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9年5月26日，洛陽城，皇宮平城門 　　昨日的聖旨，已經早早張貼在洛陽城郭城內的各個街區。 　　今日一早，我就站在平城門上，看著城門下的宦官和羽林軍，不斷的搬著牌匾往外走。 　　這些牌匾都是尚方這半個月來提前做好的，都是那麼府邸在洛陽城內的爵位者，世襲爵位和禦賜的官吏爵都有。 　　侯爵府的牌匾長一丈，寬四尺。 　　最先搬出宮門的，自然是太傅何進府上的牌匾。 　　牌匾四邊銀漆，中間“何府”二字方正大氣，右下角寫著“中平六年禦賜何進縣侯爵府匾”，遠視依然清晰可見。 　　何府後麵是中常侍張讓的“張府”、中常侍趙忠的“趙府”、太尉劉虞的“劉府”、司徒丁宮的“丁府”、司空劉弘的“劉府”、鎮東將軍皇甫嵩的“皇甫府”、車騎將軍何苗的“何府”等。 　　連綿數百米，總計86塊，其中大部分都是世襲的侯爵。 　　伯爵府牌匾長8尺，寬3尺，牌匾四邊銅漆，總計327塊。 　　子爵府牌匾長6尺，寬2尺，牌匾無漆，總計4560塊。 　　宦官和羽林軍4人一隊，總計1500個隊伍。 　　他們今天的任務就是要將這些牌匾全都掛起來，然後再將對應府邸裡所有人都登記在冊，回來後才能統一編碼。 　　身份證編碼的前6位地址碼是固定的，再加上8位出生年月日和1位性別編碼，這15位確定下來的身份證編碼要跟姓名一起抄寫在方尺大的蔡侯紙上，一張紙50個人。 　　今晚他們回到西園後，再統一編順序碼，做出身份證。 　　連夜做好的身份令牌和身份證，明天就能送上門去。 　　召告天下的聖旨上也說明了，以後身份證就是路引。 　　八月案比之後，沒有身份證，一律不得出入城門關卡。 　　我在城門看了一會，就回到嘉德殿，等著晚上的匯報。 　　結果，午覺剛睡醒，門外就通報說張讓求見。 　　我自然是召見他，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讓行禮後道：“稟陛下，太中大夫楊彪之子楊修、從弟楊眾欲納石鬻一等伯爵，臣特前來請旨。” 　　原來是來請旨鬻爵的。 　　我突然記起來，之前好像有交代過，除了一等伯爵外，其他爵位十常侍都可以自行做主鬻爵，但一等伯爵要來請示。 　　這怎麼第一天就有人要鬻一等伯爵，有錢人也太多了吧？ 　　張讓慢慢把情況解釋清楚後，我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這次洛陽城內原有爵位者的統一掛牌，最威風並不是一門雙侯的何氏兄弟，而是雙侯雙伯的汝南袁氏。 　　後將軍袁隗乃都鄉侯，袁逢之子袁基襲爵安國亭侯，中軍校尉袁紹和虎賁中郎將袁術都是二千石官職，恩賜三等伯爵。 　　一門雙侯雙伯，又全部在步廣裡，可說是風光無限。 　　這就讓同為四世三公的弘農楊氏很尷尬了。 　　隻有太中大夫楊彪世襲了父親楊賜的臨晉侯，其從弟楊琦雖然世襲了富波侯，但並不在洛陽定居。 　　年輕一代的楊修和楊亮又都才弱冠之年。 　　隻有楊彪另一個從弟楊眾舉孝廉後升任謁者仆射，乃千石官職，被恩賜了二等子爵。 　　楊彪身為家主，自然不能失了這四世三公的威風。 　　他朝內故舊頗多，已經提前知道這鬻爵計劃，所以早已跟自家從弟楊琦商量好，要鬻兩個一等伯爵。 　　也算是為楊修和楊眾在官場上提前鋪路。 　　兩個一等伯爵才150萬石，沛國曹氏都有魄力花一億錢買個三公，那麼以弘農楊氏四世三公的家境就更沒問題了。 　　我清楚原因後開口道：“弘農楊氏的鬻爵準了。” 　　“河南郡內，不可再鬻一等伯爵。” 　　“一等伯爵，每郡隻可恩賜一鬻，皆需請旨方可。” 　　“楊氏的鬻爵算是朕破例恩賜了。” 　　張讓聞言，還想多說兩句，但看我賺錢後似乎興致並不高，也不敢亂說話，就先行告退了。 　　我看著退出去的張讓，心裡其實是有點不開心的。 　　鬻爵計劃的終極目標，是要收回耕地，賺錢隻是初衷。 　　