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風波(中)(1 / 1)

地底的傳奇 緯度0 6202 字 2024-03-16

待那個青年走近一些,我就注意到他的穿著很是特別:他周身穿著的全是阿瑪尼,任意一件拎出來都比我和歐陽若離全身的家當加起來還貴。   不過他上身穿著深藍色西裝,下身卻成了黑色休閑褲,還穿著一雙棕色皮鞋,衣服之間搭配的很是糟糕,不像一個有品位的人,反倒更像一個暴發戶,完全不懂物品的價值而隻是單純地什麼貴買什麼。   青年長相還行,不過行為舉止透露出一股輕佻的意味。   很明顯,他是沖我們來的。想到這裡,我不著痕跡地向前挪了半步,擋在兩個人之間,遮住歐陽若離的視線。天知道要是倆人起了沖突會發生什麼事。   見我擋在中間,青年走過來的步伐放緩,摘下午臉上的蛤蟆鏡,臉上掛起笑意,比起剛才稍稍有了點正形:“你們好,可否認識一下?”   “找我們有什麼事嗎?”我應付著,猜測著他的用意。   剛剛認識一個陌生人就表現的特別熱情,這很不合情理,我甚至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二叔派來的人。   他並沒有因為我的冷淡回答退縮,而是繼續笑著說道:“沒什麼別的意思,你們氣質不俗,想認識一下而已。”   接著,他看了我們一眼,繼續問道:“看你們的樣子,是剛吃過飯吧,你們住在哪裡?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捎你們一程。”   他側開半步,抬起一隻手,後麵跟著的人群立刻沿著他手指的方向站好,露出後麵的一輛保時捷。   他舉止落落大方,可不乏有炫耀的意思,如果他不是爆發戶的話,這麼做的意義何在呢?   我正想著,旁邊突然傳出來聲音:“哪都可以到嗎?”歐陽若離從我左邊露出來,好奇的發問。   聽到這句話,青年麵色微微泛紅,回答中帶了些許自得:“當然可以。”“那東疆呢?是這個地方吧?”歐陽若離轉頭看我,想確認一下。   “沒你的事,不要瞎摻和。”我立刻感到頭大。我還想著多套點話,探一下他的底,你這就抖出去了?見我麵色不善,歐陽若離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吐了吐舌頭,又重新縮了回去。   聽見這句話,他臉上有些許驚訝:“兩位是要去東疆?”見瞞不過,我便爽快承認了:“是的,明天就去東疆。”他則是笑著說道:“巧了,我的一個朋友也要去東疆,可以讓他載你們一程嘛。他今晚就可以出發。這個地方隻通大巴,肯定沒有私家車舒服。”   這倒是事實,雖說這裡離省城有二十幾公裡,但它仍然在省城的輻射圈內,不通鐵路,更沒有機場。   帶著歐陽若離這個特殊的存在,我不太敢讓歐陽若離與他有過多接觸,不過我也沒直接拒絕,而是繼續問他:“要真是這樣,說不定可以解決我們現在的問題。話說兄弟你貴姓啊?”   這個人自始至終沒有介紹過自己,我需要多了解一些他的信息。   聽完我說的話,他側頭示意旁邊的一個人,那人便走上前來,遞上一張名片,我接過名片,上麵寫著一個名字:孫彧。   “鄙人名叫孫彧,是一個公司的小老板。”他笑著介紹了一下。   名片上還寫著一個公司的名字,這個公司在東疆有項目,我聽說過,這可不是什麼小公司啊。   這個人倒是沒有遮掩,不過如此年輕就成為一個公司的老板,沒有一點背景我是不信的。   見我沒說話,他再次開口,很是客氣的問道:“還沒請教二位的名字呢。”見他坦誠,我便告訴了他:“我叫唐靈浩,這位是……我的朋友。”這是我想到的最為穩妥的回答。   根據他的回答,我大概知道了,他確實是第一次見我們,我設想的情況可以排除了。我沒什麼能吸引人的特征,那麼他的目標應該就是……   我往後看了看,正對上歐陽若離好奇的眼神,她則是心虛般立刻移開了視線。   我回過頭,直視著這位青年孫彧:“孫總第一次見麵便如此熱情,不知道是有求於我們,還是早就見過我們?”   這位孫總則是哈哈一笑:“不過是看二位挺有眼緣,想認識一下而已。當然,像她這樣的美女更是要認識一下了。”說著,卻是把手伸向在我身後的歐陽若離。   