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爾穿了一身日常的裙裝,裙身是玫紅色的綢緞,襯裙是白色的,外麵是一層繡了金色玫瑰花紋的白紗,戴了一頂大大的太陽帽,上麵配了玫紅色的飄帶,脖子上配的是一串長長的珍珠頸鏈。 一到樓下,就看見紐蒙特高大的身軀,穿著黑色上麵繡滿金色花紋的中款燕尾服,脖子是大大的白色領結,戴著黑色的禮帽,整個人英俊挺拔。他正跟一個男子說話,寬闊的背遮住了那人的臉,聽見動靜,兩人都抬頭看向樓梯。 “早上好啊,紐蒙特,鮑勃。” 鮑勃也是一身精致的灰色燕尾服,上麵繡著銀色絲線的花紋,年輕的臉上有著熱情洋溢的笑容。艾菲爾這才想起,自己的侍衛隊的小夥子,恐怕都是些中等貴族吧,沒有一個是平民呢。 鮑勃沖上來,殷勤地彎下腰,攙著艾菲爾的手:“小姐,聽說您讓隊長今天過來,是要出去嗎?可以帶上我嗎?” 艾菲爾今天是優雅的淑女裙,緩緩地踱著步子,走出大門:“今天不出去,我要好好看看我的城堡。” 鮑勃一臉失望:“城堡有什麼好看的,您都住了十幾年了。” 紐蒙特跟在後麵,一把推開鮑勃,接過艾瑪手中撐起的陽傘:“小姐,您要從哪裡看起?” “到城墻上吧。” “是。”紐蒙特在前麵帶路,鮑勃眼珠子一轉,大步跟了上去。 走上長長的階梯狀石頭臺階,走上高達十米的城墻,加上城墻下方五米高的土堤,整體高十五米。圍墻的寬度有五米,就是說墻體厚達五米。你說它高大巍峨吧,可是艾菲爾發現,城墻上並沒有很像樣的防禦工事,城垛上的隘口之間間隔很大,也沒有箭塔。朝城墻外麵俯視看下去,發現在護城河四周修建了一圈小路,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石像雕塑,河麵上升起一座巨大的噴泉,那噴射的水柱有五米之高。 噴泉的西麵是一片草場,艾菲爾指著問:“那個草場乾嘛用的?” “小姐,您忘記了,那是木球草場,您以前最喜歡招呼城裡的少爺小姐們在那裡下注比賽了。” 木球?那是什麼球?我看那草場,倒有點像高爾夫球場,和緩的小坡,細細的溪流。草坪上有人在忙碌著,是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指使著一群人在保養草皮? “那是誰?” 鮑勃伸長脖子看了半天:“看不清,應該是分管草場和林場維護的管家吧。” 再往遠處,好像還有花園,果園。 “小姐,再過去是獵園,今年的小鹿不知道補貨了沒有,我們什麼時候去打獵吧,回頭問問訓狗師,細狗訓練的怎麼樣了。還有,訓鷹師,帶著去抓野兔,野雞。”鮑勃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艾菲爾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這小樣兒,看來玩樂方麵很精通啊。 艾菲爾好想捏住他的嘴,別再說了!再說,再說,我自己也心動了! “紐蒙特。”艾菲爾轉向他,“這個城堡,看著不像是防禦用的,隘口間距過大了吧?意大利的城堡都是這個風格?” 紐蒙特一臉詫異,艾菲爾小姐什麼時候開始關心這些事情了? “桑德城堡最初是一個英格蘭的大石工設計建造的,因為在意大利腹地,所以確實沒有防禦的考慮,主要就是高大雄偉。彰顯公爵身份。”紐蒙特還是耐心地回答。 那就說得通了。怪不得城墻上並沒有巡邏的衛兵。隻有在做清潔的仆人,拿水沖刷著地麵。 艾菲爾走到城墻另一邊,打量著城堡內部。主樓大概有三層高,十幾個房間那麼長,裝飾著華麗的大大的窗戶。圍繞主樓是一些錯落的一層或者二層建築,是衛兵或者下人們的居住空間,以及一些儲藏用的空間。 主樓後麵還有大片的草坪,以及一個四麵透風,由拱柱支撐起的宴會廳,供主人在天氣晴朗的時候舉行草坪晚宴。 草坪的北麵,有幾座高高的尖塔。 “尖塔乾什麼用的?”艾菲爾扶著帽簷,抬頭觀察。 “嗯,上麵是瞭望塔,審判室,地下是關押犯人的地方。” 艾菲爾一驚,私牢?她詫異地看了眼紐蒙特 “什麼犯人?誰審判的?” “常年有法院的法官進駐在這裡,當然羅馬城內也有法院,但是,您作為直轄區的領主,是有權力對罪犯處以罰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刑法,甚至死刑的。所以,您有權在意大利區抓捕任何您認為有罪之人並帶到城堡裡進行審判。” 什麼! 艾菲爾震驚了。這滔天的權勢! 她注意到了限定條件,直轄區。 “非直轄區的領主呢?” “非直轄區的不叫領主,隻是女皇陛下任命的行政長官,他們可以處理罰金,審判刑罰,但是死刑的話,需要得到陛下的批準。一般的莊園主,就隻能處理酗酒,鬥毆等小型事務。” “以前我不管理這些,誰在管理?” “城堡直屬的法官皮埃爾.羅伯特,他是一名子爵,平常在自己的莊園,七天來一次城堡的審判庭審理案件。除了死刑需要請示您的私人印章,其他事務可以自行裁決。” “現在這裡的監獄有犯人嗎?” “啊,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應該有吧。”紐蒙特猶豫了一下回答。 艾菲爾又細細地看了一遍,這雄偉的城堡,這滔天的權勢,與這不發達的明顯還是奴隸時代,如果,我隻是想醉生夢死一場,做這個時代的旁觀者,該是多麼瀟灑腐朽的一生啊。前麵兩任雷神之子,他們是男性,是如何在這裡渡過瀟灑的一生的呢?第一任公爵如果說是處於創業階段,還比較辛苦的話,第五任公爵已經享受了桑德公爵的榮耀,那些想回天雷門的無病呻吟,哼,現在看起來,那麼的不可信。 時間慢慢轉向正午,炙熱的陽光曬得人渾身燥熱。艾菲爾沿著石頭階梯慢慢走下去,看似平靜的麵孔,腦子裡卻是走馬燈一樣,各種思緒亂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