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朱祁鈺直接站了起來。 他看著王誠大聲的問道:“朕問你,朕的母親在哪!”。 王誠愣神的看著朱祁鈺,他也沒想到陛下反應會這麼大。 “回陛下,娘娘在後宮”王誠隻好再重復一遍。 “後宮,後宮,孫太後,孫太後” “不能著急,不能著急” “越著急越容易被抓住把柄” 朱祁鈺喘著粗氣嘴裡一直說著,腦海中忽然升起一些不好的會意讓他冷靜不下來。 “陛下....”王誠剛想說什麼。 朱祁鈺大聲打斷他:“出去!” 等王誠走後,整個書房就隻剩朱祁鈺一個人。 沒有人敢靠近。 書房中,朱祁鈺頹廢的趴在桌麵上,哪還有一點天子的樣子。 內心深處的畫麵讓他感到痛苦不堪。 朱祁鈺可以斷定,這段記憶絕不是自己的。 而是屬於郕王的。 那個存在感極低的皇子。 從出生開始,他就不被承認。 直到宣宗,也就是郕王的父親死了,他才有了皇子的身份。 這樣的情況,跟朱祁鎮那個從小含著金湯勺長大的人來比,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片刻後。 朱祁鈺總算是從那段不屬於自己的陰影中走出來。 自己母親既然已經來了,那就來了。 孫太後這個老不死的,不可能瘋到現在用母親的性命來要挾自己。 這估計就是個警示。 告訴自己,看,你永遠是那個庶子。 慢慢的,朱祁鈺恢復了理智,他長出一口氣。 孫太後隻是要用母親要挾自己,那就簡單許多了。 “夫君,夫君” 書房門外傳來輕聲的呼喚。 朱祁鈺站起身來,親自去開門。 “怎麼了?”朱祁鈺微笑的問向站在門前的兩人。 汪美麟,杭晨皆是一愣,好像沒什麼事了。 朱祁鈺微笑著看著兩位妻子:“好啦,你快去看濟兒,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 “放心我沒事” 朱祁鈺輕聲安慰道。 汪美麟,杭晨互相看了一眼,也知道有些事不能深問。 兩人便離開去做自己的事。 朱祁鈺微笑著看著兩人。 在歷史上,奪門之變之後。 那位傳聞第一個“廢除”了殉葬製的朱祁鎮,卻是硬生生的逼死了自己的妻子。 這一次。 他絕不會再讓有些慘劇發生。 次日清晨。 王誠跪在書房中說道:“陛下娘娘請您去宮中談心”。 朱祁鈺皺了皺眉:“朕有戰事要忙,你替朕回復”。 “陛下”王誠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書房外卻是傳來通報聲。 “兵部尚書於謙求見!” 朱祁鈺站起身子看過去,隻見於謙滿臉焦急的走了過來。 “陛下,也先已經到了土城”於謙開口說道。 土城就在德勝門外,可以說是已經在京城的腳下。 朱祁鈺先是一驚,但也很快冷靜下來。 現在已經十月十一日,瓦剌人確實該到了。 “也先要求我們派遣使者議和,不然,看意思是要攻城”於謙很快表麵了來意。 朱祁鈺低著頭說道:“也先是不是把上皇也帶來了”。 於謙點點頭。 “哎” 朱祁鈺心中嘆息一聲,看來這次必須要和瓦剌人碰麵一番了。 轉念一想,他覺得這對他來說並不算是一件壞事。 “既然瓦剌人有議和之意,我大明乃是禮儀之邦” “自然不能令官位低微之人前去議事” “這樣吧,升王文為吏部侍郎,儀銘為禮部侍郎,即可前往土城見上皇” 朱祁鈺一一安排。 不論是王文,還是儀銘,都可以說是他的朝臣。 讓這兩位去和朱祁鎮交談他也放心。 畢竟一個原本高高在上的皇上,突然非常熱心的待人,這很有迷惑感。 其實不然,後世傳聞的朱祁鎮為人很有魅力。 在朱祁鈺的眼裡,這有胡扯的成分。 一個快要喪權辱國的家夥,有個蛋的魅力。 “這樣也好”於謙並沒有反對。 畢竟總要有個人要去見上皇,他是不可能去的。 於謙很清楚,一旦自己死了。 朝廷能瞬間空了大半,倒是真是要成人人議和的情況。 石亨更加不可能,他已經成了統領全軍的總兵。 他要死了,那是直接亡國了。 “那事情就這麼定了,成敬你先把王文喊來,朕有話跟他說”朱祁鈺出聲吩咐道。 儀銘就在王府中,片刻後便到了書房。 在商量完事情後。 朱祁鈺看向王誠,心中想起剛剛自己母親讓自己敘舊的事情。 他知道這是孫太後讓自己過去。 一開始他是不想去的。 現在嘛。 他突然又想去了。 上皇朱祁鎮都在土城答話了,孫太後心中一定急不可耐了吧。 兒子就在眼前,她一定很想看看自己兒子怎麼樣了吧。 後宮。 孫太後的心思完全沒有在身旁的吳賢妃身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吳賢妃像一個婢女一般坐在一旁,她繃著身子不敢多動彈。 “陛下來了”太監徐賓來到孫太後耳邊稟報。 在吳賢妃期盼的目光中,一道英姿勃發的身影出現在她眼中。 “母親!” 身穿明黃色金絲龍袍的朱祁鈺撲通一聲跪在吳賢妃麵前,完全略過了一旁的孫太後。 一旁的孫太後臉色一黑。 他不僅是因為這庶子略過了自己,更是因為她沒有看到這庶子眼中,看到自己奸計得逞的憤怒。 朱祁鈺那種居高臨下皇威浩蕩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她。 這種眼神,她隻在太宗文皇帝眼中見過。 “好,好,好”吳賢妃連說三個好字,她眼角已經有些濕潤。 但她以前也是在宮中生活過的,哪怕隻是個婢女,但察言觀色的水平還是有的。 “鈺兒,快見過太後”吳賢妃趕緊提醒朱祁鈺。 說到底他隻是個妃子,哪怕他兒子當了皇帝,他還是個妃子。 朱祁鈺筆直的站了起來,看著孫太後點了點頭:“見過太後”。 隻是點點頭。 孫太後的臉色又黑了一分。 “朕的椅子呢!”朱祁鈺斜著眼看向一旁的徐賓。 成敬直直的站在一邊,陛下沒有使喚他,他也不敢吭聲。 等朱祁鈺落座後,孫太後直直的看著眼前的庶子。 好啊,好啊,這庶子倒是使喚起後宮的人了。 朱祁鈺微笑的看著孫太後說道:“太後,上皇現在已經到了城外的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