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星元界的三眼族人一個接著一個被監察司找了出來,他們的謀劃終究落空,隨著星璿將塞洛亞戰勝,唯一還沒有落下帷幕的就隻剩高空中江藜和靈武大尊的決鬥。 本來這場對決不應該持續這麼久,奈何江藜有一半的影子都依附在冬青身上。縱然他仍舊強於靈武,但是卻強的有限。靈武身為一族至尊,絕學無數,場麵上和江藜交手的有來有回。 靈武大尊和辛洛出於同族,使用的也是名為“明帝天炎”的火係異能,不過卻比辛洛高明了無數倍,綠色的火焰鎧甲附身在靈武身上,他化作足足千丈之身,仿佛真是明帝獎勵。 江藜麵對這種笨重的法身類術法,也是完全不懼,縱然靈武身高千丈,他腳下的黑暗仍舊可以遮天蔽日。 在他看來,這種巨大的法身,隻不過是明擺著的活靶子罷了。“侵蝕”本來就是黑暗掌控的核心奧義之一,靈武雖然身化千丈,但是他實在是空有力而使不出,還要被不斷爆發的黑暗之力侵蝕著軀體。 縱然他的法身強橫,也擋不住慢慢的消磨。 靈武隨手一招,一式“帝星之墜”從天而降,從靈武手中使用出的帝星之墜,仿佛真的是天上的星辰一顆接著一顆往下掉。 江藜不能讓這一式落到大地上,哪怕隻是一星半點的遺漏,對於下方的城市都是毀滅性的破壞。 江藜手中的神冥發出了燦麗的紫光,黑暗之力在他身邊匯聚成成千上萬的黑暗之劍,每一柄黑暗之劍都對上了一顆隕落之星,沒有劇烈的爆炸,隻有誇張的能量爆發。天空中的空間瞬間支離破碎了起來,偶然有幾片空間碎片掉到了地上,仿佛將滾油注入冰雪,大地上原本存在的東西瞬間消失不見。 不過這樣的情況沒有發生很多,澹臺九幽便在整個雙鷹座上空支起了一個防護罩。 江藜也發現了下方的情況,得知澹臺九幽的出手後也是送了一口氣。 “你到底是什麼人!”巨大的火焰法身發出低沉的聲音,靈武揮舞著雙拳,每一拳都能崩裂出無盡的焰海。 江藜不閃不避,提劍直麵靈武的攻擊,巨大的黑暗劍影仿佛要將火焰巨人殺到千瘡百孔。 “說了很多次,我隻是一個開雜貨鋪的小嘍囉,在這座城裡也隻是無名無姓的哪一種。” 江藜一劍將法身震退數十裡,原本堅硬的鎧甲此刻已經傷痕累累。黑暗係本來就是消耗性極強的異能,而對上江藜,靈武唯一的長處便是正麵作戰能力極強,但是他這唯一的長處卻在江藜劍影下節節敗退著。 靈武也看到了下麵支起來的防護罩,上麵有著巨大的、絢麗的金紅色花紋,哪怕隻是遠遠一看,也感到心生畏懼。他明白自己所有的謀劃已經不復存在,自己的那些孩子們,也怕是兇多吉少。 他心頭有些怒火了,明明是十拿九穩,幾乎不會有人能夠阻攔他們的事情,居然出現了如此之多的意外狀況。他明白,他們的失敗,大都是麵前這個男人所導致。 他沙啞著嗓子,怒吼道:“明明隻是個普通的行政星,為何會有你們兩個逆天修為的人!” 江藜不答,他自知澹臺九幽長期居住太央星是為了監視他。他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二人本來也算是酒肉朋友,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對他心存芥蒂,也是很正常的。 畢竟星神的職責是守護宇宙規則,而他隻是個閑人,還有一些不太乾凈的履歷,總要防備一些才能安心。 江藜在黑暗之中顯現出身形來,與靈武遙遙相對,靈武的法身在黑暗中轟然崩塌,他失魂落魄的恢復了原貌。 江藜大量著他,靈武三眼中有著極其微妙的情緒波動,仿佛在懊悔、又仿佛在哀悼。 “你還是不明白,我們有聖器庇佑,你怎麼……”靈武說了一半,有些頹喪的低下了頭。 江藜道:“原來你們是借用外物屏蔽天機的啊。確實給我造成了很多麻煩,不過一件事情,隻要你做過了,總是要留下一些東西的。” “你看到了我們的因果,是嗎?”靈武問道。 江藜點點頭,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雖然你的法袍可以屏蔽天機,屏蔽感知,但是還做不到不沾因果。