眼見這隻手快要碰到歐陽若離,我就伸手擋住了他,動作自然到我自己都有點驚訝,又馬上把手抽了回去。   他看了我一眼,就自然地收回手:“唐兄這是不信我嗎?”我搖了搖頭,算是回復了他。   就是剛才那一眼,我察覺到了敵意,這個感覺隻有一瞬,現在在我麵前的還是之前那個十分熱情的孫彧。   “孫總如此熱情的原因,是因為她嗎?”說著,我指了指身後的歐陽若離,主動把事情挑明。孫彧一愣,他沒想到我會這麼說,短暫的愣神後他看著我,笑道:“這樣的美女當然要認識了。”   “孫總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假裝嘆氣,一副很惋惜的樣子,“我們已經有了安排,就不勞孫總費心了。”   跟班們見我拒絕,正欲發作,孫彧把他攔了下來,走過來,很自然的摟著我的肩膀:“不要這麼快答復嘛,唐兄借一步說話。”說著把我拉到幾步遠的地方,聲音稍微放低了一些:“我看你和這位的關係一般,要不把她借我幾天,有什麼要求隨便你提。”   我把他搭在肩上的手推了下去:“你借走的人,我還能要回來嗎?”說這話的時候我不知為何心裡有火氣。   他還是不肯放棄:“條件還可以再商量嘛……”“抱歉了。”我堅決地回絕了他。   見我拒絕,他的熱情不復存在:“那咱們看看她會跟誰。”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對著歐陽若離喊道:“美女,你這位唐哥哥不要你了,你跟哥哥我走吧?”   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間有點發愣,也看著歐陽若離。歐陽若離微微搖了搖頭,往後退了一步:“他不會的。”   見這句話沒用,他繼續喊道:“隻要你跟了我,想要什麼都可以給你!”   聽到這句話,歐陽若離卻是堅定的往後退了一步,此時我終於反應過來,站在了兩撥人中間:“孫總這是著急了嗎?”   “你讓不讓開?”他也沒有客套的意思了。我還是堅定地站在那裡:“我認為,她已經回答你了,請不要叨擾她了。”   聽到我這句話,他猶豫一下,最後還是沒走過來。他轉向我:“你信不信,你走不出這個地方?”   “信啊,”我又掏出那張名片,在他麵前把玩,裝作漫不經心,“不過我倒是還沒見識過孫總的能力,能長長見識也不錯。”孫彧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還沒等他回應,我把名片夾在手上:“我看你這彧字太麻煩,不如改成或字,叫孫貨算了。”   聽到這裡,這位孫總明顯是真的動怒了,卻還是竭力克製自己:“你知道挑釁我的代價嗎?”我收起了那張名片,抬頭直視著他:“你主動挑釁,卻不容許我還擊,這又是什麼道理?孫總,大清早就亡了。”   我朝歐陽若離招了招手:“若離,走了。”說完,我直接往酒店方向走去。那些跟班想攔,孫彧卻攔住了他們,讓我們離開了。   回到房間,我提起的一口氣突然就泄了,心裡有點後怕。那個孫彧很明顯是有權有勢的那一類人,得罪他們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今天我是抽什麼瘋了……”   “唐兄,我想請教你一些問題。”我嚇了一跳,才反應過來說話的是歐陽若離:“怎麼了?”“剛才那個人說他能幫我們,是真的嗎?”   “他肯定是有能力幫的,但會不會幫就難說了,”我簡單的回答她,“他應該是本地的紈絝子弟,本身就不好打交道,你現在情況又特殊,盡量避免和他接觸才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得罪他們不是更不好嗎?那你剛剛……”“不打緊,明天咱們就坐車走了,到那時候他對於我們來說就不是本地的人了。”“這樣啊……那沒事了,別影響到我就行。”   她小心的放好那把劍,然後輕輕一跳,仰麵一躺,床就被“霸占”了大半部分……見床上沒位置了,我找了把椅子坐到一邊,看著那張名片發呆。   過了一會,她再次開口:“我記得你最後提到那個大清,聽你的意思,那是一個朝代?”我點了點頭。“我也曾讀過幾本史書,為何從來沒聽過這個朝代?”   