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風到邊，掌櫃的熱情地招呼一聲“小哥您好”，眼睛卻賊溜溜地看著純風，他知道純風來扣門一定是要當東西。像純風這樣“敗家”的公子哥，這京城裡實在不少，典當行的掌櫃們早已習以為常了。 　　但掌櫃不知道純風要當的會是馬匹、寶劍（純風馬匹上還掛著他的佩劍，也能值好幾千錢），還是他馬匹上的某個部件。 　　純風心裡其實並不想做敗家子，所以偷家裡的東西出來典當，他心裡不樂意。 　　如此，純風麵對掌櫃的熱情，隻是隨口應了個“好”字。同時，這裡是人來人往的路口，包括學宮裡的學子也會出現，純風挺擔心會被同學看到他典當家裡的東西的。所以純風心裡急，並不想跟掌櫃囉嗦。 　　如此，掌櫃還思索著純風會當什麼時，純風直接掏出衣衫裡的精美的小銀碗來，遞向掌櫃道：“你看看，這個能值多少？” 　　典當行是奸商中的奸商，他們的規矩首先就是想辦法壓低顧客所典當物品的價值，通常的辦法就是挑出並放大物品的毛病。不過這是出售性的典當。 　　另外還有一種是寄存性的典當，做法就一個：低價寄放，高價贖回。 　　如此，掌櫃首先得明確顧客的意圖，掌櫃道：“這碗小哥以後還要拿回去麼？” 　　這一點反而提醒了純風，他覺得以後能贖回的話，他就不是敗家的做法了，於是不假思索，道：“要贖回！” 　　掌櫃心裡有了底，眉頭一開，道：“那就好辦了！按照咱們這行的規矩，贖出價是您寄存的一倍半！比如這個小銀碗，我給您開六千的價，在敝鋪存放一個月的時間，那麼一個月後，您來贖回它，就得拿出九千的贖金！小哥你可懂？” 　　本來掌櫃開的價越高，那麼對方來贖回東西時，他們能賺的也就越多，但開價太高，比如等同甚至超過所寄放物品的價格時，很可能會出現主顧不來把東西贖回的風險。所以他們想多賺，但也不敢開太高的價。 　　純風這時急著用錢，同時聽對方說的贖金才九千，而且是一個月後，心裡登時輕鬆了，唯一的不好就是對方給的底價有點低了，如果到七八千，就更好。 　　如此，純風問到：“這麼精美而且又新亮的一個銀碗，你就不能給個七八千的？” 　　掌櫃心裡一動，他知道，如果給純風七八千，比如中間值七千五，等一兩個月後，純風來贖回就得給他當鋪一萬一千多的贖金，比六千的底價多出七百多錢。 　　但問題是他不確定一兩個月後，純風會不會來贖這東西？萬一純風不來，那他可能就得賠本了！ 　　所以，掌櫃一動過後，還是克製住了這個誘惑，覺得穩妥一點比較好。 　　掌櫃道：“行有行規！按照咱們這行的規矩，小哥你這碗，頂多能值這個價！而且你要贖回它的話，得盡快，不然過了期限，就不是一倍半的贖金啦！” 　　純風看出掌櫃微微一動過後，還是不為所動，同時他又不敢拖延時間，免得被同學看見，於是趕緊把銀碗遞上，道：“好吧，就按你說的吧，六千錢！你快點，我趕時間！” 　　掌櫃一笑，一邊接過一邊應個“好嘞！”跟著拿出紙筆來，填寫字據，同時叫鋪子裡的夥計拿錢給純風。 　　字據上寫的大概是：某年某月某日，收到銀碗一個，寄價六千，主顧應於某年某月某日之前，以不低於九千的現錢贖回。 　　字據一式兩份，當鋪和純風各拿一份。 　　純風當然沒有異議，同時又趕時間，於是接過字據的和六千的銅錢後，趕緊轉身來，準備走馬上學。 　　此時他心裡的感受其實不是很好，到底是當了家裡的寶貝，再加上他姐一萬的欠款，他已經欠了兩萬滿滿了，而他一天能從爹媽那裡要來的零用錢，連六百都不到，所以沒有賺錢的辦法，他幾乎不可能還這些錢的。心裡多少會有些擔心。 　　卻不想，純風不怎麼愉快的轉身來後，往道路上一看，正好看到了他剛才說到，但心裡真沒想到的徐家姑娘——徐若曦！