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宮外。 看著朱祁鈺於孫太後母慈子孝的畫麵,於謙眼底浮現一絲疑惑,郕王殿下心中沒有記恨孫太後嗎? 天家無私事,宣德廢後的事情,群臣都是知道的,這位頗有賢名的皇後因為沒有子嗣而退位,正統八年去世,年僅四十多歲。 “見過殿下、太後”於謙對著麵前的二位行禮道。 朱祁鈺見於謙來了,對著成敬招手說道:“於侍郎來了,成敬去拿個椅子過來”。 “欸” 很快成敬便把椅子放在於謙身下。 等於謙坐好後,孫太後開口道:“於侍郎叫你來,是我想問問出使瓦剌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於謙深呼吸一口氣,原來是這個事啊,他心裡想了想,還真有一個不錯的人選。 “臣以為,錦衣衛指揮同知嶽謙忠勇果敢,可當大任”於謙開口說道。 聽到於謙的話,孫太後沒有反對的點點頭,緊接著她開口說道:“大漢將軍中有一人叫袁彬,可為副使”。 對於副使的人選,於謙和朱祁鈺二人皆是沒有異議,三人很快便敲定此事。 升錦衣衛指揮同知嶽謙為都指揮僉事,袁彬為指揮僉事人賜白金二十兩紵絲四表裡,其隨從官軍人賜白金五兩紵絲二表裡,以使瓦剌。 既然事情已經敲定,於謙也沒有多留的意思,轉身便回了兵部繼續忙事情,整個北京城還需要他來調控。 清寧宮內此時內官暫退,隻剩下朱祁鈺和孫太後二人。 見周圍沒了其他人,朱祁鈺心中疑惑大起,孫太後她這是要乾什麼?難不成要發難自己? 正當朱祁鈺心中疑惑之時,孫太後已經有了動作,隻見她的臉頰上劃過一行清淚,這把朱祁鈺嚇了一跳。 這是乾什麼?怎麼突然哭了起來。 “讓郕王見笑了”孫太後微笑著說道。 朱祁鈺沒有動作,他現在有些搞不懂孫太後要乾什麼了。 看到朱祁鈺樣子,孫太後心中微微一嘆,她現在也看不透這個人在想什麼,不夠她已經沒了辦法。 不論朱祁鈺在想什麼,她已經沒了顧忌,對於遠在瓦剌的朱祁鎮,她心中是非常擔憂,以至於有些方寸大亂。 在得知皇帝在叩關的時候,她的心已經亂了,對於自己這個不成氣的兒子,她已經沒了氣,現在他隻想兒子回來。 孫太後擦拭掉勒痕,開口對朱祁鈺說道:“最近郕王監國,朝中上下惶恐不安,也是多虧了郕王,現在朝堂安穩了幾分”。 “這都是臣的本分”朱祁鈺起身拜了拜。 孫太後長出一口氣,她像是下了某種決定對朱祁鈺說道:“皇上受王振蠱惑釀成了大禍,我是個婦道人家,隻希望我兒子能平安回來”。 對於這話,朱祁鈺細細品味了一番,隻是讓朱祁鎮平安回來,而且是兒子而不是皇上,看來孫太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這是已經同樣他登基的事了,他想想也是,現在的情況十分危機,他登上大位後便能告訴世人,那個叩關的皇帝是假的。 “臣明白”朱祁鈺拜了再拜,他明白了孫太後的意思,而他這聲明白顯然也是想讓孫太後知道,他已經明白。 兩人都不是蠢人,得了承諾的孫太後顯然鬆了口氣,朱祁鈺則是默默的退出了清寧宮。 走出清寧宮後,朱祁鈺長出一口氣,自己距離掌握權力不遠了,他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殿外的成敬,不鹹不淡的說道:“走吧”。 “是” 成敬微微低下頭,他下意識的感受到,郕王殿下對自己有了些許看法,究竟是為什麼有這樣的看法他可搞不清楚。 兩人一路無話回了王府,朱祁鈺坐在桌案前看著成敬出了房間,他看著成敬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 自己是不能一直坐在郕王府中的,以後大概還是要住在宮裡的,要找個人把宮裡打掃乾凈,至少能住人才行。 對於這個打掃宮裡的人選,朱祁鈺是第一時間想到了興安,在下一瞬間他就否定了這個選擇,心安忠心是有的,可惜這個人太直,有些事他估計是辦不好的。 朱祁鈺想了想,他身邊倒是有個十分合適的人選,那就是成敬,可惜這個成敬他有些拿不準。 就在朱祁鈺思索之際,成敬忽然走了過來,他有些疑惑的看過去問道:“成敬你過來是有事?”。 成敬沒有說話,而是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朱祁鈺眼前一亮,這家夥是開竅了?他連忙開口道:“成敬你這是乾什麼?有事好好說,何必行此大禮,快起來,快起來”。 嘴上說是這麼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朱祁鈺身子是一點沒從桌案前移動辦法,他想看看成敬這個時候想怎麼辦。 “奴婢成敬,叩見主子”成敬趴在地上五體投地。 朱祁鈺心中突發的好笑,這成敬依仗著自己曾是進士出身,自己從不把自己當太監看待,不過倒也是進士出身天生的聰慧,現在這個時候審時度勢後,也是知道自己要站在哪一邊了。 “快快起來,你我二人相處已久,何必在說這樣的話”他溫聲對趴在地上的成敬說道,意思表示已經很明顯。 聽到朱祁鈺的話,成敬也是明白了,起身趴了起來,抬頭看去才是發現,朱祁鈺悠閑的坐在原本的地方,身形未動分毫。 這讓成敬直感到喘不過氣來,好似眼前悠閑坐的人眼中有萬水千山,看的他好似有有千斤壓在自己身上。 “謝過主子隆恩”成敬哆哆嗦嗦的謝恩。 朱祁鈺笑了笑,緩緩的站起身子,走到房間一處取出個東西出來,他笑著把成敬招過來說道:“來,正好我有個事要找你”。 成敬疑惑的走到朱祁鈺跟前,他這時候才看清楚那手裡是一方印璽,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郕王監國的大印。 “主子吩咐奴婢,是奴婢的福分”成敬恭敬的微低下頭。 見此,朱祁鈺微笑道:“你拿著大印先去宮中拿了宮禁的腰牌,自己思量著做事” 聽到這話,成敬眼前一亮,隨後更是格外恭敬:“奴婢明白”。 等成敬拿著大印出去,朱祁鈺坐回到桌案,心想:這下可以進宮去除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