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婉玲同在術法院的還有柳胤、孟先華、蔡嵐、魏廣、薛舉、孔沾、魏明麗這些人。 柳胤是跟純風、文忌他們玩得好的夥伴,當初在南湖酒樓一起跟蔡嵐、魏廣他們打過架。 柳胤比較突出的一個身份是,他爹柳世林是工部尚書。某種程度上講,他的這個身份,比宮婉玲、蔡嵐和孔沾這些人都優越。 孟先華也是術法院眾學子中身份較突出的一個,因為他爹孟瑞是駙馬,孟瑞娶的是當朝五公主楊文悅。 不過皇帝和先皇的女兒很多,所以京城裡活著的具有駙馬之名的人有二三十個,有的娶的是長公主,即先皇的女兒、今皇的姐妹;有的娶的是公主,即今皇的女兒。 所以,一個人或者一個人家的子孫身為駙馬,他的權勢大不大,還取決於他本身的官職,或者他家族的權位。 孟先華他爹孟瑞雖然是駙馬,但孟瑞本身的官職是“右中郎將”,屬於九卿中的光祿卿中的武職,光祿卿掌管宮廷宿衛、宮殿門戶守衛與傳達皇帝事務與命令、應對顧問,品階上屬於正四品,跟純風他爹的正二品相差三四個品次。 所以孟先華他爹的職位相對於三品以上的朝廷重官來說,真的不顯要。這也是孟先華不在“京城四少”之列的原因。 不過孟先華本人還比較成熟懂事,修習方麵表現可以,所以他算得上術法院中念得上名的一個,個人地位上也就不比柳胤、蔡嵐或薛舉他們差了。 再說蔡嵐、魏廣、薛舉、孔沾和明麗幾個。 他們跟婉玲、柳胤、孟先華三個不一樣,婉玲三個現在還不熟悉,但蔡嵐他們是一夥的,而且他們真正的小老大是魏廣的姐姐魏明麗。 魏明麗能夠成為蔡嵐、薛舉他們的老大,在於兩點:家勢和本人的能力。 家勢方麵,明麗的爺爺魏定國是朝廷大司馬,用後世的話說就是三軍總司令。如果不是有兵部分權且是實際掌權部門,那麼魏定國的權力將非常大,大得怕人。 同時,明麗她爹魏青山是京城的最高長官京兆尹,從二品。因為這兩點,明麗的出身就非常顯赫。 本人能力方麵,明麗天生機智精明,在學習與修行等各方麵都表現突出,天賦很好。 而且明麗還是強勢蠻橫,說一不二的性格。她平時進出學院與課堂,身邊都會有幾個女下屬一樣的跟班。 比如升學那天,明麗她們進課堂時,前麵幾個女生紮堆聊天,擋住了路,明麗的跟班就對著背對她們的一個,直接伸手去把對方拉開,問都不需要問。 被拉開的女生氣不過,想出聲質問,幸虧是跟她一起說話的其他女生認出了是魏明麗,及時阻止了被拉開的女生,不然被拉開的女生不僅出不了氣,還要受更大的委屈。 進課堂選座位時,明麗看上哪裡,或者她的跟班覺得她會喜歡哪裡,就直接走過去把那裡的人清走。 平時的課堂外訓練和飯堂吃飯時也差不多,明麗她們看上哪個好位置,要麼原本站著這個位置的人主動走開,要麼她們去強占。 當然,明麗不會當著學堂師父的麵欺負同學,也不會故意去挑釁三品以上高官的子女。但話說回來了,即便是三品以上高官的子女,也絕不敢去招惹明麗她們。 因為以上多種原因,明麗就成了蔡嵐、薛舉他們的真正老大。 也因為如此,魏明麗姐弟和蔡嵐、薛舉他們在術法院相當於一個小幫派,而且他們這個小團夥中,蔡嵐和薛舉的出身,本身也比較顯赫。 蔡嵐的爺爺叫蔡和昆,是刑部尚書,正二品。薛舉的父親叫薛靖,是兵部左侍郎,正三品。 所以招惹到他們的人,必然受到他們攻擊、打壓。 所以婉玲、柳胤、孟先華他們這些出身較優越的貴族,就成了勉強能夠抗衡他們的人。 