但十常侍明顯是奔著賺錢去的，耕地他們壓根不在乎。 　　這種思想的不同頻，肯定會造成畸形的價值取向。 　　例如鬻爵的對象，十常侍肯定會優先考慮那些願意花錢鬻爵的，而不會選擇用地鬻爵的。 　　我必須得及時調整下思路才行。 　　之前考慮到錢糧運輸的麻煩，本來是想讓他們將鬻爵的收入直接留在地方的，重點投入教育事業。 　　現在看來得收回來才行，等有錢了，完全可以花錢買地。 　　當然，該給宦官和羽林軍的獎勵，還是要的。 　　這樣才能激勵他們的能動性，少出點奇葩的問題。 　　下午五點，派出去的宦官和羽林軍就陸續回到西園之中。 　　他們要集中進行編碼，才能最終做出身份證。 　　洛陽城是在河南尹的雒陽縣內，地址碼的前四位是固定的1011，皇宮內有4個鄉級區域，就是10111至10114。 　　皇宮東麵的郭城區域為1個鄉級區域，代碼為10115。 　　西麵為1個鄉級區域，代碼為10116。 　　每個鄉級區域又分為9個亭級區域，已經提前分好的。 　　例如步廣裡就是101151，永安裡是101152。 　　負責相同亭級區域的現在就會集中在一個大殿裡麵，開始統一編寫順序碼，這也是第一次案比裡工作量最大的地方。 　　同個亭級區域裡，如果出生年月日和性別一樣的人，必須從001開始排順序碼，才能確保每個人的身份證編碼都是不一樣，是唯一的。 　　目前摸索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將身份證編碼的前15位先行抄錄在方尺的蔡侯紙上，50個名字一張。 　　皇宮內的每個亭平均隻有20張，1000人左右。 　　但洛陽城郭城內的每個亭都超過100張，5000人以上。 　　人數最多的東市四個亭，估計會超過200張，一萬以上。 　　今天主要是針對皇宮東西各4個亭開始案比試點，是達官貴人和武勛世家居住區，總人數在5萬左右。 　　3000名宦官裡，寫字比較端正的的1500人負責抄錄，今天平均每個人隻需要抄錄一張即可。 　　其他1500名宦官和3000名羽林軍主要負責現場秩序，順便檢查案比是否有遺漏，清點人數。 　　現在西園8個宮殿內，分別對應今天的8個亭級區域，負責抄錄的宦官每個殿平均差不多200人。 　　負責抄錄的宦官每5人一組坐在大殿中間負責補充順序碼，第一個人先喊出生年月日和性別的編碼。找書苑 wwｗ.zｈａoshuyｕan．coｍ 　　每個大殿裡都豎著五十個木板，木板前都會站著一名不需要抄錄的宦官，負責對應的年份。 　　例如喊到016709021，負責0167年份的宦官，就會在木板上寫下這個09021，日期後麵開始用正字法計數。 　　計數之後喊出來，一開始就是001，逐個增加上去。 　　第一個宦官聽到後就抄寫下來，第二個接著繼續喊出來。 　　這樣五人一輪，沒有浪費時間在書寫上。 　　等到這五張編碼結束後，就會馬上送到一旁，負責抄錄的宦官一起製作身份證出來，換另外五名宦官上去編順序碼。 　　包括那些需要做身份令牌的，也會有人專門將18位編碼送到尚方去，連夜做出各種材質的身份令牌來。 　　這種流水線的作業，最大限度的利用人力的優勢，確保白天完成抄錄，晚上就能製作出身份證。 　　至於到洛陽之外的地方，就得換個模式。 　　宦官和羽林軍會培訓地方鄉亭的官員，由地方官員直接在現場編碼出來，然後製作出身份證即可。 　　地方上平均每個亭才一千多人，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估計很少，稍微注意點就可以了。 　　到時隻有身份令牌需要回到郡城才能製作，而每個郡城都會配置一名專門負責製作身份令牌和牌匾的尚方工匠。 　　做好的身份令牌和牌匾會第一時間送上門。 　　我將8個宮殿逐個巡看了之後，就來到西園的主殿。 　　十常侍和一眾小黃門，正在這裡匯總今天的鬻爵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