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聊先人司中接職(1 / 1)

鋒寒骨骸 古玉陵 5213 字 2024-03-16

裴玄陵接過魏子青推過來的杯子,道:“鎮府司是後起之秀,和我們白鹿司過不去,想必是深得聖心吧。”   若是不深得聖心,想必也不會如此張狂,感明目張膽的和白鹿司較勁兒。   陳珀道:“鎮府司是皇上的爺爺天清帝下令設立的,目的就是為了當做自己的爪牙,用來鎮壓當時手握重權的四大家族,加強皇權,三代皇帝以來都是深得皇上重用。倒是我們鎮府司,自妖族安分守己後,便逐漸被歷代帝王遺忘,變成了一個空閑的府衙,除了每個月有俸祿領,隻剩下一塊牌子還懸在門上,證明著白鹿司的存在,至於是乾什麼的,已經沒多少人記的清了。”   時過境遷,王朝更迭,沒落的終將會沒落,慢慢的被人們遺忘至腦後。   鎮府司敢明目張膽的和白鹿司硬碰硬,靠的就是背後有皇帝撐腰,有著足夠硬的靠山,讓人不敢拿他們怎麼樣。相較於白鹿司,早不知道被皇帝遺忘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去了,能每個月有不要勞動力的俸祿領就已經是跟給麵子了。   裴玄陵掃了一眼四周,道:“司君大人把咱們白鹿司打理得挺好的啊,不然就方才我站在大門外看到的那副破敗蕭條樣子,深刻懷疑攝政王是不是逗我玩呢?”   魏子青道:“我們剛來時,白鹿司確實是破敗蕭條,還是司君裡裡外外的維修了一遍,又有攝政王施以援手,白鹿司才不至於被摘牌匾,不然白鹿司這百年府衙,就真的終止於此了。”   百年府衙被代代司君接手,並沒有恢復之前的輝煌,而是漸漸呈下滑趨勢的沒落,到最後卻都慘到要被摘牌匾了,可見時間長了,曾經再怎麼光輝燦爛的機構,不管它的創立人究竟是誰,都逃不過時間的消磨,直到被人徹底遺忘。   說到這裡,陳珀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怒道:“白鹿司為什麼被摘牌匾,還不是鎮府司那群愣頭青吃飽了撐的,多管閑事的聯合幾個文官上奏,說什麼‘白鹿司已無用處,如今世間太平,無妖邪作亂’,就想讓皇上把白鹿司給罷黜掉,就因為這事,司君連連跑了皇宮幾十次,每次都被皇上給搪塞回來,最後還是攝政王出麵勸說皇上,這事才算是落下帷幕,不然還有的鬧呢!”   攝政王司瑉,隻聽聞他在戰場上得意,未曾想他在官場上也是得意,竟能輕鬆的勸說皇上收回城命,而且還讓那些難纏的文官乖乖閉嘴。   但通過這事也足矣看出,鎮府司一直都很想讓白鹿司就此被罷黜摘匾,即使後來有攝政王出麵將懸崖邊上的危機給解除了,鎮府司就識趣的不敢再鬧過頭,可平時還是會憑借皇上撐腰,事事都踩在白鹿司的頭上,給白鹿司一個下馬威,讓白鹿司抬不起頭。   裴玄陵不禁感嘆道:“若是帝尊還在就好了,白鹿司有他老人家撐腰,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招惹到咱們頭上!”   陳珀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笑道:“想什麼呢!?帝尊早在白鹿司建立後就失蹤了,如今五百年過去,除非他是長生不老的神仙,不然屍骨早就化成灰了。”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裴玄陵說的這番話很有道理,若是帝尊還在人世,白鹿司和至於落到如此境地,被一個後起之秀的鎮府司給打壓地抬不起頭。   龍湛道:“我也聽說過,這位帝尊似乎也是個禦靈師,而且修為高深,堪比三十年前退隱的清紀散人。”   清紀散人,三十年前曾是聞名於世的禦靈師,據傳聞,清紀散人曾效忠過皇室,是皇室奉於高位上的客卿。同時,清紀散人手上的殺孽絕對不在少數,他為皇室誅殺過很多叛賊和藩王,讓割據的藩政得以收復。   至於後來清紀散人為何退隱,無人可知。有人猜測是他手上殺孽過重,自此不能再突破,這才退隱;有人說皇室對他不義,他不願再受皇室的束縛,就洗清革麵退隱了;也有人說,清紀散人承諾過一個女子,三十歲後不再造下殺孽,便在三十歲那年退隱……各種猜測千奇百怪,但猜測隻是猜測,清紀散人退隱的真相十多年來無人知道。   就算清紀散人以退隱三十多年,他的實力在禦靈師界位子還是不可撼動的,名聲依舊響亮。   陳珀合攏扇子,抵在額頭上,輕輕的敲了敲,說道:“話雖如此,但帝尊是五百年前的人,算是白鹿司的太上老祖宗,實力強大又如何,還不是照樣逃不過生老病死。你要是想讓他老人家回來八成是不可能,你到他老人家的衣冠塚前拜一拜,說不定他老人家會保佑你不被鎮府司的愣頭青欺負。”   裴玄陵道:“拜還是免了,他老人家的衣冠塚在皇陵裡,有重兵把守,我要是進的去,一準兒到他老人家碑前參拜。”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進不去,屈膝叩拜的機會都沒有,祭拜這事兒還是往後放一放吧。   說話間,樓千就回來了。   樓千來到亭子裡坐下,道:“還聊著呢?”   龍湛道:“嗯,司君,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那個王八蛋又得罪你了?”   