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壓下沸騰的心情。
  但出門之前，迪安看著這溫馨的家園，蒼老疲倦的妹妹，和殘廢的姐姐，他腳步一頓，把手伸進風衣的內衣兜，做了個掏錢的假動作，從幻想空間裡取出了一疊差不多兩千刀，遞給了貝琪，貝琪看著綠油油的美元驚呆了，
  “這位警官，你這是乾什麼？”
  “你聽說過這家夥？
  “這是你們親情的獎勵，對了，請不要把今天我們到訪的事情透露出去，電話裡也不能提。否則霍金斯實驗室必對你們出手，你們將有生命危險。”
  “她這是什麼毛病？”後方撐著門框的霍普見狀問旁邊的貝琪，
  “我之前說過，你們恐怕要失望。”貝琪看著姐姐那呆滯的樣子，一臉疼惜，“她的狀態跟患上了阿茲海默癥的老人很像，甚至生活無法自理。”
  他把今天獲取的所有信息整理了一遍。
  貝琪搖頭笑了笑，“其實實驗過程泰芮並沒有受到任何強迫，她參與實驗都是拿錢自願。但出了一個意外，導致了現在一係列惡果。”
  貝琪唏噓道，
  “她在漫長的準備後，在78年，終於采取行動…我猜她是闖進了霍金斯實驗室，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我在醫院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無法進行流暢的言語表達，隨後三年間，逐漸失去了交流能力和自理能力…”貝琪心疼說，“就跟接受了以前那種慘無人道的、用來根治精神病的腦葉白質切除術一樣。”
  迪安嘆了口氣，轉身出了門。
  ……
  想從她嘴裡套出信息的唯一方法，就是殺了她，拷問靈魂。
  隻有五官仍然能看出年輕時候的靚麗。
  迪安一見她這副模樣，直截了當上前詢問，
  “泰芮女士？我是迪安·盧，來自拉斯維加斯…我的母親萊娜·盧、父親光明·盧曾經和你有過交流？你記得嗎？”
  1970年，泰芮為了掙錢加入了霍金斯實驗室的精神控製項目，服用藥物，進入感官剝離水槽。
  “懷孕了？”迪安想到了報紙看到的信息，“她懷的是不是叫做‘簡·艾芙斯’的女孩兒？”
  貝琪安靜地抽著煙，排遣著心緒。
  泰芮控告霍金斯實驗室搶走女兒敗訴，然後就遇到了萊娜和光明，再之後，兩人就失蹤了。
  “是在霍金斯實驗室的項目？”迪安想到微縮平片裡看到的報道，“精神控製實驗？”
  “可萬一泰芮說的是真的呢？”迪安眼中閃爍異彩，“萬一她真的生下了一個叫做簡的女孩兒了？”
  貝琪的這些話和迪安從報紙上看到的信息一致。
  迪安無奈地和霍普交換了一個眼神，問，
  “庭審失敗後，泰芮就變成這樣了嗎？”迪安問，
  5月份，泰芮為了奪回女兒，控告霍金斯實驗室失敗。
  “他們在九年前1972年7月失蹤了，而當時有人看到過你陪在他們身邊…”迪安走到她麵前蹲下身，從風衣裡取出了收藏許久的父母的合照，展示給泰芮，“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或者他們最後都說了些什麼？”
  “泰芮懷孕時就布置好了這個房間，她沒想到孩子會流產，所以受不了打擊，產生幻覺。”貝琪坐在小沙發上回憶，“她幻想著簡順利降生，幻想著簡會在未來哪天回到家裡麵，她還說簡很特別…有著與生俱來的超能力。”
  “你說錯了，”迪安無奈收回泰芮麵前的照片，“我覺得她比那更糟糕，但她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那不可能，沒有出生證明，醫院也沒有記錄，”貝琪認真地說，“而醫生和護士都證明了她的流產。”
  ……
  72年到78年，泰芮進行漫長的準備工作，一直想法設法把女兒搶回來。
  迪安搖頭，“為了幾百美元，就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霍普整個人愣了一下，閉上眼睛捂住了額頭，臉頰肌肉抽動間流露出一絲悲痛。
  女人低下頭嘆了口氣，臉上寫滿無奈，
