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你甘願放棄教會的權力?” 艾德裡安:“談不上什麼甘願,隻是我想做,就做了。” “教會裡別的人能答應?” “所以不答應的人已經死了。” “你為了什麼?” “為這個國家,為了災厄之後人類的未來。” …… 玦大概明白這個家夥是個什麼性質的了。 對方沒有說謊的必要。 艾德裡安這個人看上去捉摸不透,沒想到是一個忠實的愛國者。 他的臉色緩和了些:“你們所說的,能讓我們回去的有效信息是?” 安潔莉卡回應:“是這樣,我們推測,在災厄降臨的時候,強大力量的沖擊下可能會出現能夠連接世界與世界之間的通道。正常人當然是承受不住,但你們——” 她頓了一下,“——你們既然能過來,那麼就有理由相信能通過那個通道回去。” 玦:“我剛剛說了,那個衛星不足以……” “所以不僅僅要靠那個衛星,還需要你們的力量再度加強——你可能不知道,你們的力量在各方麵的指數都遠高於這個世界的其他締結者。既然你們能通過蘭德爾先生構造出那顆衛星,那就說明你們本身就有至少高於那顆衛星的實力……隻是還沒顯現出來。” 艾德裡安溫和地繼續:“教會願意把所有的教石交由你們,隻希望你們在一個月後能在災厄發生的正下方發揮你們全部的力量,竭力與災厄中心的能量進行對沖。” 這是個看似兩全其美的方案。 但實際上,教會隻付出了他們的教石,而熵和玦卻要賭上他們的性命。 就算是虛化的狀態,在大災厄的力量前,也是難以抗衡的吧…… 玦:“你們的那個教石是哪來的?” 艾德裡安:“教會通過內部手段,把隕石周邊異變的礦石采來並加工形成的。放心,沒有任何副作用,不信你試試。” 說著,他拿出一顆教石遞給玦。 玦盯著艾德裡安,一瞬間,他接上艾德裡安神經中的意識,直到確認對方的確沒有說謊,才接過那顆石頭。 手中的石頭,猶如溫潤的翡翠散發著力量,可以說是毫不費力地就吸收到他的身體裡。 體內的力量充盈了許多。 安潔莉卡:“因為教石主要是儲存能量,所以你最好在1個月後與對沖的時候使用,可以增加成功的幾率。請你相信,我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成功。” 玦站起身:“我要離開了。” 艾德裡安知道,對方雖然表現得像是還要考慮的樣子,但其實已經下定決心了。 他也站起身:“熵玦先生,你們的時代應該前進了不少,可以告訴我已經到什麼地步了嗎?” “啊…我們,已經有人登上了月球,並對太陽係其他的行星展開探索。值得一提的是——” 玦微笑地看著他,“——我們那裡,第一個來到宇宙的人說:我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上帝,隻有山川與人民。” 隨後,他信步離開了。 “哇,這句話好浪漫啊!”安潔莉卡陶醉著,金色的眸子望向窗外,“什麼時候,我們也能飛到天空之上呢。” 艾德裡安欣慰地品茗剩下的茶水。 小時候的他思考過:這個世界沒有神會怎樣呢? 並不會怎樣,山依然是山,海依然是海。 ----------------- 熵在港口閑逛著。 盡管這裡離災厄的中心地帶要遠很多,但一路上她還是見到許多因為輻射而身體異化的人。 有的人失去了部分肢體,有的人身形畸變嚴重無法生活,路邊隨處可見有流浪漢和乞丐。 至於那些在港口賣的那些海鮮產品…… 有身上長滿突刺的綠色水母(老板說沒毒,但她持懷疑態度); 有一大塊看起來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的硬殼東西(說是要砸開來吃); 還有…… “嘿咻!拉——” 不遠處,好幾個碼頭的漁民奮力拉著一個網兜,裡麵裝著一個非常大的章魚,其觸須之多至少有好幾十條,關鍵的是那玩意頭上也有好多眼睛滴溜溜的轉。 挖槽,看得人密恐都出來了! 為了關愛自己的眼睛,熵選擇先去看看那些相較下來可愛得多的海鷗。 她找了個小商販買了點麵包,然後撕下來扔給那些鳥。 這些海鷗並非沒有異變,不過倒是挺能讓人接受的—— 它們的翅膀尾部有的會呈現出其他的色彩,暗紅色、黃色等等。 就像毒蘑菇一樣,這類的海鷗身體裡有著輕量的毒素,碰沒什麼關係,隻要不吃就行了。 咚! 一隻海鷗忽的撞翻了其他的同胞摔在地上撲騰,半天都沒站起來。 “嗬,小家夥,你怎麼了?” 熵蹲在地上觀察著那隻撲騰的小東西,順便裹了裹自己快要拖在地上的風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噢~ 她用地上的木棍翻了翻它。 這隻海鷗的其中一隻腳已經沒有了,看著傷口處,應該是不久前傷到的,還有一絲絲血跡冒出來。 以至於它一旦降落,起飛就要困難許多。 看著它的創傷口,熵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 如果…… 她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注意到她。 好長時間以來,她的力量都用於攻擊,也是直到來的路上,手中晶體的奇異的可能性讓她有了其他想法。 她一隻手上凝結出薄薄的晶體,就像戴了一隻透明的手套,但手指還能動作。 正常人不仔細看根本發覺不了。 熵用那隻手抓住了那隻海鷗(是的她其實就是覺得那隻海鷗臟)。 看著小東西的傷口,她心念一動。 體內的力量緩緩地覆蓋在那個創傷口上。 漸漸地、漸漸地,透明的晶體自傷口上凝結起來,一路往下地,慢慢構造…… 不多時,一個透明的鳥類的腳就完成啦! 這隻腳綁定在它的殘腿上,看起來還挺像義肢的。 “喏。” 她把鳥放下來,直起身對它說:“起來,沒事走兩步!” 那隻海鷗還是踉踉蹌蹌地,似乎不習慣它新的腳。但幾分鐘過後,它掌握到了訣竅,終於撲騰地站了起來。 它向熵叫了叫,像是嘹亮的笑聲,接著扇動著翅膀不費力地飛了起來。 “喔喔!” 它這樣叫著,輕快地、自由地,向海岸線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