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烏雲顏色越來越深。 才出醫院,寧宇爺爺就遇上了位老朋友,非要堅持拉他去家裡坐坐。 寧宇不是三歲大的小孩子,自然不想跟去尬坐在一旁。 路過醫院旁的小吃街,挺熱鬧,順便解決下晚飯。 街口的幾家特色店,人都非常多估計沒排半小時是吃不下來。 人少一點的有豬腳飯、黃燜雞飯、沙縣大酒店等一係列連鎖店,這些菜品基本都吃過個遍了,也沒有考慮。 就在猶豫時,他肩膀被後麵一隻手拍了一下,猛地抖了個激靈。 “江醫生?這麼快下班了?” 江雲歸衣服換成一件羊毛黑色風衣、西裝褲、運動鞋,人模狗樣的點了點頭。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剛才立馬聯係了他們,說好半小時後過來接我們去麵試。” “行。”寧宇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能白嫖一定白嫖的原則還是要堅持的:“他們過會兒管飯不?” “可能會給你來兩針葡萄糖。” “最好再加一針維生素,最近有點缺鈣。”寧宇回了一嘴。 “???”江雲歸的眉毛一抖,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呢。隨即還是看向了最近的金供門,拍了拍他的背道:“那邊新出的七層牛肉堡超贊,我還沒嘗過呢。” “我不吃洋快餐。”寧宇一口回絕。 “你不會真想來兩針?” “還是習慣吃點接地氣的。” 江雲歸抽動了兩下嘴角,指著街道的深處道:“裡麵有家超贊的炒菜館,你別嫌棄他衛生差就行。” “走唄,你一個醫生都不嫌棄,我還挑啥。”寧宇笑著點了點頭,又可以白嫖一頓了。 兩人又走了十多分鐘,終於在一個城中村的小巷子口停下。 生意冷清的蒼蠅小館,都飯點了兩人還是店裡唯一的客人,估計是位置太偏導致的。 係著深色圍裙的男人在一個空桌子上揉著肉末韭菜,旁邊就是餃子皮。看見二人來立馬起身迎接。 “老板,來兩個大碗牛肉麵,再加一個小炒肉!” 老板微笑著點點頭,轉身進了廚房。 “你不是說炒菜超贊嗎?怎麼是吃麵?”寧宇一臉鄙夷的看著江雲歸。 “時間不允許啊,這不也點了個我最愛的小炒肉,麵條也超贊的好不好。“江雲歸伸出大拇指,好像就在誇自己一樣。 “怎麼感覺你吃啥都是超贊。”剛剛想吃漢堡也麼說。 幾分鐘後,兩人已經吃上了麵,肉也炒好了,老板繼續包著餃子。 寧宇覺得並沒有江說的那麼超贊,普普通通。 可這小炒肉就有點奇怪,嘗了一小片還以為在吃雞肉。 隨即問向了江雲歸:“小炒肉不應該是豬肉嗎?這怎麼吃著像牛肉、雞肉混合的?” 江雲歸也納悶了,怎麼半個月不來味道全變了。抬起盤子就遞到一旁老板的桌上道:“老板,怎麼不對味呀?肉老的像是水煮的冰凍鴕鳥胸口肉。” 老板笑了笑,直接上手抓了一片放到嘴裡,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咽下後還不緊不慢的咂了咂手指,緩慢的說道:“不好意思,耳朵背聽成小炒鴕鳥肉了。待我重新給你們炒一盤,肉是今天剛剃下來的。” 老板抬著盤子就向後廚走去,手不停的抓著滴油的肉片往嘴裡塞。一片最大快的掉地上,也被快速撿起直接塞到嘴裡。 寧宇一臉問號,這也太不衛生了吧!而且真是鴕鳥肉?不是旁邊這貨瞎說的? 他剛想向江雲歸吐槽抱怨兩句,後者先開了口:“我類個去,我這幾年吃了個啥。以前他挺愛乾凈的,也很少記錯菜名。該不會是受什麼刺激了吧。” “你不是神經科醫生嗎?他這是病了嗎?” “我看得出他肩部肌肉僵硬,有頸椎病。但精神分裂、鬱鬱癥之類的是心理醫生的主場、我再瞪個幾小時說也瞪不出來。”