實際上宮婉玲的身份是比較優越的,她不僅跟武清、純風姐弟一樣,是宰相的外孫女,而且婉玲她爹宮訓是朝廷諫官中的一員,官職名為“議郎”,從三品。 這也是婉玲性格表現得大方、外向的一個原因。當然,婉玲她本身身材非常好,傲視群芳。不可否認,身材好,很重要。這一點,古往今來都一樣。 修習方麵,宮婉玲、柳胤、孟先華、蔡嵐、魏廣、薛舉、魏明麗他們,包括其他三品以上高官的子女,也是這個學院的佼佼者,名列前茅的人。 尤其是魏明麗,她因為個人的聰明、天賦與自信,表現得尤其突出。同為女生的婉玲,就明顯不如明麗。明麗也是蔡嵐、薛舉一夥中,修習進展最好的一個。 學宮的下午課跟後世的差不多,大概從兩點到五點,隻有三個小時。 上麵說,純風本來是想約會若曦的,但被拒絕了。純風有點鬱悶,不過他有偷聽功能,通過偷聽能知道若曦跟什麼人在一起,做什麼事,隻要能確定若曦沒有跟別的男同學在一起,或者她乖乖回家去了,純風心裡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就這麼,純風放學後,就乖乖地跟武清她們去會合了,打算回家去。而且現在處於修習的重要時期,導師鼓勵學子們在歸家吃過晚飯後,可以在自家院子裡修煉半個或一個時辰。所以,純風也有這個打算。 但跟著武清他們要走到學宮門口時,純風的掌書忽然亮了起來。他抬起來一看,見是薑文忌發來的,道:“風!快來‘五裡香’,有好事情!” “五裡香”是學宮外麵東南側街口的一家烤肉店,經營了七八年了,口味醇正,在學宮外麵的十多家大小餐飲店中,名列前茅。 據說它的老板是一對來自大虞西北州縣的夫妻,夫妻倆在當地經營得不錯,小有名氣,十多年前,夫妻倆聽說雲月城是大虞朝的京城,裡麵吃喝玩樂的人不計其數,餐飲行業的天堂因此也在雲月城裡。 要想做大做強,得到全國民眾的認可,就必須去雲月城闖一闖,能在那裡站穩腳跟,才算真正的名牌。 而且雲月城有錢人無數,就是名不見經傳的小破店,一年下來也能渾水摸魚,獲得不錯的利潤。如果有真本事,能闖出名頭,就更不得了,保不準能大富大貴,光宗耀祖。 因為這樣的傳聞與誘惑,夫妻倆就興致沖沖地來到了雲月城,這個大虞朝絕對第一的大都市,準備大展身手,大乾一場。 但京城裡同行的高手如雲,競爭尤為激烈,而且很多時候是不擇手段,根本沒有天地良心可言,玩的就是一個“陰”字與“狠”字。 如此,夫妻倆本來打算在京城的中心區開店的,結果不僅被中間人騙去了辛苦積攢的好幾萬錢,而且連門麵是誰的都沒有搞清楚。 搬進去後,被門麵的真主找上門。真店主要先給租金,租金一年多達五萬錢,而且店主隨時有權收回店麵,隻是可以退還租戶所沒有經營完的那部分時間的租金。 契約雖然很苛刻,但夫妻倆人生地不熟的,在這裡沒有親朋好友,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又想立足賺錢,就隻能忍痛簽約了。 但沒想到的是,這隻是噩夢的開始。夫妻倆付出巨大代價得到門店,而且還是掌控權在真正的店主手上得不穩定的門店。 跟著忙前忙後,準備開業時,又上來了收保護費的,而且有時一天來好幾波。 此外還有明言要求夫妻倆去“拜碼頭”,也就是給這裡經營了許多年,已經有根基的同行給好處費的。 夫妻倆先是遇到了不良中介,跟著受到真正店主的欺壓,再跟著準備營業時,受到地痞流氓接連滋擾、收保護費,最後受到同行欺淩,最終承受不住,精神崩潰。 倆人發覺這個京城的中心區確實是富得流油,是餐飲行業的天堂,但裡麵黑白兩道的水實在太深。 