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進展不太順利,盡管很快抓到兇手,但是何老三一言不發讓案件無法向下進行。 目前最大的疑點是房子,這個房間究竟是誰租下來的,何老三為什麼要在這所房間內殺死楊曉波?他的作案動機究竟是什麼? 這些由於何老三抵死不開口,而停滯了下來,時間過得很快,眼看就到了下班時間。 雖然後續工作不順利,但是錢如發依然情緒高漲。 既然人已經進了警察局,那就不怕他不招供!今天不招,不是還有明天嗎?打斷了兩根皮鞭算什麼?明天就給這小子用上火筷子! 不是有一句話叫做“人心似鐵假似鐵,官法如爐真如爐!”好漢子見的多了,最後還不是乖乖的招供?頂多是多受點罪罷了! 吩咐了將何老三暫時羈押起來之後,錢如發興奮地沖著大家說道:“今天晚上我請客,咱們喝酒去!” 辦公室裡頓時一陣歡呼聲音。 “隊長,還是算了吧,鹵煮我們自己吃得起。”隊副瘦猴李照輝揶揄著說道。 “吃卵的鹵煮,咱們吟香小閣打茶圍喝花酒,老子請客!”錢如發大聲說道。 錢如發不但請喝酒,居然請的還是花酒,這下子歡呼聲更熱烈了!居然有人鼓起了掌。 “得了,咱倆這獎金全是泡湯嘍。”喬五德湊了過來嘆了口氣說道。 楊登歡聽了不過淡然一笑。在這一點上,他和喬五德認知不同,曾經的職場經驗讓他明白一個道理,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和上司爭功勞,一來是爭不到,而來容易穿小鞋。就算是費勁心機,動用關係爭到了功勞,那以後日子也不會好過,畢竟縣官不如現管。 “楊登歡,晚上一起去!這案子畢竟你出力不少,提供了許多推理條件,讓案子告破快了一些!”錢如發眼神望向楊登歡,頗多玩味之色。 “隊長太客氣了!我哪有什麼功勞,這都是喬組長帶得好。再說了,要沒有您和各位師傅的提點,即便是我會一些推理,也是紙上談兵,用不到實際中去啊!”楊登歡神色恭謹,語氣十分真誠,一聽就像是真心話。 “好小子,以後跟著我好好乾,絕對虧不了你!今天晚上讓翠喜多敬你兩杯酒!要是喜歡就別走了!纏頭銀子哥給你出!”錢如發滿臉橫肉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看上去更加猙獰。 哄笑聲中,眾人紛紛出了辦公室,望著這些人的背影,楊登歡默默想到:這尼瑪就是後世的團建啊!這可必須得去,要不然怎麼和同事們搞搞好關係? 不過楊登歡有些奇怪,哪有團建不請老大的?怎麼錢如發不請沈巖? 不一會兒這個疑問就解開了,錢如發屁顛屁顛地進了處長辦公室,沒幾分鐘又屁顛屁顛地跑了出來,手裡多了一個大袋子。 楊登歡見錢如發拎著大袋子,連忙快步迎上去接過袋子,錢如發滿是橫肉的臉上露出笑容,看來對於楊登歡的有眼色頗為受用。 “他娘的,這幫狗東西聽了喝花酒,一個個竄的比誰都快!還是你有眼力價兒,比這幫孫子們都強!明天我就把你調到一組來!”錢如發用手拍了拍楊登歡肩膀說道。 一組是錢如發自己帶的小組,顯然這是在給楊登歡示好。想想也是,處長都高看一眼的人,自己能不重用嗎。 “多謝組長栽培!屬下一定盡責用力!”楊登歡立正說道。 “私下裡咱們都是兄弟,不用這麼拘謹。”錢如發笑著拍了拍楊登歡肩頭。 “組長,這裡麵是什麼啊?”楊登歡拎了拎袋子,隨口問道。 “處長說他不去,讓咱們玩開心點!這是處長給的兩條煙和兩瓶酒,說是給夥計們對的份子。”錢如發笑著說道。 錢如發和楊登歡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錢如發高興地說道:“你小子這一次可算是露了大臉了!剛才法醫處還打電話告你的狀呢!” 楊登歡一愣,不解地問道:“告狀?告我什麼狀?” “說你連死者死亡時間都沒有確認,各種檢驗還沒有開始呢,就把案子給破了,這不是打他們臉嗎!還問咱們處長法醫報告還用不用出!”錢如發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楊登歡也笑了,看來這件案子過不了兩天,就會滿局盡知,即便是自己不爭功,功勞也跑不了。 見到楊登歡開心,錢如發更加地開心,甚至用胳膊摟住楊登歡肩膀,兩個人一起出了警察局。 “咱們怎麼去?”楊登歡問道。 “當然是坐車了!” “成,我去要兩輛洋車。”楊登歡說道。 “要什麼洋車,咱們有四個輪子!”錢如發得意地說道。 “咱們局還有車嗎?”楊登歡不解。 “這你就不懂了,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咱們破了一起綁架案,事主是福旺煤礦的經理,這幫子地老鼠有的是錢!我讓他們派一輛車過來接咱倆!那不是,來了!”錢如發指著遠遠開來的一輛汽車笑道。 楊登歡心裡暗暗想到,還得抓緊時間上位!無論是做好事還是辦壞事,首先你得有位置才行!有位置才能有力量!自己不缺錢,缺的就是地位!可以利用自己能推理會破案的這個強項,一步步向上升職,這樣才能辦更多的事! 打了茶圍,自然也喝了花酒。錢如發對楊登歡極意拉攏,想必偵緝隊的每一位隊員都能看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楊登歡雖然話說的十分客氣,但是仔細琢磨,卻一句準話也沒有撂,有幾位心機深沉的偵緝隊員看向楊登歡的眼神,就有了一絲異樣。 會破案那屬於業務好,現在有本事的人還少嗎?關鍵是楊登歡會說話,句句都是錢如發愛聽的,但是句句又不落實處,這就是本事!有了這本事,在魚龍混雜的警察局,能混不好嗎? 有了這個想法,剛開始不過是客氣,後來主動和楊登歡碰杯的人越來越多,楊登歡更是來者不拒,如魚得水。 楊登歡最後還是婉拒了錢如發讓他留宿的“好意”,至少這個底線他還是有的。告別了玩的正嗨的偵緝隊員們,楊登歡步履蹣跚出了吟香小閣。 轉過了胡同,醉眼朦朧的楊登歡恢復了清醒,步行回到位於鮮魚口的家中,此刻已經快十點了。 楊登歡的家在前門大街鮮魚口,一座四層小樓的二樓西戶。房子麵積雖然不大,僅僅三十平方米,但卻是少有的套房,更難得的是廚衛俱全,幾乎算是現代化房間。 楊登歡對房子很是滿意,也感謝原主給自己留下了這麼好的住處,盡管是租的。楊登歡實在不敢想象沒有衛生間的日子該怎麼過。 上了樓,打開房門,推門進屋,楊登歡順手將鑰匙串放在門口上,摁上電燈開關。 隨著房間燈亮,楊登歡脫鞋的動作頓時僵在那裡,瞳孔猛然一縮! 一個梳著分頭,身穿黑色中山裝,神態溫和的中年人,斜躺在在自己平時常坐的躺椅上,笑吟吟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