我思索片刻,還是照實說了出來:“滿人入關,滅亡了明朝,之後才建立了清朝,你是明朝人,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很正常……”聽到這裡,她的兩道細眉挑起:“什麼,明朝亡了?”我:“……”這個問題給我整不會了。   她把驚訝的表情收起來:“也是,滄海桑田,世道更替,王朝也難抵光陰,和我這個小民沒什麼關係。”語氣倒是滿不在乎,人卻是從床上爬起來,端坐在床沿:“那現在的朝代名叫什麼?”   “這個問題比較難解釋,”我坐在床邊,有意保持了一米半的距離,“不過你的一句話說的沒錯。”她疑惑的看著我,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清朝就是最後一個朝代,一百多年前清朝滅亡,就沒有所謂王權了。”   她眼睛睜大,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好半天過去,她回過神來,又問了我很多諸如“還有沒有皇帝?”“現今有無內亂和外患?”之類的問題,我都簡要回答她了。聽完以後,她不再提問題了,而是低頭思索著。   看她這個樣子,我有點明白她的感覺了,都隔了幾百年了,世界都變了不知道多少輪了。   我突然想到這是一個勸她放棄尋仇的機會:“已經過去的東西再追究也沒什麼意義,人應該要向前看。某種意義上你也算是重生了,過去的仇恨就讓它……”   她搖了搖頭:“此仇不報,吾心不安。你不要勸我了,如果不能幫我,那就祈禱憑你能攔住我。”說罷,她的一隻手已經去摸劍了,我立刻表示不再勸她,她才把手收了回來。   我鬆了口氣,才感覺後背冰涼,剛才她回話時看了我一眼,就好像黑雲壓城,相處兩天,這是她頭一回真正有殺心。   我不想和她為敵,以我現在的能力完全是找死。但中國自古以死者為大,打擾別人安眠是真的缺德,而且幾百年過去了,可能她要找的地方都搭橋鋪路,建成商業區了……她的態度很決絕,但時間還長,不必太急迫。   此刻,她不說話,我也不敢說,房間裡安靜的有點瘮人。   “唐兄,還要向你請教一個問題。”歐陽若離開口打破沉寂。“還有什麼事?”她猶豫了一下,抬頭看著我:“想問一下關於你我的稱呼……”“什麼稱……”   剛說到這裡,我心裡一驚,為了裝出和她關係好的樣子,我隻喊了她的名,好像自這事以後她對我的稱呼就變成“唐兄”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她現在是不是準備追責了……   “靈浩應該是你的名,我是不是應該叫你的字啊?”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倒是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有姓有名,現在的人很少會取字了,都是以名相稱。”“哦,那就好,”不好意思的神情瞬間消失,恢復了那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那我以後就叫你靈浩了,你就按之前稱呼我的時候那樣叫我若離,聽著舒服。”“可是歐陽若離,你這……”   “嗯?”她的視線飄向我,大有以物理服人的架勢。“聽你的!”她這才滿意的躺回床上,重新看著天花板發呆。   夜色更深,窗外的路燈都沒之前亮了。我在房間裡找到幾把椅子,並排放在一起,這就是今晚上的床鋪了。   我拿出墨鬥線和符籙放在桌上,方便取用,隨即掏出那個奇怪的符籙,上網搜索這個符籙的意思。可惜符頭敕令和常見的符籙完全不同,甚至不知道這符請的是哪路神仙……   身後傳來敲門聲,這個點了,誰會來找我呢?歐陽若離也被驚動了,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門口。我問了一句:“誰啊?”門口立刻有人回答:“您好,我是酒店的員工,樓上反映水管有問題,我和修理工兩個人來您這裡檢查一下,耽誤您一會時間。”   感覺有點奇怪,但我還是準備去開門。   然而,剛才默不作聲的歐陽若離卻伸手攔住了我。“怎麼了?”我有點不解。   歐陽若離湊過來,指了指門口,輕聲說道:“不是兩個,是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