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覓荒紀 恕巖 4055 字 2024-03-16

澤叔漸漸走遠,蘇達陷入苦惱,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暗門之下到底有什麼?還有其他人知道密室的存在嗎?   抱著疑問,他輕輕站起,躡手躡腳走到暗門處,那塊區域被草坪覆蓋,鬱鬱蔥蔥,將暗門遮擋個嚴實,蘇達用腳用力踏了幾下,隻有渾厚泥土的感覺,一般人根本不會發覺此處之異常,蘇達蹲下來,想將泥土刨開,找到暗門本來的模樣,心想不對,剛剛的澤叔進門的時候根本沒有破壞過表層的泥土,青草仍舊規規矩矩立在暗門上頭,沒有絲毫人為移動的痕跡,那澤叔是怎麼進去的呢?莫非真有什麼咒語秘符,像兒時奶媽講過的巫師神使,蘇達其實是不大相信這些的,但此時的情況卻使他不由得不這樣想。   這時小七和阿贊走過來了,好奇的看著,阿贊大聲說:   “剛...剛才那個長條人咋突然...突然出來了,他...他咋出來的?”   蘇達苦笑道:“小點聲,哥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這裡有個門,現在看不到了,不知道怎麼開。”   “是魔法嗎?”小七一本正經說道:“我記得媽媽原來給我講過瘋巫師杜三儀的故事,傳說他去了某處凡人不可名狀之地,獲得了永生,活了將近兩千年,擁有瞬移的力量,但人也癲了,媽媽說他現在還活著,隻是不知道旅行到了何方。”   蘇達笑笑說:“都是些故事罷了,不要當真。”   小七急切的說:“不會的,我媽媽說她見過他,媽媽她很多考察的地方都是他指點的。”   蘇達說:“好啦,現在不是回憶過去的時候,我覺得這件事要告知大師父。”   月牙掛上枝頭,蟲鳴啾啾。三人前往大師父的住所,教師寓所旁的一小排平房,蘇達感到奇怪,現在時辰應該不過十點,其他三間房間還亮著燈火,隻有大師父的房間已經漆黑一片,平日裡大師父是要工作到淩晨的,今天這樣早睡了嗎?左邊的房間開了門,是大師父的侍生阿憶。   阿憶左手抱著本書,揉揉眼睛問道:“阿哥們,這樣晚了,宿舍阿叔不會生氣嗎?”   蘇達笑笑說:“阿憶哥,今天與阿叔講過了,找大師父有些事體。”   “今天不行,”阿憶搖搖頭:“南方來了官員,大師父去接見了,不在此處,有事情明早再講吧。”   蘇達無奈準備回去,忽然看見大師父屋紙窗閃過一道黑影,伴隨著敲擊的聲音,黑影胖乎乎的,很像大師父的體態,蘇達不會認錯的,他剛來學院時就被大師父收為弟子,師徒倆一起生活五年了,他怎麼會看錯。   他大聲說:“明明在這裡,我都看到了。”   阿憶身子一顫,湊近了小聲說:“阿哥,真的個不在,我們認識這樣久了,我怎麼會騙你,快些回去睡覺吧,現在不是時候。”   蘇達大疑,忍不住大聲說:“到底咋了?你快好好告訴我啊。”   這時最左邊的屋子開了門,二師伯走了出來,眉宇間仍舊往日的嚴厲刻板,他喉結一動,嘶啞的聲音又響起來:“你們幾個小鬼頭,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睡覺!”   蘇達是很怕二師伯的,這種怕勁和慈妍法師還不同,慈妍法師是一股子詭異讓人心慌,而二師伯就是單純的長輩們的嚴苛,而現在蘇達是不管這些了,竟當著二師伯的麵大聲喊道:   “我不回去,今天說甚麼也要見到師父。”   “你小子,反了你了,”二師伯跳起腳來,蘇達以為又要挨教鞭了,結果二師伯瞪向蘇達身旁的阿贊和小七兩人道:“你兩個,把他帶回宿舍去!”   阿贊、小七沒動,二師伯大怒,指著阿贊道:“你個傻小子,不帶走他,不止明天沒你飯吃,這一個月沒你飯吃!”   阿贊也怕二師伯,雖說是被二師伯撿回來的,但這些年也沒少被責打,但更怕沒飯吃,隻得從身後摟住蘇達,像一頭山熊將蘇達抱了起來,蘇達拚命掙紮,怎奈這阿贊失去的靈通全點在這力氣上了,渾像是一把鐵鏈將他困住,蘇達口齒含糊說道:   “蘇...蘇哥,咱們走吧,不然...不然我沒飯吃了。”   蘇達又急又氣,尋師心切,真想給阿贊幾拳,卻動彈不得,絕望大喊道:“你個大傻子,快鬆開我,你沒飯吃我給你買,我把我的飯給你吃!”   