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劉朔捏著芯片仔細端詳的時候,不遠處樹林裡有一片潛伏的黑影開始向這邊迅速靠攏過來。 還未等他有所反應,四周一下子就變黑了。 那一片黑影,如同黑夜一般,將此處牢牢地籠罩著。 劉朔有些害怕了,他聲嘶力竭地大聲喊著,以此來給自己壯膽。 “芯片,你不需要,快點交給我!任務期限已經臨近了!”突然從身後飄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劉朔的腦袋開始發懵了,這接二連三發生的怪事實在讓他有些應接不暇。 一個愣神思考的空隙,他的左腿上赫然多出了四道深可見骨的抓痕。 羽絨褲散出的白羽毛粘在傷口上,被滲出的血液瞬間就浸透成了紅色。 “媽呀——疼死啦!!” 劉朔被籠罩在黑影裡,什麼也看不見,冷不丁的受了這麼重的傷,他本能地放下手來,然後轉頭朝向聲音傳來之處看去。 即便是傷痛難忍,他依然緊緊地捏著手裡麵的三角形芯片。 不知道捏的再用力些,芯片會不會“啪”的一聲就碎裂成千萬片。 劉朔環視了一周,別說是人了,就是連個看起來能起到幫助的玩意兒都找不著。 可能是失血過多的原因,他的思維開始變得緩慢起來。 發呆的片刻,劉朔忽然覺得手裡的芯片一振,接著便消失不見了。 “這這這…不會吧,崽崽難不成逃出來啦?怎麼對付啊?” 他後退了幾步,與其說是退還不如說是挪。 因為在剛開始聽到說話聲時,他已經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挪挪挪,再挪挪挪。劉朔心裡麵想著:“對,保持這個節奏,還有兩步,應該就出去了......” 誰知別動還好,這一動,事情就變大了! 隻聽“啪嘰!”一聲脆響。 劉朔循聲緩緩的望去,“他奶奶個腿的,這是壓著個啥呀?” 他伸出手來摸索過來,摸索過去的。 結果不但沒找到被壓碎的東西,反而一巴掌按在了半塊尖銳的物體上。 由於手凍得幾乎失去了知覺,所以劉朔並不能試出來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更糟糕的是剛才太過用力,那東西幾乎已經整個刺進了他手心裡,不斷傳來怪怪的感覺。 “我的天那!原來是芯片掉在這裡了。居然紮手上了!” “怎麼,你怎麼把信上的字給忘了?!居然壓碎了實驗目標EC的芯片!完了,至關重要的任務失敗了,一切都完了!她即將失去束縛,脫離那載體,我也將遭到老師的懲罰......” 小黑貓,是小黑貓在說話!劉朔聽清楚了說話的聲音,他拔腿就想逃,可是怎麼也站不起來了。 伴隨著恐懼他也越發的疑惑了:“老師?到底是何方神聖呀?似乎之前崽崽也提到過。她竟然能讓小黑貓害怕,肯定很厲害!” 劉朔屏氣凝神,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側耳細聽。 “老師!老師!下次任務定會萬無一失的,不要現在就粉碎我啊!” 劉朔越發的迷惑了,明明那個小黑貓既神秘又冷酷,為什麼現在說話的語氣透露著深深的恐懼。 他隱約地感覺到,濃密的黑霧裡,正有某種極具威懾力的存在奔襲而來...... “哧”——像是撕裂了什麼東西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緊接著一股濃烈的金屬味在空氣中彌漫開,四下也迅速地恢復到了寂靜。 劉朔大氣不敢出,他在心裡悄悄的罵著:“特麼的,什麼怪味兒啊。” 伴隨著怪味道的逐漸消退,這周圍也慢慢的亮了起來。 劉朔以極快的速度回頭張望著,隻見黑霧裹挾住冰雪,那冰雪又瞬間幻化成數都數不清的半透明碎片,不停地垂直上升。 最末端融入西北風,延伸到天際的明亮之處。 他忽然兩眼一黑,向後倒去…… 倒地那一刻,劉朔瞥見地平線遠端模模糊糊有個黑帽黑裙的女人,打著寬大的黑傘,宛如黑雲,飄出他的視野。 “醫生,小朔醒了,醒了!” “劉朔,你看看,幸虧有本小姐,你才沒凍死!” 劉朔抬起右手搓搓眼睛,手心一陣劇痛逼迫他把手縮回原處。 頭不能動,眼睛也有點僵,隻好直挺挺的瞪住潔白的天花板和掛在架子上的輸液瓶。 幾個穿著潔凈白大褂的醫生麵帶欣喜,圍在旁邊看。 “主任,簡直是奇跡,他嚴重凍傷外加大量失血,竟然活過來啦!” ——這是哪?過了多久了?劉朔剛想開口詢問,就被媽媽哭訴似的問候把話塞了回去。 “小朔,你說說你,大冷天的,一個人和同學上野地裡去了,受這些傷,是不是碰著野物了?唉呀,可擔心死媽了......” 劉朔連忙解釋道:“媽媽,是小黑貓弄傷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老師分解了他。 對對對,快回去救雲依,她暈倒在雪地裡,隨時都可能遇到危險…咦?” 說著說著,劉朔突然停住,因為他絲毫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明明耳朵沒有問題,媽媽的話聽的一清二楚,怎麼自己說話倒是聽不見呢? 劉朔摸摸嘴巴,嘴上一沒傷口二沒口罩,牙和舌頭完好無損,卻不能按照自己想說的話而活動。 這怎麼說不出話了呢? 說不定過幾天就好了,他安慰自己。。 “啊呀!” 劉朔用力彎腰準備坐起來,誰知差點摔個倒栽蔥——腰部以下全無知覺。 “艸,尚老師下手太狠了吧,當著本小姐的麵讓學生傷你那麼重。” 聲雖小,但劉朔還是聽見了,並且知道這是來自雲依,心中便稍有放鬆。 但是小黑貓口中所說的老師,又到底是誰呢? 管他的,先處理完眼前的事要緊。 “媽媽,快給我張紙,我們寫字交流。”劉朔嘰裡咕嚕的描述加比劃著。 過了老半天,媽媽才明白他的意思。 “小朔,想說什麼就寫,媽媽能看明白了。” 雖然看不見床邊的媽媽,可是劉朔知道,她的眼裡含著淚。 他心裡一陣酸楚。 媽媽隨後遞過筆和本子,劉朔打算寫下事情的經過,卻因右手疼的厲害隻好用左手,一個字也寫不成型。 他乾脆在本子上畫下小黑貓,小綠花,崽崽和地平線處那個黑衣黑帽的女人,以此讓媽媽了解事件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