夫妻倆作為從小地方來的外人,雖然餐飲方麵有點秘訣與自信,但對世道的了解與人情世故方麵,完全不夠,在皇城裡根本沒法立足。硬撐下去,可能會死的很難看。 就這麼,夫妻倆的第一次京城之行,以激情與美好的憧憬開始,卻以血淚與淒慘落寞結束,最終被打回原形,又回到了原來西北境的小州縣。前後損失了十多萬錢。 夫妻倆因此而元氣大傷,回到老家還成了某些嫉妒者茶餘飯後的笑柄。看上去,這個時間的大虞朝,似乎沒有比他倆更慘的了。 夫妻倆很失望,對京城也失去信心,充滿抱怨,比如痛恨那些騙善良人的不良中介,痛恨那些收保護費的地痞流氓,也恨那些要好處的沒良心的同行。 其實同行是出於自我保護,有意排外,畢竟京城,尤其是中心區,裡麵的競爭是真的激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直到三四年後,他倆開始恢復元氣,而且不甘心當初的失敗。 正巧這時,他們遇到了真正的“中間人”,其實就是京城來的一個人。 這人碰巧路過這裡,進了夫妻倆燒烤店,吃過之後,覺得味道不錯,跟著聽說了夫妻倆曾經在京城的故事,既感觸於他們的故事,又知道他倆有進京城發展的想法。 正好這人知道學宮外麵有一個店麵,因為店主要搬家,打算把店麵出售,就跟夫妻倆說那裡可以。 夫妻倆聽這人仔細談論,相信這次不會是騙子,於是帶著錢,跟這人去看。 這一看,事情就成了,夫妻倆於是在學宮外麵經營起了燒烤店。 不過,雲月城作為京城,也是大虞朝的第一都市,餐飲行業的品牌和高手確實很多。這夫妻倆在他們老家雖然小有名氣,但來到京城後,就顯得一般了。 夫妻倆雖然有他們的特色,但也有不足的地方,尤其不能跟城中心的那些有數十年、上百年的大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或者大品牌相比。所以他們現在處於一種中等水平,在思索著如何提質升級,站穩腳跟。 夫妻倆也發現,真正進來之後,京城的人跟他們原來州縣的人是一樣的,雖然有壞人,但也有許多好人。 隻不過人性喜歡排擠外來者,對於不認識的人,往往冷漠對待罷了。 在京城生活七八年,夫妻倆也知道了,這裡俗世社會的頂層是兩種人,一種是以像武家這樣為代表的官宦人家,一種是以像徐家這樣具有巨大資本與家族產業的商賈人家。 當初夫妻倆第一次來京城,被中間人欺騙,被地痞流氓滋擾、欺負,實際上就是因為既沒有官家做靠山,又沒有巨大資本,不足以保護自己。 比如夫妻倆受到欺騙和滋擾,想去官府申冤,一來因為中間人已經跑了,一來夫妻倆拿不出錢,同時轄區的中下層的官人跟地痞流氓有勾結,所以夫妻倆的冤屈沒辦法申辯,也要不了公道。官府同樣會冷漠對待外來的柔弱者。 說到徐家的話,他們這樣能夠左右京城經濟命脈的大資本家,地痞流氓不僅不敢招惹他們,而且對他們還充滿崇拜與羨慕,甘心給他們做牛做馬,為其賣命。 所以也可以說,徐若曦在京城的世俗社會中,就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是無數底層民眾可望而不可即的高貴存在,比如說得粗俗一點,若曦放一個屁,在他們看來都是噴香的。 甚至大虞朝許多地方州縣的官員人家的子女都覺得沒有徐家尊貴,而比財富的話,就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