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到達東博紈絝子(1 / 1)

鋒寒骨骸 古玉陵 5998 字 2024-03-16

東博臨海,一路南下。   東博乃是雲洲一城,位於海嘴處,三麵環海。   城口,一輛鬆木馬車緩緩駛進城中,懸掛在車上的鈴鐺叮當脆響,餘韻不散。   行至海晏樓,馬車停下。   魏子青翻身下馬,拍了拍馬車車壁,道:“小裴、前輩,下來吃飯了。”   馬車簾子揭開,裴玄陵打了個盹,慢悠悠的跳下來,再他身後,冰藍素衣的寒淵矜貴提衣,踩著梯子下地。   抬臂伸了個攔腰,裴玄陵感慨道:“總算是到了,坐了這麼些天的馬車,骨頭都快散架了!”   南下的道路崎嶇不平,過了青雲山更是一路碎石坑窪,坐著抖得屁股疼,換個身子骨不硬的,估計腰都折了。   魏子青道:“叫你騎馬你又不騎,非要坐馬車,怪誰啊?”   裴玄陵道:“怪我怪我。”   寒淵道:“走吧。”   他發話,幾人止住話頭,拍去身上的迢迢風塵,往酒樓裡走。   跟夥計要了個臨近二樓的位子,幾人開始點菜。   陳珀掃了一眼菜譜上的各種酒,興匆匆的道:“給我來壺杜康酒。”   裴玄陵送他個大白眼,道:“你還是少喝點吧,以免又誤事。”   陳珀道:“酒力沖寒猶弱,喝多點才能驅趕!”   魏子青和裴玄陵“嘁!”了聲,完全不相信他信誓旦旦的的鬼扯。   魏子青將菜譜推向寒淵,問道:“我們點好了,前輩有什麼要點的菜嗎?”   寒淵看都不看菜譜,道:“一壺茶。”   三人洗耳恭聽,以為他除了一壺茶,還會繼續說下去,豈料寒淵的話就到這裡,完全沒有接下去。   裴玄陵道:“沒啦!?”   寒淵道:“嗯。”   魏子青道:“額……前輩不點點菜?”   寒淵道:“不必。”   “行吧。”魏子青硬著頭皮點頭,低聲對身旁的夥計吩咐下去,點頭後夥計腳步輕快的下樓。   裴玄陵猶豫片刻,問出了一路上一直想問的問題:“此次來東博,你是有何事?”   寒淵撫弄著圍欄上花盆裡的玉蘭花,漠然道:“找一個老家族,順帶把帝都的那條線給用起來,發揮我留下他的價值。”   裴玄陵頓悟他話裡的那條線是何人:“國師吳銘?他在東博把柄?你要幫皇帝除了他?”   寒淵滿心不削的冷哼一聲,高貴的皇室在他眼裡不過是路邊的淒淒野草,不入他眼,冷冷的道:“自作多情,皇帝的事跟本尊無關,本尊也不會出手幫襯什麼,來東博的目的除了找人,剩下的就是用吳銘釣大魚。”   所謂放長線釣大魚,他要的不是那些雜七雜八的小魚小蝦,而是體型碩大的大魚,其餘臭魚爛蝦隻能靠邊站。   裴玄陵道:“你要找的是什麼家族?”   寒淵道:“麒麟族後人,東博陳家。”   裴玄陵驚訝的道:“和陳珀你同姓欸!”   陳珀扯著嘴角笑了笑,笑容有點牽強,道:“是啊。”   裴玄陵隻覺得他笑容不自然,並未多去追究,繼續問道:“麒麟族後人又是什麼?跟司君是鳳族後人一樣?”   寒淵道:“嗯。”   鳳族後人世代盤踞於帝都,而封魔大陣在祭臺,那麼他們駐守的是帝都這片地,同時也駐守祭臺上的封印。   寒淵說要找麒麟族後人,那麼肯定就跟黑蛟骨血脫不開關係。   他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找到了麒麟族後人,就可以找到封印黑蛟骨血的地方。   