你們在拿走金杯鑰匙的時候,經過了他人的手,因果之線的另一端連接的方向到了清平樂手裡。” “但是因為他本來就在這座山上,我心有疑慮,懷疑這是有心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後來你們中有人仗著所謂聖器來暗中窺探情況。我確實沒辦法感知到他的方位,不過我知道有人在暗中看著我,所以我就猜想,這件事大概比想象中要復雜一些。” 靈武嘴角露出苦笑,清平樂在上山之前與他們聯係過,所以才有了去攔截江藜拖時間的任務。隻不過白無染的修為,也在他們的意料之外。 “你們做的很好,差點就能不驚動所有人拿走萬寶天圖。隻可惜多年前清平樂好心收留了我的朋友,讓我有機會參與這一切。” “有些因果,沾上了可就一輩子都洗不脫了。” 靈武按下心中深深的恐懼,三隻眼睛直視著江藜,他的孩子們已經先他一步殉身了,不過無妨,他馬上也要去見他們了。 “是因為聖器的庇護破了一瞬間,你才發現我們嗎?”這是靈武最後糾結的地方。 江藜輕輕搖搖頭:“你們所做的任何事情,隻要被我看到一件,我都可以輕易循因果找到你們的根源。” 靈武心情復雜。不過得知並非因為他的貿然降臨導致這次任務失敗,他的心情方才好受一些,但是導致辛洛被星璿抓到,卻是他逃不了的責任。 “既然你早已發現,為何不早早動手?”靈武問道。 江藜嗬嗬一笑,道:“比起阻止你們計劃本身,更重要的是讓一些人從中得到歷練吧。” 比如雪冬青。她終於抓住了手中的力量,踏出了屬於自己的第一步。 “你難道不好奇萬寶天圖中到底是什麼嗎?”江藜忽然問道。 靈武嘆息一聲,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好吧,也算是讓我死個瞑目。” “其實這份圖紙對我們而言,說重要,也並非十分重要,它隻是假借萬寶之名標注出了南域三十七支宇宙艦隊的駐紮地而已。前些年有一夥靈夢族的家夥在這片星空中活躍了一段時間,這些怕是他們的手筆。” 靈武默然。如江藜所言,這份圖紙也並非十分重要。“你似乎對我們很熟悉?” “多年來流浪蒼穹,見過的稀奇事多了一些罷了。”江藜笑道,“好了,我們該結束這場對決了。” 靈武道:“還以為你會將我囚禁起來問我更多關於我們的消息。” 江藜眉頭直皺,道:“那可不行。我們隻是道不同,對同樣執著的尋道者,我也要保存最起碼的尊重。” 靈武不在言語,渾身再次燃燒起了墨綠色的光焰,甚至把整個黑暗的領域都著涼了幾分。 也罷。像戰士一樣戰死,也是死得其所。 靈武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他宛如在無邊黑暗中亮起來的一抹幽燈,指引後人不斷摸索著前行。 江藜是一位庇護者,用自己的力量將這些尋道者隔絕在外,禁止他們傷到自己身後的這顆星球、這片星空、這些同行者。 大抵二人有幾分相像,又截然不同著。 在靈武看不見的地方,江藜留在冬青身上的影子又悄悄回到了他的腳下,他站在黑暗中,如同一座攻不破的城墻。 江藜的影子宛如來自深淵一般,給他手裡的神冥之刃也染上了深淵的顏色,麵對靈武的拚死掙紮,他選擇了最血性的應對方式。 兩劍相交,神冥對上帝劍,沒有想象中的勢均力敵,僅僅一次碰撞,靈武便已經劍毀人亡。 帝劍崩裂成無數碎塊,靈武聽到了自己被刺穿的聲音。 “原來這才是你的全部實力嗎?”他用自己僅剩的力氣說出這一句話。最終沉寂在這皇天之上,黑暗之中。三眼族一代傳奇,就此消散於世間。 江藜挽了個劍花,僅僅隻有二尺長的神冥收起了他的劍刃,變成了“戒尺”狀。曾幾何時冬青還吐槽他的佩劍,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讓他再次出鞘。 他伸了個懶腰,將神冥別在腰間,散去黑暗領域後看了看時間,剛好能趕上和冬青回家吃晚飯。縱然這一天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但好在不會耽誤正事。 要好好吃飯才能好好熱愛生活嘛。 