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那是一個古老而殘破的祭壇,雖被歲月侵蝕得幾乎辨認不出原貌,但無一處不透露出一股說不出的陰邪之態。   就在看見這個祭壇的一瞬間,徐獵戶的大腦便生出一股強烈的眩暈之感,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在失去知覺之前,他仿佛看到了祭壇上浮現出一張張猙獰的麵孔,他們的眼睛閃著幽綠的光芒,仿佛要從祭壇中掙脫出來。   嘶嚎聲震耳欲聾,仿佛從九幽之地沖天而起。   “再之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徐獵戶氣息虛弱地道。   聽完徐獵戶的描述,趙伯抽著旱煙耷拉著眼,思緒了良久後,方才沖身旁的沈之秋道:   “秋哥,招呼十一個氣血旺盛的徐氏子弟,跟我們一起進山,讓他們都吃的飽飽的,吃完飯立刻馬上動身。”   沈之秋聞言應了聲是,隨後出去通知候在外麵的徐氏子弟。在等著他們選人之際,沈之秋不由得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高高地懸掛在正頭頂之上,曬的人隱隱生出汗意。   趙晴跟在沈之秋的身側,瞧了瞧他的神情,開口道:   “你在擔心嗎?”   “我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算不算得上好,但關鍵時刻幫你一下子還是沒有問題的!”說完,還象征式的拍了拍沈之秋的肩膀,一副“你放心,姐姐罩著你”的模樣。   沈之秋聽著耳畔宛如玉石一樣的聲音,強忍著沒有側頭看去,可緩緩翹起的嘴角壓卻再也壓不下去。   是啊,好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她啊。   坐在門口等著眾人收拾妥當的趙伯,饒有興趣的看著不遠處的一人一神,抽著手裡的煙袋。牛大夫出來一眼就瞅到看好戲的趙老頭,順其視線又瞧見了不遠處靠的極近的兩個人,忍不住驚訝的砸吧砸吧嘴,湊到老趙頭的身邊,道:   “這又唱的哪一出?”   趙伯:“誰知道!”   牛大夫:“現在兩個人好的跟個什麼一樣,等以後想起來,還不得殺的更瘋啊!”   趙伯聞言沒吱聲,僅是再次默默抽了口煙袋,良久方才道:   “你看出來了?”   牛大夫聞言感覺自己有被羞辱到,道:“你表現的這麼反常,我猜還猜不出來嗎?”   趙伯:“你不覺得奇怪嗎?”   牛大夫整理了下衣服,坐在趙老頭的旁邊道:“奇怪什麼?我們兩個出現在這裡才是最大的奇怪。”   趙伯沒說話,這牛老頭說的沒錯,他們倆個出現在這裡才是最大的奇怪,隻是......那兩世魔界早早的就露出了馬腳了嗎?   沒有吧,他怎麼沒聽說過,雖然他是上了些年紀,但記性還沒差到如此地步吧。   可之前兩世沒有,怎麼偏偏到了這最關鍵的一世就節外生枝了呢?   難道就因為他二人的加入的?   不由得,趙伯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趙晴的麵容,道:   “這個石頭娃娃,也看起來跟之前不太一樣啊。”   牛大夫聞言不以為意的道:“有什麼不一樣,還不是一樣的弱,白白走了好運,得了一個神位,最後還不是落得身死道消。”說完,想起這兩次的匆匆一瞥,牛大夫忽然也覺得有幾分陌生的樣子,遲疑的開口道:“不過你這麼一說,老夫我也覺得她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樣。至於是哪裡不一樣......”說著便緊皺著眉頭,冥思苦想起來,“對,麵相!她的麵相跟咱們以前見到時大不相同。”   說完,又再次陷入新的疑惑裡,道:“哎,這不對啊,同一個人,怎麼可能有兩個不同的麵相呢?”   趙伯見老友也陷進思緒裡,忍不住嗤笑道:“我看你這是老本行的隱又犯了!”   “別打擾我的思路,這其中必然有我沒參透的玄機。”說完,牛大夫便掐著手指,左思右想起來。   眼瞅著牛大夫陷入自己的世界難以自拔,趙伯不由得鬱悶地吸了一大口煙袋。   算了算了,現如今已經進到這裡,就把之前的一切當作黃粱一夢,眼下如何能緩解那個人的覺醒,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想起前兩世被那一幫子蠢貨搞得烏煙瘴氣的靈界,險些靈根自斷,仙路難尋。   趙伯隻覺得自己的腦殼更疼了。   趙晴無聊之際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臉色臭的烏漆嘛黑的趙伯,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額間赫然映著一點陽光,不方不圓,恰好一輪標標準準的月牙。   撲哧一聲笑出了音,道:“哎呀,快瞅瞅這老頭,這簡直是包青天再世啊!”   沈之秋雖不知道她的笑點是什麼,但是聽著她清脆的笑音,心中原本升起的一絲沉重感也消散了七七八八。   終於眾人準備完畢,牛大夫依舊留守在徐獵戶的家中照看,趙伯則是帶著沈之秋和十一個氣血旺盛的徐氏子弟向著之前黑霧逃竄的方向進了山。   山路崎嶇,眾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林間。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偶爾傳來遠處鳥兒的鳴叫聲,更增添了幾分山林的幽靜。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走在靠前負責給眾人指引方向的趙伯忽地叫住了大家。四周的樹木越來越密集,小路也變得模糊不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趙伯眉頭緊鎖,那黑霧留下的痕跡就像是被人給抹掉了一樣,忽然消失了乾乾凈凈。   反常必有妖!   他明白,自己必須盡快找到正確的方向,否則他們可能會被困在這片山林中。   就在這時,一個徐氏子弟忽然覺得自己的腳腕有點癢,低頭一看,赫然看見一個長著滿口鋸齒一樣的嬰童,正抱著他的腳腕專心的舔舐著,發現他看了過來,還抬起頭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   那少年當時被嚇得連連踢腿,想甩掉那個鬼嬰。   可在眾人的眼中,就是無故發瘋的姿態。   趙伯見了迅速取出煙袋,點燃其中的煙草,隨後口中默念一通。緊跟著,煙袋中冒出了一縷青煙,凝成箭雨,射向那鬼嬰之處。   躲閃不及,那鬼嬰中了一箭,疼的淒厲一叫,化作一團煙霧,消散於眼前。   趙伯大步上前,用燒過的煙葉子捂在少年的腳踝處,道:   “不礙的,擦一擦就好了。隻是一些陰邪之氣罷了。”   那少年聞言方才漸漸穩定了下來,喘著粗氣,雙眼瞪得圓圓的。   這一刻,在場的眾人方才第一次意識到,再走下去,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麵。   緩過勁兒來之後,那少年撐著還有些不適的腳踝,在同伴的攙扶下,跟著重新尋到方向的趙伯繼續深入進去。   他們沒有一個人選擇退出,作為靠山吃山的山裡人,大山是大自然送給他們的饋贈,哺育了他們世世代代,他們離不開這座山,同樣也不能有任何東西,將他們與大山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