而且若曦正以驚奇地眼光看著他！ 　　純風猛然一驚，從若曦的表情看來，剛才純風跟掌櫃之間的交易，她是看在眼裡了。這可丟人了！ 　　如此，純風臉上飛過一絲極不自然的羞紅，他手上還拿著沒來得及收進衣兜的字據和銅錢串呢！ 　　兩人相距不過五六米。若曦忍不住，也是想確認，道：“你拿了家裡的東西出來當啦？” 　　已經很難否認或者辯解了，純風乾脆坦白交代，道：“是啊！我有點事情，需要用錢，不過要不了多久，我會贖回它的！”邊說邊向若曦走近，同時把錢和字據塞進了衣兜裡去——他可不想再被其他路過的同學看見了。 　　若曦隻是好奇，也是沒想到以純風“京城四少”之一的響亮名頭，竟然也會有偷家裡東西出來典當的事情發生！ 　　此時聽了純風的承認，也就沒了好奇了。若曦隨口應了一聲，其實是不置可否。 　　跟著，若曦想到了學院裡開始流傳的純風追她，倆人關係曖昧的事情，覺得不能跟純風在這種隨時有可能有同學出現的路口糾纏，於是繼續邁步上路。 　　卻不想，純風看見若曦要離開，同時看到她清麗絕俗的相貌和氣質，心裡不自主出現要把她追到手的想法來。 　　另外，純風也知道，若曦是京城除了皇室以外的首富之女，如果有她幫忙，那麼他眼下的經濟危機根本就不算問題了。 　　同時，純風要是欠了若曦的錢，那麼倆人就能有扯不斷的關係了，那不是更利於跟她說話，產生感情？雖然這個做法有點畸形，但貌似可行。 　　如此，純風馬上向若曦追上，道：“走那麼急乾什麼，既然碰巧遇上，咱倆一起上學去嘛！我有事情跟你說呢！” 　　若曦對昨天放學時拒絕純風的約會邀請心裡是有些不安的，她其實不知道該不該拒絕純風，是一種接受了隱有不安，拒絕了又感到失落的矛盾心理。 　　所以，這時能跟純風偶遇，而且發現純風沒有生氣，若曦心裡還是挺開心的。 　　若曦騎的是一匹的棕紅色小母馬，馬上同樣有各種裝飾，偏向於女孩子的溫馨與精美格調，且價值不菲。以她家的財富，牛馬等坐騎，即便需要成千上萬匹，也不是問題。 　　若曦穿的是中上流年輕姑娘家慣穿的衣衫，色彩如同春日裡的桃花，紋樣簡雅美麗，這說明她也是偏向於服從時尚穿搭的。 　　若曦頭上頭發黑亮。黑發紮起之後，顯露出兩腮與兩耳之下的細長而潔白的脖頸，既勻美又找不到絲毫瑕疵，加上若曦清新透香的衣衫，略微前挺的酥胸，凹凸有致的身段，看得純風確實感到著迷，甚至“著迷”後麵可以加上“不已”倆字。 　　若曦是那種，即使她生氣，你也仍能感覺到她可愛的乖巧女孩。 　　這時，聽了純風的話，心裡暗暗開心的若曦，臉上裝作無所謂，側頭來看純風，略帶嬌氣地道：“你能有什麼事？” 　　若曦臉蛋美白，臉型既有乖乖女的可愛，又不乏成熟女性的優雅氣質，說白了就是社會女性中的一等之美。而且她因為相貌美白柔和，即使到了四十歲了，她看上去可能也會跟二十幾一樣年輕漂亮。 　　側頭開口回話時，純風看到若曦嘴唇的小巧粉紅，以及嘴唇裡側的隱約閃爍的牙齒的潔白整齊。用所謂的“唇紅齒白”去形容，甚至還不夠貼切，因為她除了唇紅齒白，還特別美好可愛。 　　純風感覺能將她擁過來，對著她小嘴，徐徐親吻，那將是世間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心裡能得到極大的滿足感。 　　當然，從生理的角度來說，那是純風腦子裡的男性分泌物在起作用，應該是一些列的化學反應。因為他要是女孩子的話，就隻會認同若曦的美，而不會有跟她親吻的想法，也就談不上其他了。 　　倆人的馬匹已經並肩同行。純風神色放正經一些，道：“我當然有事了，而且對你來說應該隻是小事！隻是不知道你會不會答應？” 　　說完，純風以一種既期待又略帶懷疑的眼神瞪著若曦。