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夫婦,一個孩子。 天微亮,就進了村。村口大排長龍,見到“仙家”時已日上三竿。 “這一炷香,代表學、官、財。” “從香型看,這孩子日後必成大器,官運三十左右有一道坎,過去了成龍,過不去便斷了這官路。” “這孩子叫什麼名字?” 那香案前的老人說道:“從香上看倒是沒什麼大問題,隻是這二十歲左右有道劫,過了便依香型走,沒過就不可多說了。” “趙羅曼!”那父親說道。 “趙羅曼……”老人捏著胡子說道:“倒是個好名字……” 老人看了一眼屋外,兩稚童正趴在地上搗著螞蟻窩。 “曉曉,帶著弟弟過來!” “姥爺,來啦。” 女孩拉著男孩進了屋門說道:“”怎麼了爺爺?” “跟弟弟玩的開心嗎?” “開心,我們看了螞蟻,還去捉魚了……” “哦,哈哈,那弟弟叫什麼知道了嗎?” “額…還不知道……” 老人哈哈一笑,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說道:“弟弟叫趙羅曼,你要叫他羅曼弟弟。” “羅曼弟弟!” “去玩吧!”老人笑笑說道:“”一會記得早點回來吃飯!” “好的爺爺,走吧羅曼弟弟!” 待兩個孩子走遠,老人對夫婦兩人說道:“我給這孩子求一平安符,日後切記不要讓這孩子好奇這些事情。” “這女娃,是我的孫女,日後要接我衣缽,日後有難事,倒也可保他一時平安。” “多謝仙家了……” “不提謝字,此子命中劫數牽扯太多,就算你今日未入我堂口,我也要保他過這一劫。” …… 一行人自濱市出發,大約八小時車程。或許是路上過於煩悶,高姐倒與我們閑聊了起來。言語間,我們知道高姐與趙羅曼竟然有如此淵源。 到徽市時,已是深夜,幾人匆匆吃過晚飯,便於市內住下。 第二日,清晨,高姐便招呼我們驅車趕往那師傅的去處。 路上高姐告知我們,此事是這人家師傅將張宏偉的魂壓在了香案之下。壓魂一說,也就是如此。 至於為何要將這張宏偉的魂壓在香案下,高姐卻不知。隻知這家師傅並不將魂還來,並且高姐三位師傅與其鬥法,被其所傷。 但高姐家中大師傅已尋到此人堂口,此次前去便是為了索要張宏偉的魂,並向這家師傅討要一個說法。 到了村口,我們裝做前來看事之人,進了那人的堂口。 說是堂口,其實是一座寺廟。 不大,前前後後也就三間房,聽村人講,這寺廟名為“黃仙寺”。供奉的不是佛陀菩薩,是黃仙。這寺是村內“大仙”出錢修建的,這兩年剛剛建成。平日裡,“大仙”就在這裡看事。 進了廟門,卻未見一尊佛像,滿墻滿院盡是人身獸麵。仔細一看,黃鼬臉,女人身。 廟的規格也不標準,未分主殿次殿。四方有用於“籌善款”的功德箱,廟內除了三三兩兩前來看事的人外,再無二人。 隨著其他人入了屋內,一老婦坐於堂上,其餘兩側留有餘位。 來看事的人形形色色,事情繁多,等了許久方到我們。 “問事一萬,處理看情況。” “什麼?”高姐一愣,顯然沒有聽懂這老婦是什麼意思。 “解惑算命一萬塊,需要處理看情況再給錢。” 我不由一陣厭惡,一路走過,無論高姐,還是江湖行騙,從未有一人這樣直白。聯想此人堂上師傅所行之事,直覺此人心術不正。 “哼!”高姐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啞巴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摁在了桌前,明顯起了怒氣。 “看你們幾位很不滿呀,不想的話,隻管出門去,不強求……” 為等老婦說完高姐便開口道:“我倒要看看,這是哪位師傅行事,如此有損德行!” “你說什麼?!” 此言一出,我們裝作看事之人的謊言,便不攻自破,老婦也是一聲大喝,怒不可遏。 “送客!” 老婦說完便要離去,才行兩步,高姐說道:“張宏偉之魂在你這?” 此言竟以變為一年邁老者之音,那老婦聞言回頭細細打量。 “原來是尋上門了!” 這話說完,我隻見一老嫗於香案上飛身而下,消失於老婦身前。 “不錯,張宏偉的魂,確實在我這兒。” 老婦說道:“不過此事,我也是受那姑娘家人所托,這張宏偉所行之事也非良善,此舉並無不妥!” “嗬嗬,並無不妥?” 高姐說道:“張宏偉一事,本已了了因果,修行人,隻解惑、看事,這張宏偉再過無德也不應由你去管!” “拿錢辦事,直說就好。”啞巴在一旁淡淡說道:“裝什麼呀!” 我和趙羅曼聞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緩緩為啞巴豎起了拇指,即便高姐也是莞爾一笑。 “什麼!?” 那老婦顯然氣的不輕,徑直向啞巴而來。 我與趙羅曼起身,擋在啞巴身前,畢竟也算是在別人地盤上,怕出了亂子。 “你信不信我掀了你這廟?” 啞巴叼了一根煙,淡淡說道。 老婦啞口無言,竟捏起法印,欲要對著啞巴指去。 “你敢!?” 高姐大嗬一聲,我隻見一陣流光閃過,那老婦連連後退。 “吾乃長白柳氏柳長生,你這黃皮子散仙竟要當我麵害人不成?!” 說罷,高姐重重在地上一跺。屋外頓時狂風怒號,吹的屋內一陣淩亂。 “今日這魂,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不然我廢了你這堂口!” “你這堂上大大小小散仙,皆震與我堂下!” “先邢七七四十九天,再上告下書,廢了道行,不入輪回!” 那老婦聽聞竟不害怕,回嘴道:“哼,今日交不交都要如此,你不必嚇我,倒不如我這散仙與你鬥上一鬥!” “長白柳氏,也管不到我這兒!” “我倒要看看我這十幾年香火鼎盛,能不能從你這化蛟的仙人身上,撕一兩修為!” 說罷,那老婦躍至香案前,抄起一把燃香,扔在了地上。 那香竟根根入地,豎直不斜。 “黃家子孫,聽命!” 我隻見得,那老婦身前,站滿了人影。 細細一看,那人影竟個個獸麵人身,怒目圓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