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果然不簡單,估計是她口中夫人身邊的心腹、親近的人。 充滿期待的又拿過旁邊同款略小的水桶包打開,裡麵是各雕著一龍一鳳的兩塊硯臺、十幾塊墨塊條、墨塊盒,還有三個紫檀木的盒子,打開一看,哇塞,盒子裡一排十幾個墨塊條,每一塊都燙金描銀的畫著人物、風景畫。 再就是古趣盎然的幾盒印泥、絕對的紫檀木印泥盒; 一捆大小毛筆,還有五枚上品的‘燈光凍’青田石印章、兩張折疊寫了字的宣紙。 小水桶包真能裝,塞得滿滿的。 我看看兩幅沒裝裱的宣紙上寫的什麼字? 枚青田石印章刻的是什麼名? 老奶奶說妖仙鬼畫符似的,容易招災惹禍,火車上多虧乘警沒打開宣紙,不認識章子上的字。 我很好奇。 把宣紙在膝蓋上鋪開,隻見一幅上麵一筆下來一氣嗬成,就寫了一個字: 虎 落款:鎮安右將軍孟一虎,甲寅年乙亥月辛醜日,書於軍營。 另一幅也是一筆下來頗有氣勢,也是一個虎字。 落款就不一樣了: 津門嘯遠,壬戌年乙巳月戊子日,書於劍道寓所。 折好宣紙再放進去,從破書包裡拿出包裹香爐的演算本紙,起開印泥盒用上印泥,把五枚青田石章印上: 孟一虎、孟嘯遠、津門散人、臥虎長嘯、劍橋老翁。 沒名,不是大文人、不是大藝術家。否則能聽姥娘和田大姑說起過。 “小朋友,對金石篆刻有興趣? 能不能讓我也欣賞一下?” 一男兩女悄默聲的走到近前說。方才我用餘光瞄到他們是從旁邊的站前賓館出來的。 估計看我在馬路邊墻角裡反復端量一張紙,覺得好奇才走過來的吧。 那個穿著筆挺中山裝、梳著大背頭的男人,正俯首看著,我一隻手捏著章子一隻手端著印泥,瞭了他一眼很訝異:大背頭看到我手裡的印泥,眼珠子都要掉進去啦。 大背頭沒理會我蓋在破紙上亂七八糟的印章,死死盯著我手裡的印泥。 “不用看別的,就看印泥的顏色就了不得。 再看古色古香的紫檀木的印泥盒子……分明是三大印泥之一璟玉堂的龍泉印泥。” “據說龍泉印泥蓋上的印章,置於水中三天而不散,撈起使用仍然是丹紅如新。” “這奉陽城我看是逆天啦,一個小男孩兒在破紙上蓋章就不說了,竟然還用的是璟玉堂的龍泉印泥! 你叫那些大書法家、大畫家情何以堪吶。 我說那孩子,你這叫暴斂天物知道不知道?” 邊上一起來的兩位女子小聲嘀咕,最後忍不住直接吼我。 她倆一看就不像國內的人,一身草綠仿軍服穿在身上不倫不類的,看著別扭。手指上還戴著戒子,腳下穿著小羊皮半腰靴,中不中洋不洋的。 大背頭抬頭看了看當空的太陽,四處瞅瞅也忍不住道: “這小孩子家的大人呢,還管不管啦?! 還讓人活不活了? 氣死我啦! 看這紫檀印泥盒的款式,可是百十年前製作出的龍泉印泥呀! 我的小祖宗啊! 你是我活祖宗啊。印泥盒的蓋子敞開著,就在冬日陽光下暴曬著? 肉疼、肉疼。不行啦,我的心臟呀……” 看他捉急的樣子,就差沒蹦起來了! 急切心疼之下,伸手就要拿過印泥盒蓋要蓋上。 瞬間想到,我和他也不認識,又縮回手。 一驚一乍的,有什麼了不起的。 給了他們一個鄙視的白眼。 “小朋友,這印泥有些年頭了,怕曬。蓋上吧。” 急切心疼的眼神好像連連說:我求求你啦,小祖宗快點蓋上吧! “哦哦,謝謝大爺提醒我。嗬嗬,我知道哇。 光看字啦,忘了。(東北管比父親年長的男性叫大爺,發一聲,不是二聲。) 也謝謝兩位姐姐!”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慢條斯理的禮貌的說,回手漫不經心的拿起印泥盒蓋子扣上放在腳邊。 這時候大背頭才想起來辨認我在紙上蓋的是什麼章。 歪頭俯身注意看紙上剛印上的章子: “‘孟一虎’,長白鎮安右將軍!長白督軍! ‘孟嘯遠’,嘯遠是他的表字。 ‘津門散人’,下臺後寓居天津。 ‘劍橋老翁’,晚年居住在津門劍橋道…… 天哪,小朋友,你怎麼會有這麼全乎的孟督軍名章、閑章? 我牟九恩服氣啦。奉陽城不愧為是一朝發祥地兩代帝王都。 藏龍臥虎哇。 孟一虎不算什麼大名氣的人物,更算不上書法家,就是他寫的虎字還算有點特點,一筆而成。 其他的除了做過長白督軍,還真算不了什麼。 可不管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史上留名的一方督軍。 更何況名章、閑章全乎呀。” 一邊問我,一邊轉頭對他身旁兩位的女子說。 “小朋友,我是很喜歡篆刻的,我家父輩也在香江開過篆刻店的。看你這幾個印章剛剛蓋上,我能看看這幾枚印章嗎? 放心,我不會騙你的。她們倆可以坐你旁邊當證人。” 見我有點不情願,還有點警惕,大背頭馬上保證。 我對美女沒什麼抵抗力的。但那要看什麼樣的美女。 四合院的美女清麗脫俗沉靜貴氣,要不然也是清水芙蓉天然去雕飾的那般清雅清麗。 她倆?哼! 還沒入小爺我的眼。 “不行,你們是一起的。跑了,我追不上。” 一會車來了,沒時間和他們打鑔鬥悶,也沒興趣。 準備收拾東西走人。 “小朋友、小朋友,別急別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樣吧,我交你手裡一百塊錢,你讓我看看印章。 看過之後,我還你印章,你還我錢。如何?” 想了想,點點頭,接過十張拾元票子,遞過手裡的印章。 我也好奇的拿起印泥盒打開,聞聞: “也沒有什麼香味呀,盡扒瞎。就破盒子還挺好看的。” 順手扔到腳邊,接著道: “大爺,你挺講究,反正我也是等家裡人,你們看吧。” 耍個心眼暗示:我家人隨時會來,別欺負我小孩。 豁出去了,這塊還是安全的。不急這一時,這穿著講究的大爺看來是真喜歡,倆女子也是興趣盎然,不是外行。 從麵袋子裡的小水桶包掏出大大小小其餘的四枚青田石印章。 看到印章,旁邊的兩位女子驚呼: “全是上好的‘燈光凍’青田石! 瑩潔如玉青色微黃細膩純凈。” 大背頭遞個眼色,個子高的女子說: “小弟弟,你來這裡想買?” 回頭指指後麵的胡同。 “他們買不起。” “小弟弟,你多少錢賣?姐姐喜歡呢。” 我伸出一個手指。 “一百?” 聞言我很不屑的撇了一下嘴,剛想加價二百。 “五百! 賣不賣?” 今天是怎麼啦? 我的運氣這麼好? 鴻運來了都擋不住! 這是要送我上天的節奏啊! 但嘴上還是不屑的說: “姐姐你不夠意思,唬我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