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嘆了口氣，才到：知道嗎小和尚，如果世界真如你所相信的那樣，就不會有佛祖、道家、拜火教了。你知道什麼是好嗎？ 　　知道！趙明對著點了頭的妙空說道，那你知道他為什麼好嗎？你知道什麼是壞嗎？那你知道它為什麼壞嗎？隻有好了才有壞了，也隻有壞了才知道好了。你知道好是因為你知道壞，你知道壞是因為你知道好。如果，你不經歷這些，而去堅信你的起點就真如你所想的那般，那就隻是沒有基礎的空想。即便前人的經驗告訴了你什麼是什麼，但那也不是你的，懂嗎？ 　　你一直在堅信著沒有實踐的空想，這樣做的危險，比我們練功走火入魔的人還要多危險可怕，你可曉得？ 　　妙空搖頭，這一年多來的監獄生活理應早把他佛門那一套給磨損了。事實上，他在這一年多來也沒有禪定打佛號等寺院行為，可今天他卻突然像上了頭，好像一個酒鬼在忍了一年多後又突然瘋狂起來一般。 　　看著妙空在黑暗中的眼睛，趙明忽然就笑了，他嘆了口氣，轉身就到床上去躺了下來。 　　妙空雙手合十鞠了一躬，也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去。 　　沉默，在黑暗中伴著呼吸聲傳出。即使其他牢房偶爾會有說話聲傳出，或是藏在地縫裡，木樁上，床底下的蟋蟀也偶爾發兩句言，即使天地之間風聲偶爾響起。在這座牢房裡，依舊隻讓人感到沉默。 　　許久，趙明突然開口說道，話中透著疲憊：知道嗎？一個人天賦越高，越容易變得兩極。 　　沒人回應，趙明從床上立起身來，卻看到妙空盤腿坐在床上，做著他們佛家那一套禪定狀。 　　趙明也沒在答話，他又重新躺回床上，翻來覆去幾次，也沒了聲響。 　　午過三旬，獄卒才把午飯姍姍送來。一如既往的熱鬧幾番後，牢房裡又重歸於沉靜。在這昏暗的，寂靜的，幾乎沒有什麼地方可去的監牢裡，人們似乎隻有在沉睡裡，才不會以淚洗麵。才能擺脫永恒的困惑而回歸暫時的寧靜。在夢裡，一切才變得那麼完美而合理。 　　趙明沒動，妙空也沒動，他們的飯被隨意的丟在牢房邊上。途中幾次，有幾個臨近的牢房在詢問他們的飯菜，在表達他們想吃的意願。卻沒人答話，四周於是就又再陷入寂靜。 　　入了黃昏，趙明率先起身，把那兩碗飯給收了回來。 　　當獄卒再第二次來派送米飯之時，剛好日頭西落。獄卒的吵鬧把妙空驚醒了。 　　等獄卒走後，趙明把妙空給招呼到他床邊，指著那兩碗米飯，對他道：我吃完了，到你吃了。 　　妙空也沒客氣，他呼了聲佛號就雙腿盤十坐到地上吃了起來。 　　你在禪定嗎？ 　　妙空嘴裡咬著米飯，含糊不清的唧唧歪歪，後又點了點頭。 　　你先前在想什麼？佛門妙理？ 　　妙空把嘴裡的飯咽下，搖了搖頭。 　　那你禪定的時候在想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想，我隻是在閉眼禪定。 　　趙明也沒有說話了。 　　等妙空把兩碗米飯吃完後，趙明才又繼續開口道：我今天講的你可有意?入江湖之事？ 　　妙空起身把那兩個碗放到牢房邊上，再回到床邊。他搖了搖頭。此時窗外已依稀還見幾縷微光，夜晚悄悄降臨了。 　　趙明嘴唇動了動，沒了聲響。許久，才又道：小禿驢，我們來打個賭吧！ 　　妙空搖頭，笑道：趙大哥，我從來沒有一天像現在這樣清醒過，我以前隻覺得佛說有理而硬背硬記，現在我已經開始領悟佛說的本意了。我既要向佛而去，又為什麼要違佛而行呢？ 　　趙明也沒奈何，隻道：你若年長點，碌碌而做個老僧不知多好，可你佛性甚高，若不好好歷練，不知又要誤得多少子弟，貽害幾代英華。 　　你說，他又道：是誰說佛不可打賭？你們釋迦老兒菩提悟道不就是一場賭嗎？菩提渡江不也是一場賭嗎？五祖弘忍傳衣缽於六祖慧能，不也是一種賭嗎？你們佛家弟子，不修今世修來世不也是一場賭嗎？既如此，你又為什麼不和我來一場不是賭的賭呢？你又從哪裡得出的佛家弟子打賭有違佛道的道理呢？為蒼生，你說你釋迦老兒會賭嗎？你們佛門不賭，是因為你們修為不夠。賭為利，則背佛門初衷；賭為閑，則佛性漸消，泯然眾人。找書苑 ｗww.zhaoshuyuan.com 那一生修佛，不也是徒徒誤人子弟嗎？ 　　妙空不言語，趙明的的話自然造成了困擾。 　　小禿驢，你聽我說，你把我衣缽學去，記下來，你不一定要出手，權當健體吧！ 　　…… 　　終於，妙空還是應了諾。是夜，趙明四更時分悄悄把妙空拍醒，把妙空拉到他的床位上，二人盤膝而坐。 　　你要記住，他右手手心直接抵住妙空的心臟，一股清涼的氣勁直順著他的手心源源不斷的直輸入妙空的體內。妙空的倦態一掃而光。 　　於是，一場傳道就這樣開始了。 　　感覺到妙空倦態已消，趙明才把手掌收回，悄然道：小禿驢，你要記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妙空點頭，且見趙明如此慎重，也知此番傳功應似江湖上傳聞的絕世秘籍傳授開場了。他心中竟莫名期待起來。 　　許是趙明感受到了妙空的情緒狀態，於暗中露出一咧微笑，妙空卻不曾看到。 　　小禿驢，你要記住我的所有話，現在。你知道嗎，且切記忽妄傳之於人耳！ 　　妙空無話，於黑暗中認真的點了其頭。 　　趙明點頭，才又低聲說道：天下功法，無外乎兩種，一種為外功，也是硬功。是鍛煉身體及其技能的功法；一種是內功，修身修性，調動自然氣息隱於丹田，於身體內自成一體。 　　說到這裡，趙明頓了起來，才又道：但這兩種修煉方法都是立足於本我，既以人之容量，去激發出力的狀態。因此，這兩種武學方式能量有限，功力的高低要完全取決於功法的好壞和時間的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