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幺姨是希望有其他人能夠說出來還淺離夫人一個清白的,所以她眼睛發亮的看著兒子。 望著母親一聽到有人說出來那件事就滿是期望的樣子,就知道在母親心裡還是希望淺離夫人得到公正的待遇,他隻覺得一陣氣悶,自己在畫羽夫人那邊剛剛受到重視,要是現在畫羽夫人的事曝光,那他還有什麼。 雖然以前淺離夫人是對自己很好,和她的親生兒子也沒什麼差別,可現在就算是把畫羽夫人搞垮了,淺離夫人也不可能再管什麼事,那到時候他還有什麼機會被大頭人看到啊?所以在昨天畫羽夫人的親信花枝去找他,讓他來勸說母親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不過聽到母親那麼說,折即還是放心不少,最起碼並不是母親說出去的,這樣畫羽夫人也就不會怪罪他了吧,現在母親沒有說卻不代表以後不會說啊,他覺得必須把話和母親說清楚,於是他望著阿幺姨說道: “母親,畫羽夫人現在很重用我,她還說要向大頭人舉薦我做守衛長,隻要有機會就讓我負責一些事,我就有機會立功,那我就有機會成為貴族大人了。所以說這時候無論是誰讓你說出幾年前那件事,你都不能答應,知道了嗎?母親,這可是你兒子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機會,無論如何我都要保住啦!” 阿幺姨一臉震驚地望著這個自己心心念念的兒子,原以為他隻是擔心生命遇到威脅,才會來問她有沒有和人說起過淺離夫人的事,雖然貪生怕死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可也比隻想著自己的前途卻違背了做人最基本的良心要好吧,她有些失望地抬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一些的兒子說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夠還淺離凡人清白,讓她日子可以過得輕鬆一些,現在的她太苦了,而且這些苦都是因為我當時的胡說,這讓我一直想著這件事就無比憎恨我自己。兒子,淺離夫人從小到大都是對我最好的人,當時隻是因為你太小了,我一時糊塗才選擇傷害淺離夫人來保全你,現在你也已經順利長大了,也該是我還給淺離夫人的時候啦,不然這樣一直生活在內疚裡,我真的是太難受啦!” 阿幺姨這些發自肺腑的話並沒有打動兒子的良知,反而讓他十分恐懼,他想要過的人上人的生活非常有可能因為母親一朝夢碎,他握著母親的肩膀帶著不安的緊張,激動地說道: “母親,不行,你絕對不能說,我知道淺離夫人是好人,可你也得為我想想,我這剛剛才獲得畫羽夫人的提攜,要是她這個時候被處罰了,那我的人生也完了,所以你絕對不能說,明白嗎?” 望著這個非常陌生的兒子,阿幺姨心裡的絕望感真的是無以復加了,可她還想試著去說服兒子,隻因為她覺得兒子再這麼下去,說不定就要被自己的心魔給吞噬了,任何一個愛兒子的母親,都不會眼睜睜看著兒子拿良知去換取更好的生活,於是阿幺姨不僅不答應兒子讓她不要再提起淺離夫人的事,而且還極力地想要改變兒子這種唯利是圖的想法: “兒子,你小時候淺離夫人對你有多好,有什麼好吃的都想著給你留一份,也經常讓你和兩位小大人一起玩,讓他們叫你哥哥,明知道這些不和規矩,可淺離夫人還是這樣做了,是,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做好,讓你從小沒得到一個好教育,可你現在也大了啊,應該懂得有些事是錯的了吧?怎麼能為了這一點利益,就讓對自己有大恩的人受委屈,這樣的人是會受到天神處罰的!” 而正在氣頭上的兒子哪裡聽得進去母親說的這些道理,一聽他都這樣說了母親還是要為淺離夫人說話,就感覺到自己這個兒子還不如淺離夫人一個外人來得重要,氣得一把推開母親。 而阿幺姨腳下一滑就跌進了河水裡,還好她下意識地抓住了一根岸邊的藤蔓,隻是她大部分身體都已經滑入湍急的河水中了,憑著自己的力量很難上來。 而折即一時間愣住幾秒鐘,然後想要出手去拉母親,可想到要是把母親拉上來,母親肯定還是要去為淺離夫人作證的,那時候他不單單是什麼也沒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有可能受到連累,於是在快要拉到母親的時候又收回了手,望一眼在水裡掙紮著的母親,他紅著眼睛站起身向後跑了去。 望著兒子這樣絕情的表現,阿幺姨這顆心像是被萬箭穿心一般,絕望地閉上眼睛不再掙紮,想著被親生兒子厭棄至此,她還活著乾什麼,就想要放開握住藤蔓的手,就在她想要放手瞬間,突然感覺到手被人握住了向上拉,還以為是兒子回來了,阿幺姨帶著希望的光芒睜開眼睛看過去,隻見是已經救過自己一次的阿渝頭領。 其實西陵嫘一直在不遠處的大樹後麵聽著母子倆的對話,想著阿幺姨的兒子應該也隻是勸說母親一下,沒想到親生兒子居然也會如此狠絕,都看到母親有生命危險了還是見死不救,所以西陵嫘隻得趕緊過來救下阿幺姨,察覺到阿幺姨可能絕望就故意用淺離夫人來激起阿幺姨生存意誌: “趕快爬上來,你欠人家淺離夫人的還沒還呢,就算是現在離開人世也升不了神的……” 可能是西陵嫘的話成功刺激了阿幺姨,阿幺姨這才也用力向上爬,借著西陵嫘的力量總算是爬到了岸上,累得夠嗆地躺在石灘上,心裡還是非常的難過。 身為人母的西陵嫘能夠理解她心裡的感受,所以一句話不說,就那麼靜靜地坐在旁邊,等著阿幺姨緩過來,畢竟被自己最在意的人背棄是非常非常要命的事,如果不是阿幺姨還想著淺離夫人的事,恐怕今天西陵嫘還真的救不了她。 知道這種事是不管別人怎麼說都很難想得通的事,西陵嫘就索性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