幾句話下來,夥計已經手腳麻利的把他們點的菜都端了上來,七盤八碗的擺了一桌。   期間他們幾個下筷神速,一盤菜沒多久就成空盤,若非遠的這個位子絕佳,被人看見了還以為他們是餓死鬼投胎。   倒是寒淵,一直坐在旁邊優雅的喝茶,麵前擺了一雙筷子,卻從沒動過。   裴玄陵夾了塊雞腿肉放碗裡,見他還是不動筷子,關切的問道:“兄長,你真的不吃嗎?”   一路舟車勞頓,路上都是啃乾糧,餓歸餓,難吃歸難吃,該吃的時候還是必須得吃,嘴裡都淡出個鳥來了——寒淵更是吃的少,此刻啥也不吃真的沒事?   寒淵提壺續滿杯子,道:“你吃你的,不用顧我。”   “哦。”裴玄陵低頭吃雞肉,不再說話了。   正當幾人吃得歡時,樓下傳來了吵鬧聲,充斥著整個酒樓。   樓下夥計正在招呼一個難纏的客人似乎是吵著鬧著要坐好位子,奈何整個酒樓裡好的位子都坐滿了,卻不依不饒的不肯走。   華衣男子怒色微現:“你們這家酒樓怎麼回事?一樓沒位子二樓也沒有嗎?”   夥計抹了把頭上的汗,低聲下氣的道:“不好意思這位郎君,我們酒樓的好位子都坐滿了,實在是騰不出空餘的位子來了,你要不等等?”   華衣男子怒聲道:“等等!?這東博城裡還沒有能讓本公子等的地方!即便是知府見了本公子也萬沒等的意思!”   夥計也很是為難,道:“吳公子,這……”   華服男子懶得跟夥計廢話,直接指使身邊的屬下上樓去趕人,他指了指裴玄陵所在的位置,道:“去,把那桌人‘請走’。”   “是!”   隨即“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二樓的客人七七八八你被趕了下去,邊走邊罵晦氣,顯然是被打擾的很惱怒,但又拿那位華衣男子沒辦法。   陳珀被擾得眉頭一皺,道:“怎麼回事,吵吵嚷嚷的讓不讓人吃飯了!?”   魏子青道:“來了個紈絝,吵嚷著要趕人。”   言畢,二樓那華衣男子的屬下趕走不少人後,又四處掃了一眼,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他們所在的位置,沖這邊走過來。   陳珀手裡酒壺捏緊,心裡暗罵要遭。   果不其然,那個黃衣下屬目標明確,三兩步就來到了幾人桌前。   黃衣下屬一掌拍在桌上,菜盤都震了兩下,厲聲道:“我們家郎君看重這個位子,諸位還請讓出這個位子。”   “嘭!”陳珀把酒往桌上一放,喝酒被人擾了興致,他麵色很是不爽:“先來後到,叫你家郎君找別個兒位子去!”   要不是初來駕到,不想多惹是非依他的脾氣,早把人揍出去了。   黃衣下屬道:“哼!我們郎君願替你們付這頓飯錢,還請你們趕緊的離開!”   兩人拌嘴之際,那位在樓下瞪了半天也不見屬下動作的華衣男子走上樓來,不耐煩的道:“讓你們趕個人是多大的事,動作這麼慢,養你們是吃乾飯的嗎!?”   黃衣屬下瞪了一眼裴玄陵幾人,轉頭對華衣男子確實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郎君,他們不願讓位,屬下沒辦法。”   陳珀低聲罵了句狗仗人勢,狗眼看人低。   聽了屬下的話,華衣男子麵露不愉,雙手交疊躬身,行了一個尊敬全無又傲慢的禮:“在下東博吳家吳昊,在此有禮。”   