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小鎮淹沒(1 / 2)

第234章小鎮淹沒

嶙峋礁石之下,灰暗的海洋中兩道身影就此分離。

塞巴斯蒂安頭頂著或有用途的收藏品與書籍,緩緩地以腳踩水離開——按照父親的計劃,他現在需要攜帶著這些東西返回到倫敦城中的某處破爛廠房潛伏起來,回程的路線早已銘記在腦海中。

然而當他沿著腦海中的地圖回城時,望著路途兩側的枯草和萎枝,忽而感覺到某種難以用言語表述的割裂感。

明明自己曾經是邁過這條道路的,但為什麼總感覺這些沿途的景物看起來這麼地陌生,仿佛透著割裂的疏遠感,就好像記憶裡的場景隻是一場似是而非的夢境。

當他實際接觸到那些隻是夢中見過的事物時,內心油然生起某種矛盾的情緒……既痛苦而又開心。

少年回過頭來望向夜幕下陷入完全寂靜的伊爾克斯茅斯鎮,憑借著二次蛻變以後的敏銳視野,他自然是望見了那團團陰影籠罩下的街道,那七仰八翻的殘破屍骸,以及那些高舉著火把麵目猙獰的鎮民……相比離開的山道,似乎這個破敗的偏遠小鎮給他的感覺更為地熟悉,就仿佛自己曾經在這裡生活過許多年月。

但是當塞巴斯蒂安繼續沿著山道三步一回頭地前進,不多時他便邁過了鎮外三英裡的邊界,腐爛的指引木牌在風中哢嘰哢嘰地哀嚎,他的內心又驟然生起掙脫束縛的釋然,猶如背負多年的桎梏終於放下,精神也似放下重擔。

“我,終於迎來自由啦!!!”

塞巴斯蒂安吶喊著自己也不明白原因但就是不吐不快的話語,他的聲音在死寂的山間震震回響,驚起數不清的飛鳥。

………………

然而這樣自私的念頭才剛剛從玫蘭妮心底生起,她那因傷勢過重而有些不太靈敏的心之感知,便當即感應到不遠處的雪堆底下傳來微弱的心臟搏動聲響,很慢也很衰弱,似乎自己稍微使勁就可以將這股心率完全掐滅。

澆灌在玫蘭妮傷口中的活力液體終於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她的心臟搏動逐漸變得愈發強健有力,昏沉的大腦在得到血液的充足滋潤以後也開始活躍地運動,微弱的顱內之光也似要復燃般微微高亮。

沃森掏出自己預留的活力液體,往對方翻卷的傷口灌去,那些乾渴的血肉當即貪婪地吸吮著滴落的液化生命力,而後凍徹的細胞都開始重新煥發活力,血液搬運著外來的活力輸送至至關重要的心臟中樞,讓那些微弱的活力可以流轉至全身。

“但是還沒等我詢問對方的身份,我便已經重傷昏死過去……不過我懷疑這位好心的密傳者,便是教主之前讓我們留意的j·c先生。”

玫蘭妮回想起昏迷前所目睹見的恐怖冬相力量,她的身軀都不禁微微顫栗起來,既是因為虛弱也是因為恐懼……原來這便是高位階密傳者的力量。

但換作是具備有一定抗性的密傳者,那麼改寫他們的記憶便要稍微困難一些,那強盛的顱內之光總會頑強地抵抗蛾的侵蝕——除非具備壓倒性的密傳位階優勢,且受術者正處於虛弱或信任的狀態。

“我們居然、咳咳居然戰勝了那頭怪物嗎?!”

玫蘭妮很快地便為自己剛才那錯誤的想法,找到合適的借口。

沃森緩緩收回蛾的觸角,鬆開貼在玫蘭妮額頭的手掌。

沃森有氣無力地回道:“那教友們的屍骨呢,還有那老米卡利斯的屍骸……那其中必然蘊含著強大的燈與蛾相力量吧?”

“所以,我此行必須也必然要將約翰教友一齊攜帶回去,或許他在j·c先生到來之時還沒有完全地昏迷過去,也曾經目睹見那位的身影……那就可以為我佐證本次任務慘勝的原因。”

沃森麵無表情地將這些肚腹異樣腫脹似開裂似生觸的怪鼠紛紛踢落懸崖下,而後才開始打掃現場,按照他的構思布置成另外一幅場麵——某位突如其來的強大冬人出現終結衰老蛾人的場麵。

“咳咳——”沃森又是吐出一口血沫,而後他終於覺得自己似乎是表演得太過火了,稍微收斂了一下無處宣泄的演技,有氣無力地詢問道:

“強大的冬相者j·c……我似乎在昏死過去以前也曾經感受到那徹骨的嚴寒。”

玫蘭妮已經明確了自己的信念,但她此刻還是處於重傷未愈的狀態,肚腹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在冰雪的幫助下凍結止血,這也是她能夠存活至今的原因的。

“那個位置,是約翰教友嗎?果然刃相者的意誌最為堅韌,生命的火苗居然也一直堅持到現在也沒有熄滅嗎?”

“如果我獨自離開將高威爾的藏書獻給教主——那我便可以獨享本次任務的成果,但因為任務過程中教友們損失嚴重,教主也很有可能會因此而怪罪於我,哪怕我能夠順利地獲得本次任務的獎賞,但想必後續也將不會再讓我負責外出任務的領導者職位,那我在教團內的地位便幾乎不可能再繼續上升。”

“沒錯!我必須得將約翰教友也一起帶回教團!!!”

不過就目前的情形而言,沃森所操控的受術者都是身負重傷且低位階的燈人/半畸變者,覆寫他們的記憶可謂是輕而易舉,尚未能夠發現這秘法的極限……或許,回到十字路教團以後,才可以體現這覆寫記憶秘法的真正用處。

這欺詐的秘法施展條件其實頗為嚴苛,若是受術對象隻是普普通通的凡人,那改寫他們的記憶自然是輕而易舉。

當體內又再度湧現出活力以後,玫蘭妮確定自己的狀態已經恢復得差不多,最起碼此時突兀出現什麼敵人的話,自己還能有餘力躲閃與回擊,這才起身前往探視那衰弱心跳都快完全停止的約翰教友。

沒過多久,約翰教友終於迷迷糊糊地醒轉過來,先是噴吐出一口凝結的血塊,而後劇烈地咳嗽著,艱難地睜開那僅剩的右目,望向自己的救命恩人,顫顫巍巍地說道:

它們歡歌它們舞蹈,它們歡快地歌舞也辛勤地工作——兄弟們!咱們先將剛才戰鬥的記憶標記出來,將其中的具體細節統統切割下來搬走,記得留下背景和人物細節啊,等到待會老大共鳴傳遞劇本過來,我們還得按照分鏡稿重塑著燈人的記憶呢!!

——喂喂喂,那邊那個誰,誰他媽讓你偷吃的?!!

——來的時候我已經提醒過你們多少次了?!我們這一次的任務隻是負責拋卻舊記憶重塑新記憶!不是來腐蝕和吞噬顱內之光!!!

在勤勞的小蛾蟲們認真工作時,一股深沉的心之律動共鳴在撲湧不斷的飛蛾潮流裹挾著闖了進來,其中蘊含著栩栩如生的虛構記憶——關於另外一場高威爾旅館戰鬥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