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滴滴！滴滴！“ 　　寧宇關了自己電子手表17：00的鬧鐘，趕忙的點了點頭道：“不好意思，江醫生你繼續。” 　　“寧震地的報告和上次一樣，看不出任何毛病，還是建議你帶他去看看心理醫生，不需要在這繼續浪費錢了。”江醫生遞回裝有各種體檢底片，頂著滿臉胡茬和兩個大青眼袋說道。 　　寧震地是寧宇爺爺的名字。檢查不僅僅是老爺子的事，更是寧宇的一顆定心丸，他真的害怕又成為一個人。 　　醫藥費寧宇到不擔心，他爺爺是四十多年的退休老工人，報銷比例百分之九十多，醫保一扣也不用掏現金。 　　“那個。。江醫生，我也有點癥狀，要重新掛個號不？” 　　江醫生看了眼手表，微微點了點頭道：“這次破個例，長話短說。” 　　寧宇把自己嗜睡癥、重復同一個噩夢講給了江醫生。 　　在描述一些細節時，發現對方放下手上的所有東西，用半睜的雙眼從頭到尾打量了一下，突然打斷道：“是不是被強行弄醒時會有極度的悲傷感、恐懼感而不是憤怒？偶爾伴隨著頭疼、幻聽？我告訴你，這根本不是嗜睡癥。” 　　“全中！另一家醫院的主任都說我這是萬中無一的罕見嗜睡癥！”寧宇突然覺得江醫生十分靠譜，先一步說出所有癥狀，這就是專業！ 　　得到確認的回答後，江醫生突然站了起來，雙手按在對方肩膀上，仔細觀察寧宇的瞳孔，棕色的虹膜有變為紅色的趨勢，又趕緊問道：“你有過發呆時，噩夢就像快進播放的視頻，在腦子裡過一遍？還有噩夢是不是從九年前開始的？” 　　寧宇點了點頭，肩膀是被捏的生疼，看到江醫生狀態從死魚一般突然瞪大得這麼興奮，內心有些發毛。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終於等到了，發了……”江醫生忍不住的嘀咕起來。 　　“什麼鐵鞋？什麼發了？我這病這麼嚴重？” 　　江醫生挺直了腰，拉了拉白大褂，十分鄭重的說道：“重新自我介紹下，我叫江雲歸，35歲。28歲在英國排名第一的醫學院讀完博士後，回國後一直在本院工作了7年，有十二年臨床經驗。單身未婚，曾經談過兩任女朋友，市中心一套200平米的大平層，存款3…… 　　咳。咳。 　　不對不對。 　　我除了是神經科主任外，還擔任幾個好友的私人醫師顧問。 　　我認識一位富豪和你同一種病，癥狀比你更加嚴重就是，每天超過一半時間被困在夢裡。 　　他的私人醫療團隊研製了好幾套方案，奈何身體狀態實在太差，一直缺少臨床試驗。 　　正好你也是這萬中無一的病人，又正好遇上了我，我可以把你介紹過去免費治療。” 　　一連串輸出把寧宇整蒙了，才在心中建立起的可靠形象一掃而空，剩下一個蹩腳的推銷員。 　　“打擾了，告辭。” 　　寧宇轉身站起就向門外走，可還是被一把拉住。 　　“1000。”江雲歸伸出一根手指。 　　“？” 　　“你家庭情況我也大致了解了，挺不容易的。跟我去試藥，一天就去一下午，你放學完全來得及。就當兼職打工，治病算順帶。” 　　明華城官方統計月平均工資達到五千多，實際可能是四千。這票一下午一千，一個月乾滿三十天四舍五入比肩小公司領導？！ 　　但是，寧宇拒絕。 　　“不去。出賣肉體的事我才不乾，祖國的花朵正要開放，怎麼能給你富豪資本家搭上性命。”試藥員這崗位他曾經是聽過的，後遺癥是五花八門。更何況還是去私人團隊當小白鼠一號，一不小心過個敏、出個啥差錯，嘎了都沒人收屍。 　　“1500。”江雲歸眼神堅定，另一隻手也張開比劃著。 　　寧宇也從頭到尾重新打量了這屌絲醫生一遍，腦子快速分析： 　　--高級海歸人才，35歲就混成明華城第一醫院的主任，依然還要頂著違反醫院規定的風險，拉一個普通高中生乾疑似違法的人體實驗。 　　--這也算是明華城的特色? 　　--說不定真的要發了。 　　“2000。”寧宇也伸出兩個手指，模仿對方的嚴肅神態。 　　“成交！”江雲歸一把握住那兩根手指，像是握住兩根撿來的金條，兩眼放光。 　　“別急，我話還沒說完，我有前提兩個條件。” 　　江雲歸一愣，合著伸出兩根指頭不是2000的意思，是兩個條件啊。 　　