裴玄陵低聲腹誹:“一點行禮的姿態都沒有,哪裡有禮了?”   寒淵眸子斜睨,淡淡的嗯了聲。   相比於陳珀的粗聲粗氣,魏子青較為文雅一點:“閣下既是吳家人,應當不是不懂先後的道理,吃飯便吃飯,用不著把二樓的所有客人都趕走,讓店家生意難做。”   吳昊道:“店家的損失我自然會賠上,諸位不願讓座,同樣也讓我很難做。”   陳珀一拍桌,怒道:“欸欸欸!麻煩你們講講道理,眼瞎了還是耳聾了,先來後到懂不懂?我們不願走就是不願走,你自個兒找別的位子不行嗎?”   吳昊氣的拳頭握緊,麵色通紅的盯著他們:“諸位莫要強人所難,若是修為敬酒不吃,那在下隻能請吃罰酒。”   裴玄陵咬掉一口雞肉,伸手指了指下樓的樓梯,道:“您請。”   紈絝子弟他在帝都見得多了去了,仗著自己有個好家事,背後靠山足夠硬就肆無忌憚得很。   吳昊給了身後的下屬眼神,下屬領命上前,抬臂揮手就要把他們‘請’下樓去。   陳珀手裡你玉骨扇一開一合,“唰唰”發出肅殺的氣息,魏子青皺眉,手下意識的摸上腰間的碧玉簫,摩挲著和簫裝在一起的劍柄。   火藥味四射飛揚,隻需星星之火就可以炸開。   “哐哐哐……”   很有節湊的茶蓋敲擊茶杯聲,有效的緩解了這緊張的氣氛,寒淵輕扣茶蓋,杯中茶水濺出幾滴,將黑漆木桌浸深。   冷風從身後的窗臺吹進來,如刀般從眾人臉上刮過,冷得讓人打了個哆嗦!   在這清脆的瓷器碰撞聲中,無一人敢動作,怔怔立於原地。   寒淵道:“你是東博吳家的人。”   陳述句而非疑問句。   吳昊道:“是,你問這做什麼?”   寒沒正麵回答他的問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是冷笑一聲,嘲諷又蔑視的道:“吳玉乃是人中龍鳳,後人確是這般人模狗樣、歪瓜裂棗。”   話音一落,吳昊臉色登時黑如鍋底,夾雜著蒼雷猙獰無比。   裴玄陵側過頭低聲問魏子青道:“額……那個,吳玉是誰?”   魏子青道:“帝尊座下二弟子,太祖皇帝的師弟,國師先祖吳玉。”   “哦~”裴玄陵故意拉長了嗓音,表示自己明白了。   陳珀不削的瞥吳昊,添油加醋的道:“嗬嗬,吳昊算不上嫡係一脈的人,是旁支血親,因為和國師吳銘交好,這才有了東博吳家的崛起,說到底就是吳銘撐腰,靠山夠硬!”   天下誰不知國師一脈勢力可以和皇室宗親分庭抗禮,一旦和國師一脈扯上關係的,都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仗著有人撐腰便有恃無恐——東博旁支吳氏自然也在其中。   陳珀皮笑肉不笑,語氣全是譏諷仿佛是誰戳了他的肋骨,痛苦不堪之際,又讓他火冒三丈卻不得不壓抑下去。   他手上的酒壺捏的更緊,酒壺發出輕微的碎裂聲,笑容越漸猙獰的道:“東博吳家家主吳越更是張狂跋扈,艷羨旁門秘寶,威逼利誘不成,痛下殺手,滿手沾染血腥,堪比羅剎!”   一向好脾氣的陳珀突然有一天會露出這種怒火中燒的表情,在場的兄弟們都十分愕然。   裴玄陵以為他是身體出了點狀況,關切的道:“陳珀,你怎麼了,氣息走岔了?”   陳珀深吸一口氣,胸口鼓起來又扁下去,壓下怒氣,氣息平順的道:“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