澹臺九幽撐起的防護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散了,被塞洛亞精神控製過的人也都緩緩醒轉,監察司的人忙忙碌碌,料理著發生的後事。 江藜落在清平觀前,白無染已經等候良久。 “看來這三年,你確實進步了了不少啊。”江藜贊嘆道。 “嗬。”白無染翻了個大白眼,“我好歹還是幫人看道觀,是正經工作,你開個雜貨鋪修為還蹭蹭上漲,還好意思說我?”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大笑了起來。白江藜從白無染眼中看出了不同於以往的光采。大概尋道者堅定的走在自己的道上,理應是這樣的狀態。 “走吧,和我去見見幾個老朋友,還有新朋友。” “所以你這是打算出山了嗎?”白無染笑問道。 “何來出山一談?我向來停留在人間,從未有過歸隱。”江藜道。 二人同行下山,帶了幾分異人的能力,風馳電掣。 白無染落在江藜後頭,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沒由來出現了一句話。 大隱隱於市。 身在人間,心在人間,除了……一問無人知。 江藜終於見到了冬青。雖然隻是一日未見,但冬青在水晶宮裡見證了自己十幾年的磨難。同她一同見證這些的還有江藜。此刻再次相見,冬青總覺得鼻頭酸酸,但是她不能就此落下淚來。 因為不論怎麼說,最近發生的事情,也都是好事。 澹臺九幽問道:“結束了?” 江藜點點頭,道,“結束了。” “這次倒是我承了你的人情。”澹臺九幽笑瞇瞇道,“南域布防星圖呢?” “哦,你說那個。”江藜道,“剛剛打架時候不小心被燒成灰了。” 空氣靜止了一瞬,澹臺九幽無奈,道:“好吧,總比被外人拿走要好。” “你知道那張圖是什麼了嗎?”江藜詫異。 澹臺九幽道:“畢竟是從我手上丟出去的。” “沒想到堂堂陽神居然會有丟東西的一天。”江藜戲謔道。 “嗬!”澹臺九幽道,“隻是沒想到昔日信任的下屬會做出背叛我的事情來,可惜雖然留下了他的人,但是星圖一直沒有尋到。” “星元界最近活動比平時更頻繁了啊。”澹臺九幽嘆道。 江藜道:“這是你們和監察司、巡刑司的事情,可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 “我倒也不至於蠢到指望你。”澹臺九幽道,“不過你帶的這小娃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當真是不錯。” 江藜看向冬青,笑道:“那當然,短短兩個周成就精通級,比我當年都要快上不少。” 冬青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在幾位宇宙巨頭的麵前,並沒有再說什麼別的。 “你之後有什麼打算。”澹臺九幽問道。 江藜眉頭一挑,道:“當然是原來在乾什麼,繼續去乾什麼啊!你別誤會,這次我隻是被迫卷入漩渦當了一次好市民,可不代表著我就成你澹臺九幽的下屬了。” 江藜急著撇清關係的話語引來了眾人發笑,澹臺九幽道:“你和原來變得大不相同了啊。” 江藜道:“人總是要變的嘛,那些陳年爛事也不要每個人見我一次提一次。” 澹臺九幽搖搖頭,道:“不,我是指和你剛來太央星的時候。” 江藜一怔,想起來他剛到太央星時,二人確實短暫見了一麵。 “好像確實是。大概是最近越來越有生活的感覺了吧。不過話說回來,星璿那小子呢?以他的實力,應該早就回來了吧?” 澹臺九幽搖搖頭,他也是剛剛才得知星璿從中域跑到他們南域當監察使。 而就在他們聊天的當兒,星璿被攙扶著,一步一步向他們走去。攙扶星璿的是一個女性,麵貌和星璿有幾分相像,但卻比他更精致可愛一些,她身穿一襲淡紫色的連衣裙,仿佛星辰一般熠熠生輝。當她根據星璿的指示,來到澹臺九幽幾人旁邊時,不由地呆住了。 “我天呢!哥你確定是來南域追求心中的理想嗎?這咋全都是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