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轉機(1 / 1)

歸路謠 棲隱者也 3597 字 2024-03-16

“哎呦!”田秀媚突然被一個橫沖直撞的人撞到旁邊墻上,吃痛喊了一聲。三人忙上前查看。江湄扶著田秀媚,田秀媚氣沖沖的指著大漢離開的方向,高喊:“真沒禮貌!撞了人不會道歉嗎?”   蕭明恪道:“秀媚!算了吧,不值當為這種人生氣!”田秀媚見那人早已走遠,才憤憤的收回手。“真是您啊!”   四人聽見聲音,齊齊回頭,是一個纖細瘦弱的女子,正怯怯的看著四人。   蕭明恪有些意外,言:“夏蓮!你怎麼在這兒?你母親的病可好些?”   原來這女子正是被逐出的宮人夏蓮。夏蓮頭低的更低了,怯懦的說:“家母已經不在了!”蕭明恪立刻懊悔的輕輕打了兩下自己的嘴巴,言:“節哀吧!”   夏蓮更小聲的說:“您來宮外,才叫人意外。”蕭明恪心善,見不得人家受苦,靈機一動,言:“夏蓮,我們也累了,不知道能否去你家歇歇腳?”夏蓮不敢有違,便帶路去自己家。   夏蓮住的是西郊的茅屋,破敗不堪。田秀媚是頭一回來這樣的地方,便捂住鼻子。夏蓮偷偷抬頭,正看見田秀媚這般動作,便跪下言:“家中簡陋,請陛下恕罪!”   蕭明恪忙扶起夏蓮,言:“你這是做什麼!不必如此!夏蓮,我有些餓了,你家中可有什麼吃食?”夏蓮起身後忙言:“有!夏蓮這就去做飯!”蕭明恪道:“勞煩了!”   夏蓮又喜又怕,言:“不!隻怕這些東西陛下,二位貴人,還有這位姐姐吃不進。夏蓮這就去準備!”言罷,夏蓮便慌慌張張的退下。   蕭明恪見夏蓮出去,解下荷包,拿出二十兩銀子,壓在枕頭下,言:“能幫則幫吧!”   沒多久夏蓮便準備好飯菜,站在一旁伺候,還是田秀媚硬將她按下,才坐立難安的上桌。蕭明恪、田秀媚二人強壓著不適咽下去,並誇贊著夏蓮。倒是慕臨江吃的津津有味,而江湄則沒吃幾口,而是時不時擔憂的看向慕臨江。   江湄並非宮中派到涵虛閣的宮女,而是十五年前,慕臨江初到建陽時便帶來的。就連蕭明恪也並不知曉江湄的來歷,隻知道她是慕臨江的親信。   夏蓮曾在內教坊待過,自然知道自己竭盡所能準備的飯菜,也隻是堪堪能與下人的食物相比,四人自是吃不慣的,隻是照顧自己的情緒,才會如此。   一頓飯吃的夏蓮是心驚膽顫的,飯後幾人也來幫忙收拾,把夏蓮驚的都快哭了,還是慕臨江勸住的。   幾人一邊收拾一邊也沒忽略夏蓮,與夏蓮閑聊,但大多是他們問一句,夏蓮答一句。慕臨江忽問道:“夏蓮,聽你口音似乎是南邊來的,你是哪裡人?”   夏蓮答:“慕先生,夏蓮是信州萬年縣人氏。”“萬年縣?”蕭明恪與慕臨江同時道。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慕臨江言:“我記得那個病故江寧的書生,便是萬年縣人。”蕭明恪則言:“是因為齊雋也是萬年縣來的!”   慕臨江偏頭,有些鬱悶的說:“萬年縣也沒多少人,有頭有臉的全來我經手的事情裡了吧!我乾脆定居到萬年縣得了!”   蕭明恪掩口失聲,道:“慕臨江啊慕臨江,這回咱倆可真就成了難兄難弟了!”慕臨江嫌棄的說:“誰跟你難兄難弟了!事情再多,我上麵還有人頂著,你?你自己受著吧!”   蕭明恪登時收起笑容,垮著臉言:“不用你處處提醒!慕臨江,你不損我又能怎樣啊!”慕臨江學著蕭明恪的表情,道:“難受!”   見蕭明恪二人又要拌嘴,田秀媚便隔開兩人,言:“不準說話!”“幫我幫他!”二人同時言。田秀媚拉著蕭明恪的手臂,笑得一臉諂媚,言:“那還用說嘛!您可是我表舅,我當然是……幫慕先生!哼!”   慕臨江啞然失笑,道:“看看!看看!你自己外甥女都不向著你!”