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中也是蛛網結纏,臟亂無比,一些磚石隨意地丟棄在角落中,墻上到處斑斑駁駁,慘不忍睹。那婦人走到西首,將手放在了一處墻上。接著我聽見一陣輕微的“滴滴”聲,那堵墻壁豁然向兩邊分開。 在那一剎那,我甚至連墻後會撲出一頭獅子來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可是事實上,墻後麵隻是一條十米左右短短的走廊,兩邊是一扇扇電梯門,大概有十來扇。 那婦人走到離她最近的一架電梯前,摁了旁邊墻上的一個倒三角指示向下的按鈕,電梯上方的指示燈立刻亮了起來,但那隻是一個向上的紅色箭頭,並沒有顯示出數字。 約摸過了兩分鐘左右,電梯就到了,我們三人走了進去,隻見內壁上密密麻麻排滿了按鈕,大約有30來個。 那婦人在標有29的按鈕上摁了一下,對我們說道:“首長在29樓接見你們。”29樓?天哪!要知道這是在一個破破的兩層別墅的地下室啊?在我們的腳下居然有一幢30多層的大廈,真是匪夷所思。 電梯下降得十分平穩,過了約一分半鐘,停了下來,外麵是一條過道,兩邊是排列成行的標有數字的門。 我和陳黎平,在電梯停了之後,便跟著那婦人向外走去,走了幾步,轉了一個彎,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兩扇緊閉的大門。 那婦人指了指那兒,對我們說道:“首長就在裡麵,請你們進去後按規定步驟操作!” 我有些不解。走到大門前,正不知該如何開門,那大門卻自己緩緩地打了開來。我和陳黎平看見了裡麵的情形,就知道那婦人所說的規定步驟是什麼意思了。 裡麵是一間更衣室,放滿了一格一格的貯衣櫃。我和陳黎平對望了一眼,心中十分明白,當下將全身衣物脫了個精光,沿著墻上的指示,進入了邊上的浴室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淋浴,然後從對麵的另一扇小門出去。 那兒也是一個更衣室,所不同的是,墻上掛滿了白色的長袍,我和陳黎平各拿了一件,罩在身上,然後走到一扇標有出口的小門口,將門打了開來。 在我們麵前出現的,是一間會客室,墻壁漆成了淡淡的藍色,看上去十分舒服。墻壁的形狀不是平直的,而是呈現了弧狀,不僅如此,天花板也是弧形的,使得整間會客室看起來像個鴨蛋。哦,不是整間,而是半間,因為在會客室的中央拉起了一道高高的山水屏風,使得我們沒法了解屏風後麵到底是怎樣的情形。 我有些好奇,想走到屏風後麵窺探一番。可是當我往前走了一步時,空中響起了一個聲音:“請站住!”那並不是標準的普通話,而近似於西南某省的方言。 陳黎平拉住了我,那個聲音又說道:“兩位請坐!” 我剛想說這兒並沒有可以坐的地方,忽然覺得腿部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回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地板上已經升起了兩把椅子。 我和陳黎平都坐了下來。“好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吧!” 那個聲音笑著說道:“陳先生的大名我們可是久聞了,這兒的衛兵大多數都是你的門下啊!” 陳黎平擺了擺手,也笑著說道:“我這個師弟想必是聽了一些不該聽的話,所以你們要找他來洗腦?” “嗬嗬,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齊先生究竟知道了多少,不過還是小心為好。齊先生應該不會怪我們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在消除記憶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道能不能滿足?我想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哈哈!”那聲音大笑道,“齊先生你真是有趣。我們即使現在告訴了你,等到消除完畢後你將什麼都不記得,有什麼用?” “起碼讓我忘也要忘個明白!”我回答道,“反正我已經是答應接受了,我想閣下對我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應該能夠滿足吧?” 那聲音沉寂了半晌,然後說道:“好吧,這兒已經是五年沒有新人進來過了!兩位請走過來吧。” 走過去?有屏風攔著,難道是讓我們從上麵翻過去? 那聲音仿佛知道我們心中所想的事,笑著說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兩位隻管朝前走就對了!” 我走到屏風麵前,伸出手去觸摸,一麵笑著說道:“難道這屏風是假的不成?”話還未說完,我的手已經沒入了屏風之中,看不見了。 這果然是假的,是一個虛擬出來的幻境,就如同電影中的特技一般。我回頭朝陳黎平望去,他的臉上也呈現出驚訝的神情。 我們倆往前走去,徑直穿過了那道不存在的屏風,來到了會客室的那一端。那裡和前麵的情形差不多,墻壁天花板都是淺淺天藍色,而且呈弧形,唯一不同的是在中間放了一個控製臺,上麵有著許多按鈕,把手和顯示屏,控製臺後麵坐著一個白發的老者,戴著一個大口罩,在他的身後,筆直站著四名身穿勁裝的警衛員,腰際都扣著手槍,雖然一動不動,但我可以感受到他們身上的張力,就像四頭繃緊了全身肌肉的獵豹,隨時隨刻都有可能出手。 這陣勢說明這位首長的地位十分地高,我不由得朝他的臉望去。 當我一看到他的眉眼時,那份震驚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我忍不住叫出聲來:“天哪!您……您居然還活著?” 陳黎平有些不解,可是當首長解下口罩的時候,他的臉也一下子也變得刷白刷白,口中喃喃地說道:“這不可能!” 首長笑了笑,站了起來,兩名警衛立刻上前兩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攔在他身前的兩側。他的身材不高,比那些警衛都要矮上一大截,但自有一種威懾人的氣質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令得我們都低下了頭,不敢跟他對視。 首長笑著問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那……那追悼會上的那個呢?”我的喉嚨有些發乾,聲音也開始發顫。 “那隻不過是個假人!”首長笑了,眼神中帶著一絲得意,仿佛是小孩子成功地騙過了同伴一般。 “您是怕我們知道您還活著的事實,所以才要把我們消除記憶?”陳黎平輕聲問道,在首長麵前,任何人都會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嬰兒。 首長笑著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反正你們要接受,讓你們知道一下我還活著的事實也無妨。真正的目的是因為,齊先生你昨晚接觸了我們的人員,可能知道了一些你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辯解道:“那個醉漢什麼都沒說啊!” 首長的眼睛直直地望著我,笑著問道:“你已經知道了這裡,難道你沒有好奇心想來窺探一下嗎?” 我承認首長對人的心理了解真的是十分透徹。的確,經過昨晚的經歷後,我的好奇會驅使我來這兒查探,雖然不能夠發現地下的建築,但起碼是個危險的闖入者。難怪要將我消除記憶了!可這兒究竟是什麼地方,要建造得如此隱秘,甚至要讓首長假裝死去,秘密入主。 陳黎平也是和我同樣的想法,不過他開口問了出來。 首長退後一步,一攤手,笑著說道:“歡迎兩位來到軍事特別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