“說，一定滿足！”江雲歸思考了幾秒還是答應了下來，就算20個條件說不定都會答應。就像中獎2.2億彩票，對方要求你跑到1000公裡外去領獎，必須按照規定路線走。總之都是芝麻大的小事。 　　“第一，要確保我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不能影響到自己的日常生活。 　　第二，我自己有事的時候，可以拒絕、推遲當天的試藥。” 　　自從父母缺席後寧宇自己親自麵對生活的繁瑣。靠存款坐吃山空培養了他在買菜、買生活用品的時候都要討價還價的習慣，算是半個談判高手。雖然平時都是寧宇爺爺在弄這些事。 　　江雲歸答應的這麼乾脆就還有談判的餘地。 　　“第一個條件應該沒啥大問題，這醫療團隊有全球頂尖專家，把你頭砍下來說不定都能幫你接上。其中的一個普通成員，我當年上學時，可是連選他當導師考試的資格都沒有。這次要成了，加入他們團隊，就一定能治…… 　　咳。咳。扯遠了。 　　第二個條件我就不能做主了，你要親自去和他們談……” 　　“咚咚咚！” 　　話還沒說完，敲門聲響了三下。 　　一位帶著帽兜，臉色非常難看的男人推開了門，開了口：“醫生，還沒輪到我嗎？都超過快20分鐘了。” 　　寧宇也看到爺爺已經在門口了，直接也就出去了。 　　“欸。別走啊，我們可以再談談！我馬上你問問他們！”江雲歸有點著急，跟著寧宇的腳步走到了門口，那排隊的男子看都沒看一眼。 　　江雲歸內心十分著急，自己好不容易的找到的大熊貓，絕不能被其他老虎捷足先登。 　　--難道還是要動點手段了嗎？ 　　接下來走道上的少年的聲音，瞬間讓他眉頭舒緩。 　　“對了，我剛才說的2000是時薪。” 　　“淦！你小子訛我。”江雲歸說出來的是抱怨，臉上卻笑開了花。一直看著一老一少消失在走廊拐角。 　　然後又重新坐回了診室，對著麵前臉色鐵青的男人囑咐道：“把門帶上、反鎖。” 　　隨後男人做的同時摘下了帽兜，頭上多出了兩個不屬於人類的東西——“鹿角”。 　　“林鹿，你怎麼才幾天幾天就這麼大了？上次不是告訴過你十天內別再用那招了嗎？我看你是真的想變成鹿。”江雲歸用手按了按一對鹿角，準確來說是大一點的鹿茸。 　　男子叫做林鹿，齊肩的綠色波浪長發，像是海藻一樣。不看高大壯碩的身體的話，妥妥一個散發著文藝氣息的三十歲青年。 　　“沒轍，命如此。”林鹿苦笑道。 　　“行。”江雲歸不再多話。對麵這男人已認識多年，找書苑 ｗww.zhaosｈuyｕan.cｏm 平時和和氣氣，但不小心觸摸到林鹿的禁忌，他一定會當場掀翻這個診室的。 　　江雲歸的雙手捂著鹿角根部處的頭發，用隻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念念有詞。 　　“神經掃描。” 　　藍色的能量遊走在江的雙手和男人的頭部。 　　“痛覺切割。” 　　指尖冒出幾道紅光不斷旋轉在對方腦袋的鹿角處。 　　“精神安撫。” 　　指尖的電流鉆進對方大腦中，能量不斷按摩著大腦，催產素、內啡肽也快速分泌，男人鐵青的臉瞬間有了些血色。 　　“好了，最後這下是我送你的。” 　　總共耗時了三分鐘，這高度集中的活，貌似又讓江雲歸的黑眼袋加重了幾分。 　　“謝了。”林鹿點了點頭重新帶上寬大的帽兜，假裝摸摸口袋道：“手頭緊。還是先欠著，下次一起。” 　　“但願如此，估計下次還是下次一定。”江雲歸無奈的攤攤手，“以後我可能不在這兒做醫生了，也許是幾天後，也許是幾個月後。” 　　“那我得在你離開前抓緊再來一次。” 　　“你可別死了哦，不然我就虧大了。” 　　“你才是，別猝死。”林鹿看著對方的黑眼袋，比劃了下。 　　“哈哈。再過30個小時才達到我自己的最久不睡覺的記錄。”江雲歸手指比作手槍朝自己微微傾斜，指尖冒出幾道白色電流，仿佛馬上就要給自己‘來一針’。 　　“嗯，保重。” 　　敲門聲又響起，一道嚴厲的女聲讓江雲歸的笑容僵在原地：“就你這最吵？你又在和病患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