  “你獨自照顧了她三年？”霍普問，
  這是巧合嗎？
  “跟我來這邊。”這時貝琪掐滅煙頭，領著兩人進入另一間“嬰兒房”，布置得天真童趣，擺著嬰兒搖籃、玩具，甚至還有可愛的彩色小衣裳、鞋子。
  “11。”
  霍普玩著搖籃上的風鈴，陷入回憶。
  “猜得不錯，如果成功生出來就叫這個名字，但實際上一切都是泰芮的錯覺。”貝琪掐滅煙頭，憐憫地看著蒼老的姐姐，“泰芮在晚期妊娠時流產了，她的孩子‘簡’沒了…”
  泰芮呆呆地坐在那兒像是沒聽見，
  貝琪心情愉悅地離開，
  泰芮無法正常交流。
  迪安想起自己在實驗室裡看到的裝滿水的金屬球，11戴上潛水頭盔躺了進去，這是不是就是感官剝奪水槽的升級版？
  “那些瘋狂的研究員相信，當實驗者失去了其他所有感知，大腦的邊界就會被拓展。”
  迪安臉色變得很精彩，根據他過去一段時間的觀察，11恰好掌握著這兩項超能力，再次吻合。
  “祝你們好運吧，再會。”
  迪安手指指節捏得脆響，腦海中思緒如電。
  “也許你說得對，但我們這些小人物也不在乎，”貝琪深吸一口煙，沖著遠處癡癡傻傻看著電視及的姐姐吐了口煙霧，續道，“每參與一次實驗，研究員會給我姐姐這樣的誌願者一些錢，幾百美元，服用一些藥片比如安眠藥、LSD之類的藥物，進入一種奇特的狀態。”
  “啥？超能力？”霍普觸碰風鈴的手指一頓，錯愕了一下，這特麼的調查霍金斯實驗室怎麼跟超能力扯上了關係？
  事情的發展出乎他意料。
  “民間不會允許這種可怕的實驗，”霍普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插話道，“這是跟政府、FBI，或者CIA合作的吧？”
  “等等，感官剝奪水槽是什麼玩意兒？”迪安猛然意識到什麼，
  “感官剝奪水槽有點像一個封閉的大浴缸，裡麵裝滿溫鹽水，人戴上眼罩和耳塞，躺進去，漂浮在鹽水上麵，”貝琪解釋道，“慢慢地失去視覺、聽覺、嗅覺、觸覺，以及對於重力的種種感知，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都感受不到。”
  “我向上帝發誓，”貝琪抓緊鈔票，“絕對不會透露今天的一切！”
  “哈哈，泰芮，上帝保佑，今天咱們交大運遇到好心人，咱們又能過一段時間的舒服日子！”望著窗外兩車遠去，貝琪臉上的頹廢和疲倦盡去，興沖沖地跑到泰芮抱住她重重親了一口，“這多虧了你，我馬上去鎮裡買點你最愛的烤雞回來！”
  7月份，泰芮與迪安的父母見麵。
  “這可不像警官會說的話，泰芮要是還神智清醒，肯定會跟你們聊得火熱。”貝琪卻笑了笑，顯然她心頭已經認定自家姐姐流產是事實。
  貝琪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萬寶路抖了抖煙灰，笑著說，“你真幽默，警長。”
  泰芮瘋了問不出更多線索，他該去找霍金斯實驗室的研究員們“聊天”，尤其是實驗團隊領導人馬丁·布倫納博士，百分百了解內幕！
  “不著急，找書苑 www.ｚhaｏｓhuyuaｎ.com 我得先做好周全的計劃，避免暴露自己。”
  貝琪又從霍普手裡要了一支煙，點燃，白煙模糊了她眼中的悲涼。
  迪安腦海裡這個想法油然而生，他又搖頭，
  “不一定，但他們的失蹤與霍金斯實驗室脫不了關係。”
  “泰芮沒有察覺自己接受實驗時懷孕了，懷了已經分手的前男友的孩子。”
  某一刻，表情癡傻的泰芮眨了下眼，手指輕微地抖動了兩下。
  滋滋滋…
  天花板上一串燈泡失控地瘋狂閃爍，光線忽明忽暗起來，
  “11…簡、萊娜、盧…”含糊不清的呢喃飄到了窗外，一滴眼淚順著泰芮枯槁的臉頰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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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