他也許也是接機會近距離地欣賞若曦容顏的美好。 　　科學地說，這種賞心悅目的感覺，是有利於身心健康，能夠延年益壽的。 　　若曦感到純風好像真有事時，反而不敢大意了，一邊回頭去一邊道：“你先說！我得看看是什麼事。” 　　純風道：“你剛才不是看到我當家裡的東西了嗎，我現在真缺錢用，才那樣的！所以你能不能借我一兩萬錢，讓我把那個銀碗贖回來！” 　　純風的想法事，一兩萬對若曦，準確來說是她爹媽，隻是微不足道的小數目，相當於普通人幾十塊。 　　如果她答應的話，純風他既能把銀碗贖回，而且還能結餘七八千錢來當做日常開銷，還跟借自他姐的錢一樣，不用急著還。這不是很好的事麼。 　　若曦側頭來，疑道：“你家是這京城裡無人不知的顯貴，怎麼可能會缺那一兩萬錢。你怎麼不去問你爹娘要呢？” 　　純風道：“我不敢找他們要肯定是有原因的啊！”若曦道：“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純風道：“雖然這事不光彩，但也是多數男人的通病，也算不得見不得人，隻是見不得父母罷了！” 　　若曦聽到“男人的通病”一句，想到世俗上流傳的男人進樓子裡喝酒招妓的事，心裡猛然一驚，以十分懷疑的眼神看來純風道：“你也做那些骯臟的事？”她現在還是純潔的黃花大閨女，所以對男人那些事反感，不能接受。 　　純風疑惑，正色道：“那事雖然不好，不值得提倡，但也算不上骯臟吧！”顯然純風心裡想的是賭。 　　若曦心裡想的卻是招妓，她更不舒服了，臉現怒色，道：“那樣敗壞風俗而見不得人的事，怎麼不骯臟了！你臉皮倒不薄！” 　　純風不解，也認真道：“敗壞風俗是有點，可也不算見不得人啊！所謂小賭怡情，哪裡沒有閑暇時，找書苑www.zhaｏshuyuan．com 賭上一兩把的人呢！你怎麼思想有點偏執呢？” 　　若曦心裡一咕咚，才知道純風說的好像是賭錢，不是她想的男女不正常之事。若曦道：“你說你是賭錢？” 　　純風道：“是啊！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若曦心裡一笑，她確實知道，京城的這些有錢有勢的老爺、公子，甚至包括夫人和小姐，大量存在以賭博作為消遣方式的情況的。 　　若曦嘴上懟道：“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純風看到若曦臉色忽然沒有了剛才的驚疑與嚴肅，再去回想，才意識到，若曦剛才是誤會他去找女人、混樓館了。 　　純風心裡暗暗吃驚，知道這應該是若曦的雷區，他不能做這種事情，即使不小心做了，也千萬不能被她知道，否則麻煩就大了。 　　純風順著話頭道：“現在我已經說了，因為不小心賭輸了，欠了別人好幾萬錢，又不敢跟爹娘說這事，所以你能不能借我一兩萬先應應急呢？” 　　因為看到純風偷偷當碗，賭博被坑輸錢這事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若曦相信了。但她對借錢一事還有難處，道：“可我身上沒那麼多錢啊？我每天帶在身上的零花錢也才幾百而已，哪來一兩萬給你？” 　　若曦說的其實是實話，因為她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如果隻是正常的吃飯、買零食，一天兩三百錢，一個月就是五六千錢，其實都算多的了。 　　這京城裡絕大多數的中下層民眾，比如純風家裡的丫鬟，她們一人一天的正常的開銷絕不會到一百錢，否則錢一定不夠花，每個月都得欠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