仍舊動彈不得,蘇達掉下淚來,苦口婆心說道:“阿贊你想想,大師父準是出了事體了,要不怎麼會這樣,你快放手,我進去看看就得了。”   這時小七湊近耳邊,輕聲說道:“蘇達哥,聽了師伯的話吧,這裡不太對頭,咱們回去說。”   聽了小七的話,蘇達頓時泄下氣來,不在掙紮,任由阿贊把他抱回宿舍。   夜深人靜,阿叔也回去睡覺了,蘇達翻開被子,拽起小七,輕聲卻嚴厲的嗬問,沒了往日的慈善道:“你剛才想說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小七柔聲說:“剛剛二師伯沖我使眼色,我看了看周圍,好像有人,不少的人,混沌於黑暗,我還聽見好像是演武場師哥們拔劍時的聲音,我覺得不妙,帶你回來了。”   蘇達腦袋一片混亂,書亭後院神秘的密室,澤叔的行為,大師父屋內的情況,小七說的怪事,太多的信息混雜在他的腦海,他感覺自己處於崩潰的邊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忽然聽見外麵人聲雜亂,他下床透過紙窗觀看,見到大師父住處那邊燈火閃耀道路兩旁,是不少人手持火把蟲燈站在道路兩側,一隊人馬飛馳向學院外而去,人馬中間有四匹馬拉著個大箱子,被黑布蓋住,好像是個囚車,蘇達不知道。人馬走後,道路兩側的燈火人員也列隊而去了,前後不過十分鐘,學院重新歸隱於暗夜。不一會,蘇達看見一個人走出來,外表衣著像是二師伯,那人看著馬隊離去的方向,跪了下來,捂住臉,像是在哭。   蘇達一夜未合眼,眼睛乾澀,沒有淚水。見到天邊亮起魚肚白,雲彩繚繞迎接太陽的光臨,蘇達下了床,又透過紙窗,仿佛在期待著什麼。樓下有個身影,晃晃悠悠的行走,蘇達定睛想看清是誰,竟然是大師父,胖胖乎乎,大胡子外加雪白衣裳,準沒錯,蘇達欣喜若狂,披了件衣裳追下樓,跑向大師父,大師父依舊晃晃悠悠的走,步履不驕不躁,蘇達卻感覺無論如何追不上,轉眼,大師父走過書亭,前往後院,莫非大師父也知道密室的存在?   他跟過去,轉到後院,不由得呆住了。後院沒有了原來碧綠的草地,隨地擺放的舊物,隻有一片碧藍的湖泊,湖水毫無波紋,看不清深度,輪廓呈現完美的圓形,死寂於此,這是夢嗎?來不及想,他看見那個胖墩墩的身影已經遊到湖的中心,遊過的地方掀不起一絲漣漪,蘇達一聲聲“大師父”的大喊,那個身影卻不回頭,隻覺得他緩緩沉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蘇達急忙要下水救援,卻被人拉住,他回頭看見一個個子和他差不多高,身材瘦弱的看不清臉的男子,伸著右手拽著他,好像沒有用力,而蘇達卻無論如何掙脫不開,蘇達再看湖時,大師父已經不見了蹤影,蘇達氣急敗壞,沖著黑影一拳,卻好像打在空氣上。蘇達絕望,不斷哭喊,直至被小七搖醒。   是個夢,卻如此真實。小七關心道:“蘇達哥,你做夢了嗎?”   蘇達擦乾淚水,頭痛欲裂,卻來不及管這些,穿上衣服直奔大師父的住所,小七緊緊跟隨。到了門口,敲門沒有人回應,一扶把手,門沒有鎖,蘇達進去後愣住了,屋裡空無一物,原本的書桌書架消失不見,連床也失去蹤跡。   急忙去敲小憶的門,卻出來了張新麵孔,麵如美玉,眼睛彎彎,氣質很知性,見來了兩人,便握住蘇達的手,郎聲說:“初次相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新任院長的侍生,也是三年級的學生,我叫趙童,以後多多包涵。”   蘇達懵了,問道:“小憶呢?”   趙童說:“上一位侍生嗎?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蘇達說話帶刺道:“昨天你晚上剛和他交接位置,你還不知道?”   趙童說:“很抱歉,我是今天淩晨三點鐘到此的,來時此處便沒有人居住,東西都是我剛剛收拾完畢的,你們所說的什麼小憶,我是真的不知道。”   見到對方言辭不亂,彬彬有禮,蘇達不好過多質問,想了想問道:“你說新任院長,是誰呀?”   “是兩年前上位燕朝禮部郎中李文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