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諸葛啟是繞過了潁川郡的所有城,舍近求遠直奔長社。 從長社去許昌,再去陽翟,還是很繞遠的。 沒辦法,那時候,他們隻有十足把握打開長社城門,隻能如此。 文鴦是和荀愷一起來的。 荀愷跟著一起去,是因為在陽翟的潁川太守劉智荀愷認識。 荀愷自然是打算說降於他。 這樣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下陽翟,豈不美哉? 鐘毓則是往西,去遊說其他地方了。 潁川郡,三大聲勢最盛的世家,兩家都出麵相助,想要拿下潁川郡自然是不在話下。 鐘毓現在是最希望諸葛誕能成事的人,因為鐘毓看到希望了。 鐘毓忽然覺得,諸葛誕對司馬昭的勝算大大提高了。 要是鐘毓知道,司馬昭已經在往洛陽跑了,絕對會更加有信心。 … 就在潁川郡這邊熱火朝天的攻城、說降時,司馬昭已經連夜趕路,回到了洛陽。 司馬昭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出曹髦已經死了的消息,因為這個消息肯定是瞞不住的,還不如早點放出來,大不了再殺點人就是了。 又不是沒殺過。 大名鼎鼎的影帝司馬孚痛哭一場,並說:讓陛下被殺,全是我的過錯啊。 麵對司馬孚的演戲,沒人搭理他。 這會誰都沒空搭理他,司馬昭也是如此。 所有人都在關心淮南的戰局。 現在,朝臣多為司馬家黨羽或者是門生故吏,他們自然是都不害怕諸葛誕成事。 司馬昭則是在忙活曹髦的事,象征性的殺了成濟等人,賈充除外。 有人說,要司馬昭殺賈充這個指使者,但被司馬昭駁回了。 隻殺了成倅、成濟平息眾怒。 司馬昭心情很不好,也懶得和那些還在執意反對的人說好話,用雷霆手段,或殺、或貶暫時震懾住了他們。 用殺伐,壓住了這件事。 司馬昭這哢哢一頓殺,很失人心。 但對司馬昭來說,這麼做…確實是最快解決問題的辦法。 有人質疑?有人提意見殺賈充? 好,直接把質疑和提議殺賈充的人殺了,這樣一來就沒人質疑了。 司馬昭在殺人斷絕質疑,已經是三天後了。 這三天裡,司馬昭都在殺人和善人。 辦完這件事後,司馬昭還抽空立了個新帝。 曹奐,曹奐原叫曹璜,以名諱難避,就改成了曹奐。 他是武帝曹操的孫子、燕王曹宇的兒子。 但奉明帝曹叡之祀。 曹奐也不是司馬昭隨便挑的人,早在他還沒回來時,就已經和賈充選好人了。 就是他,曹奐。 新帝繼位也很簡單,司馬昭借口朝廷危難時刻,一切從簡,就很簡單的弄了一下形式就算完了。 登基後的次日,上朝。 司馬昭象征性的稱臣。 曹奐雖然是皇帝,但他隻是名義上的,見司馬昭想要施禮,嚇得曹奐趕緊說:“大…大將軍勞苦功高,無需多禮…無需多禮…” 聞言,司馬昭就作罷了。 曹奐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就是傀儡。 他手無寸兵,經過曹髦之事,司馬昭對曹奐的看管很嚴。 曹奐沒有曹髦的雄心,也沒有曹髦的膽魄。 他有的隻是安安生生的當傀儡保住小命的想法。 但,就這個簡單的想法也很奢侈。 司馬昭這幾天的殺伐,已經把曹奐嚇壞了。 ··· 司馬昭直接站在新帝曹奐旁邊,看向群臣:“淮南之事,我無需多言諸君也已清楚,還望…諸君與我同心協力,平定叛亂,可好?” 這些人說是群臣,實際上差不多都是親近司馬家的人,有些人甚至不夠格都被司馬昭叫來上朝了 說完這話,司馬昭冷眼掃視群臣。 司馬昭決定狠厲點,這個時候,殺伐更管用。 果然,群臣看到司馬昭冷眼相視,各個都被嚇得低頭不敢言語。 半天不說話,司馬昭又怒了。 “諸君,為何不出聲?” 這時,時任秘書監,且和司馬家有親戚關係的的羊祜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大將軍何故發怒?我等又無違背大將軍您的意思。” 司馬昭看到是羊祜,本來想要發怒的他也消了不少火,如若換成別人,肯定得貶了。 羊祜還是新帝繼位時才升的官。 司馬昭冷著臉:“這麼,羊秘書有何指教?” 羊祜自然不敢指教,他又不是不明局勢,剛剛出言純粹是看不慣,群臣都很聽話,皇帝也很聽話,還在咋咋呼呼的嚇唬皇帝做什麼? 沒錯,司馬昭這麼做其實還是做給皇帝曹奐看的,因為你司馬昭自己也知道群臣都是他的黨羽,況且還經歷了前幾日的血腥殺戮,誰還會不長眼的對他提意見啊,除非是想死了。 司馬昭就算要嚇唬曹奐,穩固自己的位置。 司馬昭聽完羊祜的話,不由麵露不悅之色。 羊祜看出了司馬昭的臉色變化,心中嘆口氣,便不再說什麼了。 主動服軟。 “我隻是建議大將軍要以仁示人。” 司馬昭沉默不言。 羊祜無奈,隻得又站了回去。 司馬昭想了想,覺得還是給嫂子羊徽瑜一個麵子吧,便不再理會羊祜了。 今天的朝會,主要的事是遼東。 因為就在昨天晚上,遼東傳回消息。 遼東方麵的情況,還算可以,好在是已經遏製住那個假冒公孫家之後賊人的擴展了。 沒再讓他繼續擴展地盤,但短時間內應該也平定不了,這是石苞給的回信。 司馬昭召集群臣,也就是想詢問一下他們的意見。 隻不過,司馬昭的加戲,把這個氛圍搞的有點不好,群臣還敢說話? 不敢,司馬昭也知道他們不敢,也就沒再詢問,他也沒把情況如實說出來。 而是半真半假的對群臣說,遼東局勢已經穩住,石苞已經逼的那個假冒賊人無處可逃了。 這話…也就聽聽,有的人或許信了,但羊祜是不信的。 因為司馬昭說完這話就宣布散朝。 羊祜猜測,遼東局勢絕對沒他說的那麼順,多半是因為感覺這會實話實說,群臣害怕也出不了計策。 羊祜感覺司馬昭從淮南前線回來後,變了很多,心中嘆口氣。 羊祜剛要轉身離開,司馬炎就湊了過來。 “舅父。” “君侯。” 司馬炎身有爵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稱呼君侯合適。 但羊祜對於司馬炎這個“舅父”的稱呼就很不自在了。 “都是自家人,無需這般。” 司馬炎雖然這麼說,但羊祜肯定不敢信。 態度依舊尊敬。 和司馬炎邊走邊聊,離開皇宮後,就分開了。 羊祜沒直接回家,而是去見了他姐羊徽瑜。 羊徽瑜寡居家中,自從司馬師死後,羊徽瑜身邊就隻留了三個丫鬟伺候。 羊徽瑜清儉不奢侈,這點是司馬家都沒有的。 司馬昭幾次給羊徽瑜送錢、送丫鬟,但過不了幾天就都被羊徽瑜重新送了回去。 司馬昭實在無奈,索性就不管了。 羊徽瑜才行很高,母親是大儒蔡邕的女兒,姨母就是大名鼎鼎的才女蔡文姬。 在才方麵,自是不差。 羊祜來找姐姐羊徽瑜,就是發幾句牢騷,說了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 羊徽瑜也沒說什麼,就說:“你覺得大將軍所言所行不妥,辭官就是了,何須跑妾這抱不平?” 聞言,羊祜頓時蔫了,無話可說。 羊祜想了想,忽的拍案而起:“辭官就辭官。” “別亂拍,壞了你給買啊?” 羊徽瑜一句話,又把羊祜說蔫兒了。 羊祜現在不太看好司馬昭。 “姊姊,你覺得…” “少說話,多喝茶。” 羊祜心裡憋著話,心中很不得勁。 在羊徽瑜這沒坐一會,就離開了。 羊祜離開後,還是沒回家,而是去見了叔母辛憲英。
第49章:殺伐止言(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