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雨往往也是說來就來。 冬日裡頭炭火不足,導致妍妃的膝蓋落得了個見雨就疼的毛病,春雨淅瀝,妍妃用著手心的餘溫暖著自己的膝蓋。 伴隨著雨聲而來的還有福來。 “妍貴妃娘娘,皇上有請。”福來看著地上的妍妃,眼中沒有別的神色。 “皇上有說是何事嗎?” 福來並沒有理會妍妃的問話,隻是陳述著,“娘娘還是快些去吧,莫要叫皇上好等。” 終究還是來了。 妍妃來到養心殿,袁牧已經在地上跪著了,看著袁牧的神色,顯然是有了一段時日了。 皇上看著徐徐走來的妍妃,眉眼間慍色更加。 “還不跪下?”福來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妍妃今日未著裝扮,連麵紗也沒戴,臉上密密麻麻小疹子向著皇上一覽無餘,沒有脂粉的裝飾,顯得更為觸目驚心。 皇上移開了眼,看著妍妃的衣服,從前素來喜愛紅色妍妃,今日卻是穿著一件素花挑線紗裙,略微單薄的衣服,讓妍妃在殿中微微顫抖,膝蓋上麵傳來的痛意讓妍妃死死的咬著牙堅持著。 “袁牧,你可知罪?”皇上看著袁牧,臉上的神色不怒自威。 妍妃看著袁牧,目露不解。 袁牧低垂著頭,不發一語。 “大將軍真是忘性大!”皇上甩出了一摞紙張,紙張紛飛,像極了蝴蝶翩翩灑落,“那朕便幫你回憶回憶!” 妍妃看著地上的紙張,有一些蓋著大將軍印,有一些寫著,“擇日起兵”。 黑紙白字,觸目驚心。 謀反! 妍妃的心裡突然驚現的兩個字,讓妍妃不由得心驚肉跳。 二字不斷放大,像是無數個小人站在妍妃的身邊一直重復著這兩個字,聲音充斥著妍妃的腦袋。 妍妃本就虛弱的身體,硬生生吐出了一口血,臉上的紅疹子被血覆蓋住了一些,很是滲人。 妍妃看著袁牧,聲音幾近顫抖,“父親……,這是遭人陷害的,對吧……” 妍妃半晌得不到袁牧的回答,手指發涼,雖已是春日中旬,卻如寒冬一般。 妍妃趕忙爬到了皇上的腳邊,抬起頭看著皇上,卻想著自己的臉,又趕忙低下,“皇上,這都是假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父親不可能這麼做的!”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把妍妃踹向了一邊,妍妃撞到了桌角,痛的驚呼。 妍妃不可置信的看著皇上。 看著那個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 從入宮起就對她恩寵不斷的男人。 給了他不留情麵,不留餘力的一腳的男人。 妍妃想落淚卻發現淚早已流乾。 身體的疼痛已經渾然不顧,袁牧看著地上的紙張,“皇上,是臣被鬼迷心竅了,臣知罪!” 皇上深深地閉上了雙眼,後街滾動,“鎮國大將軍謀反,誅九族!” 妍妃聽著如此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腦袋瞬間停留在了這一刻。 “皇上!”袁牧爬上前去,看著皇上,“皇上可還記得先帝在位,給予臣的免死金牌?” 皇上嘆了口氣,“袁牧,你當如何!” “罪臣萬死,可臣的女兒卻是無辜!”袁牧掏出了免死金牌,遞給了皇上,“還望皇上看在免死金牌的份上,免去小女的死罪!” 原來,早在袁牧進宮的時候,就已料到了今日,便將免死金牌藏在了身上。 “父親,不要,父親,不要。”妍妃搖著頭看著袁牧,“皇上,求你了,不要,不要,袁家三代為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皇上,求你了,求求你,放過父親,父親定是受盡讒言,對,聽信了歹人讒言,皇上,父親他不可能的!” 皇上捏起妍妃的下巴,鳳眼微瞇,“不可能?何事不可能,你告訴朕,這個印是假的還是信是假的還是人是假的!你以為有了免死金牌便是逃脫了去?我問你,顧語嵐的孩子與你無關?萱寧的孩子與你無關?不是朕不知,隻是不說罷了,平日裡,你袁洛笙如何,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今日一見,果真就是那繡花枕頭,不堪一擊的玩物!” “來人,袁牧壓入大牢,明日問斬,大將軍府全部斬殺!袁氏一族誅九族!妍貴妃削去貴妃一職,降為庶人,貶入冷宮!”皇上的聲音響起有落下。 降為庶人,貶入冷宮。 這便是讓袁洛笙連自由都沒有,袁洛笙看著父親被宮人帶走,心裡已經麻木不堪。 妍妃嘴角含笑,看著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笑出了淚花,被下人帶走的時候,嘴裡還唱著《瑰玉訣》,歌聲婉轉,卻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淒厲,妍妃的嗓子已經唱啞,也不見停。 定中林。 “殺——” 皇宮禁軍逢人就殺,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 狗兒村哀嚎聲四起,有的婦人抱著孩子四處逃竄,卻被長槍刺破了心臟,鮮血噴湧而出,歸於寂靜。 狗兒村狗兒村 狗兒村裡沒狗兒 狗兒村裡養狗兒 狗兒好狗兒叫 叫的吉祥又如意 叫的吉祥又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