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行蹤暴露刺殺來(1 / 1)

鋒寒骨骸 古玉陵 5521 字 2024-03-16

在他原先站的地方,三枚柳葉細的飛刀正插在地上,周圍石板碎了幾塊,碎石飛射。   暗處有人要殺他,他的行蹤暴露了!   司洵:“……”   有這麼一瞬間,他想罵自己一句烏鴉嘴。   放暗器的人見一擊不成,一個個從暗處顯出身形,四周的房頂上,黑色身影從高處落到人群裡,個個身披黑衣,麵帶鬼麵,手裡明晃晃的刀劍。   周圍來往的百姓哪見過這陣仗,頓時尖叫著驚慌逃跑,推搡著倒了幾個攤子,一時間場麵好不混亂。   裴玄陵在看到這幫人戴著鬼麵時,心裡倏然明了——是今早在白鹿司刺殺他們的鬼麵殺手。   司洵有點站不住了,他出宮隻帶了餘醒一個侍衛,餘醒雖武功高強,但雙手難迎眾敵,打起來定然不是對手。   後悔了,他是真的後悔了,出宮怎麼就不多帶幾個侍衛呢?等火燒眉毛了才知道後悔,還有個屁用。   司洵往裴玄陵身邊靠了靠道:“額……你們白鹿司的人不是都很厲害嗎,應付這些殺手應當不在話下吧?”   裴玄陵無語的看他:“……皇上,我們白鹿司隻有我一個人在這兒,且今兒個早上我們白鹿司的人同樣遭鬼麵人刺殺,我現在這條手臂還傷著呢!”   司洵訝然不已的道:“還有這事兒?”   裴玄陵道:“當讓,你要是不信,我這就卷袖子讓你看看傷口?”   說罷就抬手開始卷袖子,生怕他不信,司洵頭搖成撥浪鼓:“不了不了,朕信你還不成嗎。”   裴玄陵輕哼一聲,停止了卷袖子的動作。   司洵掃了一眼周圍圍了兩層的鬼麵殺手,臉色又白了幾分,道:“白鹿司其他人呢,跑哪裡去了,這個時候不該和你在一起嗎?”   指望不上了,陳珀早就拉著龍湛不知跑到哪家酒樓喝酒去了,魏子青半途離開不知去向,樓千直接去了攝政王府,根本沒跟他們一起出來。   當然,他身旁有寒淵,即便是他們都不在,也能安然無恙——但前提是這位祖宗會紆尊降貴的施以援手,不然一切皆是扯淡,該完蛋的還得完蛋。   裴玄陵道:“如你所見,這裡就我……和我兄長,再沒別人。”   “兄長?”司洵用扇子指著戴著枯木逢春的寒淵,“他是你哥?”   那邊,鬼麵殺手已經沖了上來,餘醒拔劍與其交手纏鬥,刀光劍影橫飛亂射,刀劍碰撞的叮叮當當聲不決於耳!   在這肅殺四溢的聲響中,裴玄陵不緊不慢的回答司洵問題:“嗯,他是我哥,剛認不久。”   司洵眼皮一跳:“………………”   感情不是親的兄弟,還他娘是剛認的,八成稱謂都還沒叫熱乎。   晃神間,他隻見裴玄陵眼神一利,手中出現一把短劍,握著短劍沖他脖頸處刺來!   司洵瞳孔驟然收縮:“!!!”   乾嘛乾嘛!?你要弒君嗎!?   然而那把短劍並沒有抹了他的脖子,而是停在了它脖頸三寸處,“鐺!”的架住一把沖司洵脖頸砍過來的大刀。   裴玄陵嘴角禽笑,冷聲道:“同樣的手段在一個人麵前用兩次,你們主子讓你們出門殺人,沒提醒你們記得帶腦子嗎?”   說罷,手中靈力凝聚於短劍上,手指微鬆轉動短劍,架住的大刀被挾著靈力的短劍震得斷成兩節,下一秒,短劍快速轉道,一劍抹了持刀鬼麵人的脖子,血噴薄而出,濺了司洵黑色華服。   司洵扔了手裡撞壞的錦鯉燈,識時務者的躲到裴玄陵身後,求保護求救命。   抬腳踹開倒下來的屍體,又有個鬼麵人沖上來,裴玄陵剛想動手迎上去,就被一人握住肩膀,耳邊響起了寒淵清冷的聲音:“你手上傷口未痊愈,我來吧。”   吃了冰魄丹,手臂上的傷口迅速結痂脫落,已然痊愈,方才不過是嚇唬嚇唬司洵而已,他真的沒啥沒好的傷。   真不知道寒淵的“未痊愈”究竟在哪裡?   但一聽寒淵那不容置喙的語氣,裴玄陵沒轍,乖乖的退到他身後,等著他保護。   躲在他身後的司洵探出腦袋,偷瞄一眼寒淵的背影,低聲道:“你確定你哥能解決掉這些殺手,而不是湊上去送人頭?”   裴玄陵一巴掌把他拍回去,道:“好好躲著吧你,我告訴你,兄長要是解決不掉這些鬼麵殺手,我就陪你一百盞錦鯉燈。”   司洵道:“真的?”   裴玄陵點頭道:“真的,”可要是他解決掉了,皇帝陛下你回去得給我們白鹿司長俸祿!   司洵嘴角一抽,發出良心一問:“……朕是克扣你們俸祿嗎?”   方才裴玄陵那語氣,搞得他像個虧待下人、克扣下人工錢,害得人家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老爺似的。   裴玄陵摸了摸鼻子,訕訕笑道:“沒克扣,可也是時候稍微漲漲了,不然就這薄如紙的俸祿,萬一白鹿司倒了,豈不是隻能喝西北風?”   司洵噎得嗓子眼疼,心想自己一個帝王,居然有一天會被手底下官員要求漲俸祿,可也沒辦法,誰叫此刻隻有裴玄陵能護著他,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不過如此了。   “行行行!朕回去給你們漲,保證不讓你們倒了喝西北風!”司洵拿這祖宗沒辦法了,連連答應。   賭約成立,司洵是才發現自己好像被裴玄陵給套進了陷阱裡。   寒淵解決不了鬼麵殺手,沒命的就會是他,到時候人都死了,裴玄陵就不用賠他錦鯉燈,若是解決了,他不僅得不到錦鯉燈,還要給白鹿司漲俸祿,轉開轉去,他啥也沒得,反而還虧了。   轉頭一看,剛好就看見裴玄陵一雙眼瞇得跟狐貍似的,淺藍的眸子裡算是算計。   司洵:“………………”   坑爹啊!   常言損人不利己。裴玄陵妥妥的損人利己,開心得差點跳起來,而被他損的人,臉色青白交錯,最後定格在鐵青上。   兩人同時望向申請出戰的寒淵。   寒淵看都懶得看鬼麵殺手,抬手隔空一抓,數根冰霜凍住的鎖鏈從腳下法陣竄出,纏縛上每個鬼麵人的脖子。   鎖鏈收緊,鬼麵人個個掙紮不止,刀劍落地,喉嚨裡發出嘶啞的“嗬嗬”聲,不斷收緊的鎖鏈,一刻鐘後,周圍躺了一地的屍體。   裴玄陵來到寒淵旁邊,唏噓不已的道:“一天遇兩次刺殺,雖然這次不是來殺我的,但想著也刺激。”   寒淵不答,而是走到一具屍體前蹲下身,目光盯著屍體臉上麵具。   裴玄陵以為他想看鬼麵人麵具下的臉,咋咋呼呼的伸手去把鬼麵給揭下來,待看到麵具下的臉時,嚇得大驚失色!   鬼麵人麵具下的臉沒有明細的五官,眼睛處隻有兩個黑漆漆的窟窿,像是抄起板磚給砸平了,滿臉是道道滲血的裂痕。   司洵湊過來看了一眼,胃裡一陣翻騰,好在帝王儀態不能亂,下意識的忍了回去,遙是如此他臉色依舊發白。   他一張臉扭曲得難看,問道:“這是什麼啊!?”   不用說,肯定不是人。   他是對著寒淵問的,後者滿臉冰冷,哪怕知道他是帝王,也沒半分甩他煙桿的意思。   裴玄陵還算給他麵子,回答道:“遣奴。”   一種智力低下,長相醜陋惡心,無相無麵,裂痕碎臉,對汙穢之物如附骨之蛆,說妖不妖說獸不獸的怪物。   之所以叫它們遣奴,主要是這東西雖智力低下,容易受人控製,隻要給他們所要的汙穢祟物,它們就會變成聽話的狗,專門為供養它們的人效勞,任憑差遣。   司洵聽得一頭霧水,滿臉寫: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聽不懂。   很明顯,皇帝陛下日理萬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妖魔鬼怪。   裴玄陵懶得跟他解釋,甩給他一句“自己回去翻書”,又支著膝蓋彎腰,用浮霜劍刃輕輕戳了戳遣奴的臉,剛觸碰到遣奴的裂痕遍布的臉,“哢哢”遣奴臉上的裂痕突然崩裂變大,碎成了拳頭大小的屍塊。   若是換個膽子小的人看到這一幕,估計會被嚇得不輕,當場出洋相都不在話下。   但好在這裡沒一個膽子小的,即便皇帝陛下幾欲作嘔,也是被惡心的,畢竟是踩著親人屍骨登上的皇位,這點小場麵還不至於把他嚇得昏厥。   裴玄陵淡定收回短劍,若有所思的道:“嘖,看來鎮府司那邊也查不出什麼來了。”   鬼麵人是遣奴,揭開鬼麵的一刻鐘內就會碎成屍塊,想必鎮府司今早抬回去的十幾具遣奴屍體,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現在已經碎成屍塊,能不能查看是一回事,鎮府司那幫沒見過世麵的人,應該會被這突然碎屍萬段的場景嚇得夠嗆!   恰好給鎮府司的愣頭青開開眼,叫他們知道什麼是嚇人,別覺得自己太高貴,這些東西在怪物麵前統統算個屁!   寒淵站起身,撣了撣沾灰的袖子,道:“你們也沒指望鎮府司能查出什麼。”   裴玄陵點頭:“自然。”   白鹿司和鎮府司打交道的時候不多,而他又是年前加入白鹿司,與之打交道的次數更是沒有,今天早上還是第一次。   雖聽陳珀經常念叨鎮府司的人是愣頭青,仗著背後是皇室,是直屬皇帝手下的人,便自覺高人一等,敢肆無忌憚的找白鹿司麻煩,他剛開始還將信將疑的,直到今早見識到了顧雲澤心胸狹窄的氣度,以及狗眼看人低的說話方式,再回想起陳珀說過的那些話,他就深有感悟。   樓千也說過,鎮府司的人辦事死板遲鈍,事情處理到最後的結果往往不盡人意,讓他們辦事最好不要抱有太高的期待,不然最後失望透頂的人是你,拍屁股結案不管的是他們。   司洵好不容易壓下胸膛裡的惡心盡,苦著臉走過來,道:“鎮府司在查這事?”   裴玄陵咬牙切齒的道:“對啊,要不是攝政王傳令召人,我們還請不來鎮府司這尊金貴的大佛。”   司洵不知他為何這種陰陽怪氣,多年的察言觀色,讓他感覺到裴玄陵似乎對鎮府司意見很大。   他不禁眼睛微瞇,有幾分司瑉鋒利威嚴的樣子,道:“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