樓千眉宇間緊皺成一個‘川’字,眼中隱隱泛怒意,一看就是被人給惹火了,他冷哼一聲,道:“還不是鎮府司那幫子混蛋,馬上就是入冬了,城外貧民窟那邊死了不少人,上報到皇上那裡,皇上下令讓鎮府司的人管,鎮府司的人懶得管,就讓白鹿司去解決,不然就要扣除白鹿司每人的俸祿錢!”   龍湛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他怒意分明的道:“鎮府司的人真是豈有此理!白鹿司又不是專門收屍善後的,憑什麼安排我們去做這種事!?”   樓千伸出兩根手指,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道:“我也這麼說過,可是無用,如果大家不想做,可以不去做,這本就不是我們該做的事,但我就怕鎮府司以這件事為借口,再次上奏皇上,說白鹿司光拿俸祿不做事,牽扯更多的事,到時候白鹿司再怎麼有攝政王擔保,也會被摘匾,更何況攝政王已經幫了我們很多回,不能再勞煩他了。”   本來白鹿司和鎮府司就是針尖對麥芒的局勢,一個恨不得把一個搞垮,如果再讓他們在這件事上做文章,鬧大了又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   這麼三番五次的鬧騰,就算他們沉得住氣,皇上也不一定沉得住氣,指不定被鬧的煩了,一道旨意下來,白鹿司就真的要關門大吉了。   攝政王司瑉多次出言力保白鹿司,就會被認為是偏袒白鹿司,到時候很可能就牽扯到攝政王,朝中太後一黨就會抓住機會以此做文章,威脅到攝政王在朝中的地位,所以他們不能再請司瑉出手幫扶了。   魏子青道:“既如此,我們還是去吧,至多不過是收屍善後,要不了多久的,總不能真的看著白鹿司倒吧。”   於眾人而言,白鹿司是他們在帝都唯一的棲身之所,於情於理都不該讓其倒塌,不然真的就無家可歸了。   更何況樓千為了保住白鹿司不倒,已經做了很多,他們身為白鹿司的一員,更應該齊心協力的保住白鹿司,而不是坐享其成。   龍湛道:“哪成吧,去就去,還怕了幾具屍體不成?”   樓千道:“嗯,天色已晚,你們沒事就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在城外集合。”   說罷,起身離去,估計是回房休息去了。   龍湛道:“那我回去休息了,兄弟們自便哈。”   魏子青喝完被自己最後一口酒,道:“我還不忙著休息,想出去逛逛,醒醒酒,小裴,你去嗎?”   裴玄陵道:“去啊,我可是剛來這帝都,人生地不熟的,帝都的美景還沒好好看過呢!”   魏子青道:“那哥哥就帶你出去走走,給你看看帝都的繁華美景!”   陳珀扇子一收,佯裝氣惱的道:“嘿!我也要去,你們怎麼不叫上我呢!?”   魏子青嗤笑一聲,道:“你每次出去不是去青樓就是去酒館,每次不是染一身胭脂水粉氣就是酒氣,熏的我們難受,所以我們和你可不同路。”   白鹿司如今加上裴玄陵一共留有五個人,五人中每個人都各有千秋,風流瀟灑的程度都各不相同,其中最風流的就屬陳珀了。   他每次一出門的第一目的地就是青樓,再者就是酒館,也虧得陳珀是商賈大家出身,金錢經得起他這麼耗,要是換作拘謹些的小家小戶,恐怕早就家徒四壁了,被人痛罵敗家子兒。   若非樓千時不時的約束著這廝,恐怕他真的是帝都裡揮灑千斤為美人的風流人物了。   陳珀道:“我這次不去還不行嗎?就隻是單純的逛街而已,你們信我!”   魏子青點了點頭,但眼中還是滿滿的不相信,畢竟陳珀是前科事跡累累,他能相信才怪。   冬日的黃昏來得總是很快,還沒等山野上被日光蒸發起的水氣消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太陽就落進了西山,夜晚即將來臨。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艷的樓閣飛簷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洛安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景色的。   三人走在街道上,徜徉在歡聲笑語中。   對麵的人群中迎麵走來一個白發男子,人群來來往往,裴玄陵與其擦肩而過,他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卻感受到了那白發男子身上的冷冽寒氣。   這股寒意讓他讓他十分熟悉。   是他!!!   裴玄陵猛地駐足,回過頭去看那與他擦肩而過的白發男子,明明是擦肩而過,可當他轉身時,那抹白色已經消失在了人群裡,無跡可尋。   魏子青見他突然停住,問道:“怎麼突然停下了?”   裴玄陵沒看到那抹白色,心裡略感失落,道:“沒事,就是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停下來看看而已。”   “那我們走吧。”   “嗯。”   裴玄陵繼續往前走,心裡卻在想方才和他擦肩而過的那個白發男子。   是他,那個在雲臺村殺了雪妖,出手救他的男子。   可是他為什麼會在帝都?是有什麼事情要辦嗎?那天他模糊聽到白發男子說雪妖背後的人不安分,難道是來抓雪妖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