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相府下堂妾(1 / 1)

你不過一個罪臣之女,都被賣身為奴了。不過是任人驅使的賤人,還在這對我嗤之以鼻?你也配!“一個五大三粗男人手扒拉在柔蔓菁的身上:“你這姿色買回去做個通房丫頭倒是不錯。“男人看著柔蔓菁用不懷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   柔蔓菁一眼就認出這個男人是那日在柔府的官兵。此時柔蔓菁甩不開這個男人的手。   一個謙謙公子一把抓住那個肥頭大耳,五大三粗的男人。那男人手勁太大,將謙謙公子的手反手甩開。公子身後的兩人上前將那肥頭大耳的男人擒拿住。嗬斥道:“大膽狂徒,居然敢打當朝宰相。“   那肥頭大耳的男人一驚,:“宰…….宰相!“此時肥頭大耳的男人酒已經醒了七八分連滾帶爬的走到淩遊的麵前。:“宰相大人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繞了小的吧。“   淩遊一個眼神,兩個家仆人便將那男人抓了起來。那肥頭大耳的男人一直求饒。引起不少人的側目。   “多謝淩相。“柔蔓菁不卑不亢的向淩遊行了一禮。   “客氣了。“淩遊看著柔蔓菁,付之一笑便走了。   柔蔓菁並不驚訝淩遊以及今日來買丫環仆人的人沒有人買下她,畢竟自己的賣價要比尋常的丫環要貴上好幾倍。哪個管家會買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還要價高的粗使丫頭。   也不知道紅娘子怎麼想的,要將自己定價為最高的奴。許是自己曾經有過名氣。但那時用的是柔蔓菁這個名字。如今成為等待買賣的奴,早就不可以用從前的名字了。入了這奴崖樓,曾經什麼樣的貴府小姐,也都一個不過一個奴婢的身價。又有何人知曉,若不是那官兵抄過自己的家,又有何人會特意來尋自己。   閣樓之上。   “何事如此喧嘩。“一個男子睜開原本閉著聽琴的眼睛問道。   “是一個男子想要買一個女子,對那女子動手動腳,淩宰相已讓人將那男子抓起來了。“侍衛身旁佩劍。能帶著佩劍侍衛到這煙花巷柳之地的人,足見身份高貴。   “爺,這是正規的買賣奴人婢子的場所,並非青樓。那人怕是汙了您的眼,又引起喧嘩,要不要派人去將那人都給趕出去。“一個侍衛畢恭畢敬的對著一個雍容華貴容貌俊逸的男子說道。   “不必了,淩相不是已經派人將人抓起了嗎,自然會將他趕出去,何必多此一舉。“君遷子連身都未起,這樣英雄救美的熱鬧,他沒有興趣。   到了末年。冬天寒氣逼人,這奴崖坊並不比往日人多。閣樓之內點著銀火炭。   “就他吧。“君遷子指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懶洋洋的說道。若不是為阿弟身邊貼身服侍之人他何需來這種地方。盡管叫手下的人去挑便是。    冬夜裡的風陰涼涼地刮著,空氣有些乾燥。夜空下著雪,路麵堆起厚厚的雪,一看便知這雪下了已經不是一時半刻了。柔蔓菁打開窗戶,用手接住一片片雪花。   柔蔓菁望著融化在手裡的雪花。自語道:“娘說苦盡甘來,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人會帶我離開這裡。可娘啊,你若泉下有知,就該知道苦不會盡,那個人也不會來。“這雪花融化在柔蔓菁的手心,是滲著透到心肺裡的涼。   柔蔓菁想起十三歲的冬日也下過如此大,如此久的雪。被抄家的前一天疲倦的母親撫摸著柔蔓菁怔了許久,終於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可憐我苦命的孩子,竟無力讓你承歡膝下……”。   柔母十分惋惜,她的柔兒聰明美麗,才思敏捷,棋弈、歌舞、絲竹、書畫、色藝冠絕一時。又甚通文墨、善彈曉吹,出落得豐姿綽約,婷婷玉立。   “母親怎麼看起來如此憂傷,可是因為父親之事?