。”
  “你們來晚了三年…泰芮現在沒辦法正常和人交流。”貝琪領著兩人越過了溫馨而簡約的大廳，步入左邊的起居室，電視機裡正在播放一個熱鬧歡快的兒童節目，幾個可愛的孩子坐在嬰兒搖籃下玩著布偶。
  “泰芮淪落到如此地步必然跟實驗室的人有關，也許就是他們擔心泰芮再次告密才傷害了她。”迪安問，“你們沒想過跟實驗室算賬？”
  ……
  迪安怔了一下，“泰芮流產是什麼時候的事？”
  “很好。”
  隨後，兩人繼續跟貝琪聊了一陣，但再沒有更多信息。
  “進來吧，你們可以和我姐姐談一談，但你們要想從她嘴裡問出點什麼來，那不太可能。”
  “那麼萊娜和光明？”迪安不甘地問，
  “你的父母？很抱歉，我對他們毫無印象，泰芮清醒過來才能回答你。”
  於是迪安連續喊出了兩個名字——
  “但法庭判了泰芮敗訴，醫生也認為這一切都是她承受不了流產的打擊幻想出來的，是一種避免崩潰的自我保護的機製。”
  “什麼意外？”迪安問，
  三人圍繞著起居室的圓桌聊了起來，霍普貼心地點燃了兩支萬寶路，和貝琪一起吞雲吐霧。
  “對，沒錯，”
  這時泰芮的眼睛突然眨了眨，轉向了照片看了一眼，就在迪安心頭一緊的時候，她又轉過頭看向了電視機，不發一言。
  “操蛋的有錢人！我真特麼喜歡！”
  ……
  “警察？”女人皺了皺眉頭，“你們來找泰芮問話？”
  1972年年初，泰芮在懷孕時接受實驗，結果導致流產，但她堅定認為自己的女兒簡成功生了下來，並被實驗室帶走。
  這證明泰芮並非胡說八道，11越來越像泰芮的女兒。
  女人抽到了煙，眉宇間凝結的憂愁稍許緩解，
  “這一切的起源，都是泰芮在大學時期參加的一項實驗項目。”
  “沒問題，這次你也幫了我不少忙。”
  但他隨即否定這個想法。
  迪安問，
  “你這裡的壞人是否指的是馬丁·布倫納博士和他領導的團隊？”
  “忘了告訴你，相比於最底層的普通人而言，我也算有個小小的超能力。”迪安隨後拉開車門，丟給霍普一個棒棒糖，“Money。”
  而電視機對麵，穿著一身淡藍色睡衣的泰芮坐在帶有扶手的老人椅上，相比於迪安從微縮平片裡看到的年輕靚麗的樣子，才四十多歲的她卻變得老態龍鐘，花白的劉海掩著鬢角、臉上皮膚浮腫，兩頰帶著淺淺的老年斑，那雙眼睛呆滯而空洞，跟丟了魂兒似得。
  “什麼意思？”迪安和霍普相視一望，心頭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今天就到這兒吧，多謝你的回答。”霍普提出了告辭，帶著迪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