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變(三十三) 作者:陳草旭變(1 / 1)

柳林變 作家EHfxYK 1891 字 2024-03-16

三十三   一場雪,悄無聲息地染白了柳林鎮內的房屋街道,鎮外的山嶺層巒。潁河的水,如墨而漆,月夜一樣明亮;河堤上柳的樹枝,在無風的冬天裡,掛在河水之上,甚為別致。   潁河的發源是幾條溪水,溪水流至西山一帶,漸漸成河,河麵漸寬,至高廟及西柳寨處,寬闊如湖。柳堤之上,茫茫白雪之間,有一個黑點,如鴉在天,向西柳寨方向挪移。他是輾轉跋涉幾百裡而來的賀委員。   賀委員,原名林德山,早年隨江南的父母到處求生,父母雙往後參加革命,在江南逐步受到鍛煉,到抗大學習,成為政治工作者,目前是一個專案組的組長,到曾經來過的柳林。艱辛的來路上,遭遇日寇掃蕩,隨行的一個同誌,為掩護他而犧牲。隻剩他一個人,為執行一個特殊任務,不畏途中迷路生病,遇敵遭難,走有幾個月後,來到了柳林鎮。   柳定一接過他的介紹信,看過之後,熱情接待了他。晚飯時候,林輝一進門,看到他似曾相識,忽然想起是曾經護送過的賀主任。賀委員也很高興,問起當年那個背一支鋸斷了槍管、打槍打得準、搞飯搞得快的同誌,使林輝想到了犧牲的小陳,不免黯然神傷,賀委員也為陳輝的犧牲不免唏噓感嘆。   賀委員帶來的延安整風的精神和宣傳隊帶來的信息並不一樣。根據賀委員通報,延安及根據地的整風,早已開始進行“搶救失足者運動”。一九四四年春夏之際,“搶救運動”進入甄別階段。要對延安及各根據地打成特務的人員進行劃分。第一類是職業特務。他們受一定的特務機關和特務人員的指示,對我們進行過和甚至進行著特務工作,確有真憑實據。第二類是變節分子。其中有的破壞過黨的組織,抓過人、殺過人的;有的自首過,寫過反共文件,但未做過其他壞事的;有的被敵人短促突擊,接受了敵人的任務,但回來未實行,也未報告的。第三類是黨派問題,他們加入過國民黨、三清團或者其他黨派,在加入我黨後並未向黨報告,當還不是特務分子。還有四、五、六類等不同情況。   賀委員所接受的任務,就是根據同赴延安的一個特務揭發,宣傳隊劉慧生是潛伏在我黨內的一個特務。她的家庭是地主家庭,她的弟弟在國民黨內工作,她的母親也是半個特務。這一次的特殊任務,就是要逮捕劉慧生,回後方接受甄別和調查。所謂“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任何換人”。   柳定一驚訝的說:“劉慧生怎麼會是什麼特務,我們雖然不知道的她的出生和背景,但她柳林鎮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宣傳革命道理,富有才華,富有智慧,對日寇、漢奸和地主老財的憎恨是發自內心的,老百姓有好感,戰士們有好感,對她的敬重誰不知道?前一段鬼子圍剿我們,大敵當前,她硬是留下來和我們同生共死,堅決的很,對敵人作戰也英勇的很,怎麼會是特務”?   賀委員說:“是不是特務,我們說了不算。況且剛才和你們說,特務也分好多種,她是不是在我們隊伍中潛伏很深的敵人,誰也無法證明,既然有人揭發她,她就得接受組織的調查。你們還是讓我和她談一談,之後一塊兒會後方,把事情說清楚,不冤枉一個好人嗎”!   林輝說:“我們在前方打仗,每次都有犧牲,後方怎麼還揪什麼特務?按你說劉姐也是一個千金小姐,她要是特務,要不真革命,她何必一個千金小姐不做,好好的日子不過,會出生入死到前線?會乾什麼大男人隨時也要丟掉性命的革命?這是不是那些搞政工的、搞社會部的人無事生非?我聽宣傳隊的同誌說過,有個叫做魯迅的大文學家說,最苦難和悲哀的就是死在親人的手裡,就是死於家人誤放的毒藥,死於戰友不小心的走火兒。自己害死自己人,這不悲哀?不痛苦”?   劉姐劉慧生感到受了汙蔑,同意跟賀委員到後方,當麵對質,弄清是非,清清白白。宣傳隊長氣憤地說,說她是潛伏的特務?不是別人栽贓,或者誤會,那就是瘋了,都瘋了!我以黨性擔保,劉慧生是我們的同誌。   但是,不管眾人如何說情保證,賀委員堅持要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即使路上再危險,也要完成任務。劉慧生也堅持返回後方去。討論和商議已近傍晚,寒風從黃河流經的方向,猛吹而至,漆黑的夜裡,黃淮地區的河流,要結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