母親放心,我已有心理準備。“柔蔓菁望著母親說道。   “幼枝啊,可你父親犯了滔天大罪,是要抄家的。“柔母說話間還咳出了血。   “母親!“柔蔓菁淚眼汪汪心疼的看著柔母。母親怕是時日無多了。   “幼枝啊,我的枝兒啊。那判決書已經下來了。我們柔府要被抄家,而你……你就要被貶為賤籍,入那奴崖樓了。“柔母一想到   柔蔓菁未來的命運,就哭得泣不成聲。   “奴崖樓?“饒是柔蔓菁這般不諳世事的女子,也知道那奴崖樓不是人待的地方。   “窮苦人家,養女為患,父母不得不做出割離骨肉的決定。而我們柔府榮華半世,卻也要經歷這骨肉割離。是爹娘無用啊。“柔母痛得心肝脾肺都碎了。   “娘親,大不了我們都同死。留下這清白鐵骨,好過被人踐踏。“柔蔓菁眼神堅定的看著柔母。抱著必死的決心。   “不!不不不….幼枝,你聽娘說,你一定要活著,即使沒有了爹娘你也一定要等著苦盡甘來,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人會帶你離開奴崖樓的。這奴崖樓出去的並非全是奴人婢子,丫環仆人,還有運氣好的做了小妾。又或是轉為正妻也不無可能。“柔母也知道以自己女兒的姿色做個妾是綽綽有餘的。但說到底妾依然是奴。可叫正妻隨意發賣。那妾轉妻根本不可能,一個罪臣之女,絕無可能。但柔母隻有一個念頭,好死不如賴活著,她的幼枝不能死。是她太喪氣了。她怎麼能讓她的幼枝生出死的念頭來。   “會嗎?“柔蔓菁知道母親是想讓她活著。帶著希望活著。   “會的,一定會的。“柔母寬慰道。   次日一群官兵闖入柔府,闖入柔蔓菁的房間。   “你是柔蔓菁,字幼枝。年十三歲?“一個官兵養著頭幾乎用鼻孔看著柔蔓菁,盛氣淩人的說道。   此時的柔蔓菁正在彈琴,她停下了手中的琴。抬頭淡淡的說道:“是。“   “你那做官的父親都已經被打入大牢了,而你自己已被籍沒為賤籍!還有心思在這彈琴。“那盛氣淩人的官兵輕蔑的說道。   “是又如何。“柔蔓菁抬眼看了一眼官兵。又滿不在意的起身。   柔蔓菁滿不在乎還帶著高傲的舉動和口氣惹惱了那個盛氣淩人的官兵。:“你個賤蹄子,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敢開染房了。“把琴拿起來狠狠的砸向了地麵。品質上佳的琴就這麼被毀了。   柔蔓菁冷冷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這世人多是拜高踩低的人。這琴砸了也好,免得輾轉在汙濁之人之間,糟蹋了。   “怎麼,沒反應啊?等你入了這奴崖樓,爺去把你買了,做個通房丫頭。到時候看你是不是在也是這般死人臉。“這盛氣淩人的官兵說完,其餘官兵也跟著不懷好意的哈哈大笑。   柔蔓菁記得這個官兵的嘴臉,每每想起那個肥頭大耳,五大三粗的官兵邪惡的表情,都叫柔蔓菁作嘔。   後來奴崖樓的紅娘子差了人來,同官兵交接。柔蔓菁便不再理會那些官兵。跟著紅娘子去了奴崖樓。這一去,同柔母卻是永別。    當時坊間盛行“養瘦馬”,紅娘子領了柔蔓菁正是拿她當了匹瘦馬養著。但普通瘦馬是自小養的,像柔蔓菁十三歲的年紀已經有些大了。這琴棋詩畫本就是柔蔓菁所擅長之事。養了一年,紅娘子便將柔蔓菁賣給一戶人家。但那戶人家才買了柔蔓菁,那男子就死了。又將柔蔓菁退了回來。說她有克夫之命。   原本當一個瘦馬,做一個遠比在奴崖樓好千萬倍。至少做個高門貴府的妾室,也能錦衣玉食。但柔蔓菁沒有這個命。   自此入了奴崖樓,柔蔓菁依舊麵色淡然。   “蔓菁,準備準備。“說話的是紅娘子,今日紅娘子對柔蔓菁格外熱情。   “這麼晚了,紅娘子怎麼來了?“這紅娘子待自己倒是不錯的。   “是淩宰相剛剛買下了你。淩相說你若願意,今夜就能去相府了,等明日也無妨。我是來恭喜你的。“紅娘子半老徐娘風韻猶存。這淩相怪會疼人呢,這買回去定然不是丫環,最少也是個通房丫頭。   “哦?那明日去吧。