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看著孫太後眼睛裡的震驚。 心中緩緩的升起笑意。 看來這位掌握後宮的孫太後,也不是什麼都知道。 “你說的是,我兒?”孫太後聲音有些顫抖。 孫太後的唯一軟肋就是她的兒子朱祁鎮。 可以說,為了自己兒子,她放棄自己的生命都行。 她知道瓦剌人來了。 但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被推到了軍前。 那可是二十萬大軍的前麵,一旦開戰,自己的兒子會第一個死。 朱祁鈺微微點頭。 在朱祁鈺點頭之後,孫太後變得像個泄了氣的氣球一般。 再也沒有了剛剛囂張的氣焰。 她本想用吳賢妃把持朱祁鈺,沒想到現在卻反被把持。 “上皇在土城答話,朕已經派人前去見上皇”朱祁鈺開口淡淡的說道。 聽到這話,剛想要說什麼的孫太後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想派人去看看自己的兒子。 但現在不用想,眼前的這個庶子肯定不同意。 甚至都沒有給自己這個太後說,就已經派人去了。 一旁的吳賢妃看著自己兒子和孫太後的交鋒,她都有些感覺自己眼花了。 怎麼好像是自己兒子占了上風。 “不行,不行” “這麼說,鈺兒怕是要被文官抓住把柄” 吳賢妃出聲說道:“鈺兒雖然你如今登基了,但辦事前最好還是要和太後商議一下” “不然不和禮製” 聽到自己母親的話,朱祁鈺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 “媽啊,你在填什麼亂” 看到自己兒子的無奈,吳賢妃表現的一臉無辜。 這個謹小慎微一輩子的女人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 這能怪她,實在怪不了。 一旁的孫太後眼前一亮,這婢女的腦子,真是清奇。 北京城外土城處。 負責去見朱祁鎮的王文二人,先是見到了也先。 然後是此次進攻大明名義上的統領,脫脫不花。 “見過太師,見過大汗”王文二人規規矩矩的行禮。 在也先,脫脫不花回禮後。 不等也先開口,脫脫不花率先開口說道:“我送兩位來使去見大明皇帝陛下吧”。 王文二他雖然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 也先深深的看了脫脫不花一眼便離開了營帳。 在出了營帳後,也先問向喜寧:“那兩人可是你有說的什麼於謙”。 “回太師,沒有”喜寧搖了搖頭。 也先嘴裡罵著草原的臟話,一馬鞭就抽在了喜寧臉上。 現在喜寧臉上是舊傷未去,新傷又添,整個人漢不漢,蒙不蒙,顯得頗為抽象。 “你們這群漢人真是狡猾,比草原的老鼠都沒有信用,說是侍郎!於謙呢!” 麵對也先的怒喝,喜寧一句話也不敢說,但他心裡也十分委屈。 那王文二人穿戴也是侍郎規格。 他被俘的時候是八月底左右,現在已經十月。 朝廷發生了多少事,他哪裡能知道。 “狗奴!”也先不解氣的又打了一鞭。 喜寧堪堪躲開,雖然還是生生的挨了下來,但至少不會打在臉上。 “哼!” 冷哼一聲後,也先扭頭就走。 剛剛脫脫不花的行為讓他十分擔心。 自己的這位大汗,到底想要乾什麼? 營帳中。 “請兩位使君將這書信親自送到當今大明皇帝陛下手裡”脫脫不花鄭重的將書信遞給王文。 王文愣神片刻,剛想要問什麼。 隻見脫脫不花一副閉口不談的樣子,他也沒好在問。 再往裡走,王文二人便要見到朱祁鎮。 脫脫不花沒有再多待,轉頭便離開了這裡。 “你二人是何人?”朱祁鎮疑惑的問道。 他並未在朝中知道有這兩位侍郎。 “在下吏部侍郎” “在下禮部侍郎” 王文,儀銘開口說道。 朱祁鎮皺了皺眉頭:“你二人見了朕為何不跪拜,你們是誰的官員!” 王文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齊齊道:“我二人不是誰的官員,我二人是大明的官員!”。 他們倆在一進門便行了禮。 朱祁鎮的話也讓他們看出來,上皇分明是看出來他們不是正統朝的官員,所有才有意刁難。 “好,好,好” “你們很好!” “朕不見了!爾等滾出去!” 朱祁鎮怒喝道。 王文兩人麵麵相覷,事情發展的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快。 “也罷,既然上皇不願見臣,臣也不好說什麼”王文有些嘆息的說道。 在朱祁鎮詫異的目光下。 王文突然正氣的說道:“還請上皇有些骨氣!還有我大明的脊梁!莫要再助紂為虐!”。 說完之後,王文,儀銘兩人扭頭就走。 兩人根本沒有給朱祁鎮反應的時間。 等朱祁鎮回過神,兩人已經走沒影了。 “反了!” “反了!” 朱祁鎮瘋狂的怒喝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完全沒有想到見自己的這兩個人會這麼說。 竟然能這般的無禮。 連君為輕,社稷為重的話術都不願說。 直接要自己有骨氣,有脊梁。 難道他還不算有骨氣嗎? 他可是禦駕親征的皇帝,古往今來敢禦駕親征的皇帝有幾個? 這是要自己自殺嗎? 剛剛那兩個人肯定是那個庶子派來,逼自己自殺的嗎! 那個庶子真是該死! “你以為朕會死嗎?”朱祁鎮眼中滿是怨毒。 這一刻,朱祁鎮心中對朱祁鈺的恨意到達了頂峰。 在回去的路上,王文心中非常好奇脫脫不花的書信是什麼。 但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不單單是因為身邊有一個,原本是郕王府屬官的人在。 更是因為他深諳為官之道,知道的越多,所受的牽連就會越多,死的越快。 有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也能快活的過完一生。 在後宮中。 朱祁鈺看著被留下的吳賢妃,他對著自己母親安慰的笑了笑。 然後他看向一旁的孫太後。 兩天都是聰明人,這個時候撕破臉還是太早。 在知道自己母親不會有生命安危之後,朱祁鈺便回了王府。 在自己的書房中,他看到了等了有一會的王文,儀銘兒人。 “朱祁鎮那邊怎麼說”在自己朝臣的麵前,朱祁鈺連上皇都懶得稱。 王文沒有在意這些細枝末節而是拿出了脫脫不花給他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