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不敢直視李甲那咄咄逼人的神情,問:“李哥,你明白什麼?” “原來你一直是腳踏兩隻船?一直在跟我玩小曖昧?是不是?” 柳兒答非所問道:“李哥,我知道你把我當作杜十娘,我也心甘情願,但是,對不起,李哥,我,我不敢越雷池一步,爹爹己經告誡過我了,你知道,我的未婚夫,他是個捕頭,比我大四歲,身材高大,長相兇惡,如果我敢越雷池一步,他會殺了我全家的,也會殺了你,他是一介武夫,武藝高強,刀槍棍棒樣樣嫻熟精通,而且力大如虎,……我承認我愛你,所以才和你搞小曖昧,昨天章捕頭來了,他好像聽到什麼風聲,特意來警告我,李哥,我,我……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怪隻怪我太傻了。” 這時門外傳來沉沉的腳步聲,柳樹回來了。 “我爹回來了,李哥,你快躲一下,如果讓我爹知道了,他會打斷你的腿,李哥,我爹原先是個屠夫,掙了錢後,假裝斯文起來,……李哥,你先委屈一個,趴在床底下。” 柳兒心急如焚的說。 李甲看了看床底,忙走過去,趴下身子,以最快的速度鉆了進去。 腳步聲很快到了門口。 柳樹把頭探進來,兩眼掃視一下房間,問:“柳兒,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說話?” “是樓上,是客人在說話,你老了,耳朵不中用了。”柳兒眉毛向上卷了卷,一臉淡定的說。 “是嗎?柳兒,你可以騙你爹,但你千萬要騙章捕頭,否則會若來殺身之禍。”柳樹說。 柳兒原以為柳樹說完話會走,沒想到他從外麵進來,走到床邊。 柳兒一驚,身子輕微抖了一下,掩飾不住內心的慌亂,問:“爹,爹,你想乾什麼?” 柳樹冷冷哼了一下,彎下腰,低下頭,鐵著臉,沖著昏暗的床底大聲說:“李公子,出來吧,床底潮濕,還有一股黴味,出來吧,你這種遊戲我年輕時也玩過,想當年我相中柳兒她娘,有一次我去柳兒家,鉆進柳兒的房內,正準備親熱,柳兒爹從外麵突然回來了,我當時嚇得不輕,慌忙鉆進床底,柳兒她爹是個老江湖,一眼就看透了,……後來被柳兒她爹暴打了一頓,現在想起來仍歷歷在目,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不,就發生今天,不,就發生在此刻,我穿過時光隧道,回到當年……李公子,你快出來,李公子,你出來呀,出來我就饒了你,年輕人犯錯誤,天神都會原諒,你快出來吧。” 裡麵沒有回應。 柳樹又喊了幾聲,仍無動靜。 這下柳樹惱了,直起腰,返身沖到外麵,取出一把劍進來,喘著粗氣,瞪大雙眼,返身從外麵進來,揮舞著劍朝床邊走去。 柳兒一看大事不妙,猛地撲到柳樹麵前,雙手死死的抱住柳樹的粗壯的身子,顫聲說:“爹,爹,你想乾嗎?” “他不出來,我一劍捅了他,一介書生,不好好讀書,鉆人家女孩床底也就罷了,他居然躺平了還不肯出來,有辱斯文呀!有辱門風呀!” “爹,爹,爹,你饒了他吧,李公子,他,,他是怕你才不敢出來……” 柳樹用力推開柳兒,低頭彎腰,怒氣沖沖揮劍朝床底捅去。 一劍,二劍,三劍,五劍…… 裡麵仍沒有反應。 “爹,爹,你不能,不能殺了李公子,如果這事兒傳到章捕頭那兒,女兒還能活嗎?” 柳兒披頭散發,淚流滿麵的哭訴道。 柳樹愣了一下,慢慢的收回劍,十分沮喪的說:“裡麵沒人。” “沒人?” 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柳兒抬頭輕輕的拭了拭臉上的淚。 “奇了怪了。”柳樹一臉困惑不解。 等柳樹走了。 李甲從窗簾後麵閃了出來。 柳兒問:“李公子,你什麼時侯躲到窗簾後麵去了?好險呀,你差點就被我爹殺了。” “我趁你爹出去拿劍的時候,趁你轉身不注意的的候,從床上迅速的鉆了出來,迅速的躲進落地窗簾後麵,看來我的夢靈驗了,這就是所謂的大難嗎?” 李公子心有餘悸的說。 “李公子,你是貴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柳兒嘴角扯了幾扯笑道。 “不,大難不死還有大難。” 李公子微微仰起臉幽幽的嘆道。 第二天下午李甲去看望住在另一家客棧的同鄉。 同鄉叫孫文,比李甲小一歲。 孫文也是來參加三年一次科舉考試。 孫文見李甲來,賜座,倒茶,寒暄一番。 李甲問:“孫弟,最近在看什麼書?《中庸》,《禮記》,《孟子》,《論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除了這些陳詞濫調的書兒,還有沒有別的試題?” “李兄,還能看什麼?八股文,我每次讀這些文章,總覺得有酸腐沒落味,我不明白這樣文章真的能治國興邦嗎?” 頓了一下:“至於試題嗎,李兄,我在京城除了你,舉目無親,那來得試題?除非宮中朝中有人,否則甭想弄到試題,我聽人說京城有幕僚在賣試題,一道試題五十兩銀子,真是字字如玉,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真有這樣好事,我也會趨之若鶩走捷徑的。”李甲揚起粗黑的眉頭,撇撇嘴開玩笑道。 “李兄,一道試題五十兩銀子,你能買得起?你我兜中盤纏能否堅持到放榜那一天,都還是個問題。那來的多餘的銀子去買試題?再說萬一讓考官查出來,一生清白,家世都毀了,值得去冒險嗎?” 孫文雙手一攤勸誡道。 “孫弟,我隻不過嘴癮而己,如果真的讓我這麼乾,我也沒這個膽量,拿自己一生名譽去賭,確實不值得。” 孫文嘆道:“李兄,我倆這是進京三連考了,九年的時間,說長也不長,一晃九年過去了,說短也不短,人生有幾個九年?” “同是天涯淪落人,孫弟,我想好了,如果這次不能金榜題名,我也無顏去見江東父老了,我也不打算回去了,你呢?孫弟。” 李甲說完端起桌上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輕輕的放下,動了動坐久了有些僵硬的身子。 “李兄,我也是這樣想的,東方不亮西方亮,老天總要給我們一條出路吧?”孫文咂了咂嘴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