“淩宰相為自己贖了身倒是有些出乎柔蔓菁的意料之外。剛才淩宰相並未表現的多喜愛。不過是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爛戲碼罷了。   “蔓菁你這是歡喜壞了吧,那可是當朝宰相。“紅娘子想不通,這要是換做常人早就高興壞了。   紅娘子還將她從眾多人同住的屋子領到一個獨立的房間睡。   “也是,那你好好休息。“紅娘子識趣的離開了柔蔓菁的房間,還貼心的關了門。   紅娘子本來想著柔蔓菁這個被定為克夫之命的人,今生注定要在這奴崖樓了,沒想到今日還有當朝宰相把她買了回去。宰相給的比她開價還高。看著自己懷裡沉甸甸的銀子,紅娘子又緊了緊身子。   次日柔蔓菁就上了相府派來的馬車。   柔蔓菁沒有想到,自己前腳才入了相府,後腳就有妒忌之人正在悄悄籌謀。   納妾又無需明媒正娶。淩遊是個體貼的。還給柔蔓菁迎入府門特意測算了吉日,定為下月初一。   這一月時日,淩遊同柔蔓菁濃情蜜意,淩遊也遵守婚儀並未與柔蔓菁同房。   很快到了下月初一。   這納妾有規定:一要父母同意;二要正妻同意;三要履行儀式——舉辦婚儀。   宰相夫人先向柔蔓菁送了少量財物,既“納妾之資”。然後,一頂青衣轎裝著柔蔓菁,從側門進屋,不拜天地,父母,隻向宰相夫人磕頭,進茶。   當天夜裡,廂房中,幾個女人正在商議密籌。    “那個柔蔓菁據說剛到及笄之年,你們也都見到了。她長的是一副天生媚骨。若是娶進府來,定是要將相爺七葷八素。“   一個宰相小妾說道。   “這剛打苞的花朵兒,相爺哪有不圖個新鮮的。過了新鮮勁,還不是像妹妹你這樣。被丟在一旁了嗎?“宰相夫人對淩遊納妾早已見怪不怪了。   “夫人,你看我們如此庸脂俗粉,那相爺自然久看生厭,但那柔蔓菁不同。那模樣還不叫男人銷魂。你看她那狐媚樣子,相爺為了她還搞婚前守身的一套。就知道這相爺有多珍惜她了。“另一個小妾怕宰相夫人真讓這柔蔓菁進了府。有那樣一個姿色卓絕又有才情的人在。那她就真的永遠不會被相爺想起了。   幾個小妾七嘴八舌的攛掇著宰相夫人要將柔蔓菁逐出府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最後宰相夫人被說動。   洞房之時,柔蔓菁坐在床前,一個小廝進來將柔蔓菁的衣裳扯爛,未等她反應過來,衣服已被撕去了大半,正慌忙掩蓋之間,這小廝又脫了衣裳。本來還要碰柔蔓菁。可這時淩遊進來了。   淩遊同自己的夫人帶了各房妾室與丫頭撞見了這“私通之事”。不由柔柔蔓菁解釋,眾人已經將她拖至大廳,毒打一通。    柔蔓菁才猛然晃過神來:這一月,自己甚得寵愛,這一切,定然使得宰相夫人和妾室們再容不了她。    見到此情景,不由分說,便要處死了這個自己真心對待卻背叛自己的小妾。柔蔓菁頓時明白,這事是處心積慮的陰謀!    “死有何懼?但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如果你們認為我真的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我不要你們動手,我自己死給你們看。但死了之後。我要變成鬼來索你們的命!”柔蔓菁斷不願憑白受了這樣的委屈。這一月聽多了她們的冷嘲熱諷,自己早就習慣,卻不想她們竟狠心到致自己死地。   淩遊隻覺得自己顏麵無光,哪還有心思聽她解釋。往日的恩愛似乎都成了可笑的幌子,恨不得將這賤蹄子與那小廝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宰相夫人見此卻想著她原隻是想逐柔蔓菁出府,並未想過要柔蔓菁的命。宰相夫人不忍見這般慘樣,好說歹說,淩遊最終同意休其出門。   柔蔓菁被人設計陷害,冠上了私通之名,被丈夫拋棄。再次被賣入奴崖樓,從此她便有了“相府下堂妾“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