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患難相識(1 / 1)

山林裡山石錯亂,草木橫生,未開過荒的林子讓韓光宗和胡耀祖吃了很多苦頭。韓光宗和胡耀祖在林子裡穿行了很久,身上沒被衣服包裹的地方被蚊蟲叮咬了許多斑斑鼓鼓的紅包,他們身上布滿劃痕,隱約著帶點血跡。   他們朝林子上方攀行,一顆巨大枯木癱倒的地方,為這個密林打開一個豁口,一束陽光照了進來。枯木上長了一些有毒的蘑菇,色彩多艷。   透過豁口,他們能看見村子的全貌。大兵們也開始撤退了,前麵幾個大兵拿著槍晃晃悠悠地走著。走在隊伍後麵的刀疤臉的兵,因為疏忽,讓韓光宗倆人逃了,此時受到了責罰。隻見他用門板當做架子,把搜刮來為數不多的東西放在門板上,將係著門板的繩子套在自己身上,像老牛耕田一般負重前行。木門在地上拖著前行,堅硬的土地也被撬開了殼。   韓光宗和胡耀祖癱軟地躺在比他們身板還寬大的枯木上,他們又累又餓。韓光宗知道山林裡有很多可食用的野果,隻是他現在沒有一絲的氣力,他累極了。雖然他們看到大兵已經消失在村頭了,但是也不敢立刻返回村子。村子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堆沒用且充滿危險的軀殼,之所以還想折回村子,是因為白天還沒來得及讓那些受害的屍體入土為安。   太陽早已落了山。透過林子的豁口,能看見遠處的天空上掛著幾個稀疏的星星。韓光宗和胡耀祖沉沉地睡了很久。   他們借著月光摸回村子,在到達村口開闊的田野時,他們悄悄地爬行著,生怕暴露自己。隱藏在草垛,溝叢裡的蟲子鳴聲嘶叫,兩隻巨大如蛤蟆的物體從它們身上碾過,它們也緊張地憋住了聲。   韓光宗和胡耀祖摸到坑邊,四周靜悄悄地,再確認安全之後,他們從村裡麵找來了鋤頭和簸箕,韓光宗負責挖土,胡耀祖負責搬運填埋,一直到深夜,兩個大坑被他們埋上了。覆蓋的泥土遮住了屍體的臭味,一股泥腥味在空氣中散發出來。   韓光宗從遠處的溝渠附近,折了幾根柳條插在疏鬆的泥土上,然後盤腿坐在一旁,學著苦信大師誦經的模樣開始念起了經文。有好幾段他記不得了,隻能把自己記得的部分又重頭呢喃著,在口中默念了一遍。   韓光宗學著苦信大師的樣子超度完這些亡魂,起了身,對坐在一邊的胡耀祖說道:“等天亮一些,我就準備回山上寺院了,你要是沒有落腳的地,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胡耀祖頓了頓,說道:“我和我娘一塊來的,路上遇到了兵,被沖散了。我估計我娘尋不到我,應該會回城裡找人,我準備等天再亮一些,就沿路回省城家裡。”   胡耀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將一根草莖放進嘴裡,嚼了起來。天亮後,胡耀祖和韓光宗兩個人就此分開,但是以後的路,他們終究是分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