蕭明恪手指戳了戳田秀媚,言:“算了!今天先饒了你們!”   蕭明恪突然想起什麼,道:“對了夏蓮!你既是信州人,離江州倒是近,不知能否分辨出,瓷土的產地?”夏蓮點頭,慕臨江連忙拿出找到的瓷土。   夏蓮仔細分辨了一下,怯生生的說:“應是江州浮梁縣一帶產的!”蕭慕二人聞言喜出望外,慕臨江言:“夏蓮,謝謝你!你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二人也無心多留,便回宮去了。   回到東宮,慕臨江言:“秀媚,你回司寶司,把今日在尚服局出入過的人整理出來,一定要一個不差,而且不能讓旁人知道!我想應當很快便能查出是誰在惹是生非了!”   田秀媚很快便辦妥,蕭明恪又讓皇後身邊的掌事宮女依柳去了司籍司,將這些人的檔案全部拿了來。仔細核對之下,隻有一人是江州來的,叫做秋容。   二人並未聲張,而是讓江湄暗中跟著秋容。一連兩日,秋容都沒有異常,直到兩日後的夜裡,秋容又端著一盆蘭花,放在了尚服局外。這次被江湄抓了個正著,江湄悄悄的把秋容帶到長風殿。   長風殿內,隻有慕臨江、蕭明恪、江湄、秋容四人。蕭慕二人絲毫不急著審問,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秋容便跪在那裡瑟瑟發抖。   許久蕭明恪估摸著秋容心中快該承受不住,道:“你叫秋容是吧!你但凡不是傻子,便應該知道朕要問什麼。也不急,朕給你時間想清楚。日出為限,你若想明白交代了,朕知道你一個宮女必定不會是主謀,可以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見秋容不為所動,蕭明恪便起身走下座位,言:“不過朕看你是沒有交代的意思了!也罷!那便直接處以極刑,以正宮規!慕先生,你覺得該用哪種方法,來處置她呢?”   慕臨江知道蕭明恪是要嚇嚇這宮女,了然一笑,平靜的說:“回稟陛下,草民聽聞人界一名暴君,最愛將犯人淩遲,趁著未死,再施以湯鑊之刑,妖界倒還未有此先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何妨一試?”   蕭明恪見秋容麵色慘白,身體抖得不行,便知有用,漫不經心的言:“慕先生這倒不失為良策!江湄,你也聽見了吧!就按你們家先生說的辦,把她帶下去吧!”江湄一言未發,就上前去拉秋容。   秋容害怕的不行,極力掙紮著,卻哪裡有自幼習武的江湄力氣大,瞬間就被製服。江湄野蠻的拖拽賴著的秋容,秋容被嚇得哭了出來,大聲喊:“陛下!陛下!奴婢說!奴婢全交代!求陛下放過秋容吧!秋容也是被人逼迫的啊!”   蕭明恪示意江湄暫時鬆開她,秋容便連滾帶爬的靠近蕭明恪,驚慌失措的說:“秋容家是浮梁縣的,上個月因思鄉情切而痛哭,恰被太子殿下看見,殿下仁厚,允許秋容回鄉十日。秋容回去後第五日,與父母被人綁架到縣衙中。浮梁縣侯的管家,交給秋容一包藥,還混在瓷土裡,讓秋容隨便撒在宮中哪裡,製造混亂。”   二人對視,慕臨江對蕭明恪點了點頭,傳音道:“我回去查過,確實是一些致幻的藥。她所言多半不假,隻是沒有證據。”蕭明恪遂言:“秋容,話可不能亂說!浮梁縣侯是朕的叔父,豈容得你造謠汙蔑!江湄,還不把她帶下去,處以極刑!”   蕭明恪佯裝震怒,江湄剛一抬手便嚇得秋容慌張大喊:“陛下饒命!秋容沒有胡言!秋容有證據!秋容有證據!”江湄放下手退後一步。   秋容終於鬆了口氣,哭哭啼啼的說:“奴婢有浮梁縣侯親筆信函一封,可以證明奴婢的話!”蕭明恪示意江湄去取,江湄領命,很快便將信函拿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