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決定叫老板別折騰了,不吃了,直接結賬。此刻寧願紮針打葡萄糖點滴。 江雲歸已經拿出手機準備掃碼付錢,作為白嫖的寧宇則去後廚告訴一聲,順便問問總價。 從一道垂著門簾的簡易板門進入,燈光比外麵暗了一個亮度,老板正背對著切著肉。 廚房裡有股怪味,寧宇忍著叫道:“老板結賬,總多少錢?我們有急事要走,你別弄了。” 刀和菜板均勻頻率的碰撞聲斷了,取而代之的是顫抖吼:“吃!為什麼,不吃!” “為什麼?!” “為。” 男人不斷碎碎念著,還帶著抽泣般的喘息聲。 老板的回答嚇了寧宇一跳,一陣問號打在寧宇腦中: --我們沒惹他吧? --難道真受了什麼刺激?要不要幫忙聯係精神病院? --還有,他有這麼壯嗎? 仔細看,老板的上半身的衣服被撐的緊繃,手臂幾乎有寧宇大腿粗。 短寸的後腦勺慢慢因肥胖出現的多道褶皺,最怪的是耳朵慢慢拉伸,比彌勒佛還大。 “你,你沒事吧?”恐懼來源於未知,寧宇咽了咽口水感到有點詭異。 男人所有動作停止了,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 隻有本就不亮的白熾燈,因觸電不良一直閃個不停。 眼球接收到的畫麵若隱若現,寧宇呼吸也有點急促,還是去外麵等吧。 燈光閃的越來越快,寧宇視線都還沒來得及離開,猛地發現男人何時從背對自己轉過身來的。 惡狠狠的眼神像是盯著獵物,眼球已經沒有白色,隻有紅色和黑色。 最奇怪的還是他的鼻子,變得又短又粗。 豬頭!? 不等寧宇發呆完,菜刀猛地飛來,直射寧宇的額頭。 刀尖沒入墻體。 寧宇好在後背被人猛蹬了一腳,在油膩的瓷磚上向前撲倒,躲過一刀。滑到房間的角落,不遠處的鐵盆裡有一扇處理好的軀乾肉。還有幾根切好的手指。修長的、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 胃裡瞬間一陣翻湧,把剛才才吃進去的麵條yue了一地。 --完了,那盤怪肉我tm吃了幾片。我成食人族了! “廚房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重地,閑人。閑人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豬頭人張開了嘴咆哮著,轉身拿起了另外幾把菜刀。 江雲歸扣開羊毛風衣,摸出一個小瓶子猛地向地麵一摔,緊接著摸出一把手槍連開三槍。 “砰砰砰!” 豬頭人深色圍裙上瞬間多出三個不斷放大的紅點,沉重的身軀向後傾了幾步,和砧板上切好的肉一起,滑到地上。 一張桌子遮擋住了視線,看不到下麵,江雲歸隻好雙手持槍,與眼持平,緩緩走過去。 手槍果然沒有多少效果。豬頭人隻是順勢倒下,用手不斷把撒一地的肉片往嘴裡塞。 江不給他喘息,又是幾槍打出去。對方隨著槍響的節奏抖了幾下,發出幾聲豬叫。叫歸叫,卻沒有停止手頭的動作,手不斷在油膩的地板上扣一片生肉,拿起就向嘴裡送。 “好,好餓。” 豬頭人努力的吃完了最後一片肉後,拾起菜刀盯著打傷自己的人。 江雲歸的槍隻剩下扳機扣的“咯咯聲”。沒子彈了。拿出一個金屬色澤的翻蓋打火機,用力扣動了最下方的小按鈕,然後撒腿就跑。用隻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抱怨道:“瑪德,又要破費了。” 打火機是一個偽裝的信號發射器。 好在豬頭人的智商不高,憑借動物鬥爭的本能起身追了出去,沒有管躺在地上的寧宇。寧宇一動不動,呼吸均勻。就像是嗜睡癥又發作。 原來江雲歸掏槍前,摔碎玻璃小瓶的一瞬間,氣體湧入寧宇鼻孔,瞬間就像注射了鎮靜劑一般,昏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