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母慈子孝(1 / 1)

小姑奶和小姨一年到頭大過年的連一身新衣服都穿不上。   平時娘仨穿的內衣內褲洗爛了,打上補丁還在穿。   娘也是心裡難受,家裡窮得真的對不起兩個如花似玉的丫頭。   我站在邊上心裡明白娘還為什麼哭。   娘太難啦。家裡真窮啊。   就差揭不開鍋啦。今天我拿回這麼多的錢,娘心裡也一定是感慨萬分。   今天不管是撞大運也好,好心有好報也好,高價賣給大背頭的東西也好,都不後悔!   沒有道德負擔。   我的親人憑什麼就得受苦受難?!   想起東西兩院加上南院,還有街坊鄰居們對當初病弱的我關愛、幫助、送這送那的,情誼無限恩深似海,心裡也跟著難受,不由得喃喃低語:   “都是給我看病,把錢花光了。   娘,是我的病讓娘、讓全院子裡鄰居們跟著受罪。   不怪娘的。”   娘抱我肩膀抖動啜泣無語。   “娘,不哭啦。   兒子一定能賺錢,把娘打扮的像西頭老邱家新娘子似的。   俺娘最漂亮啦。   到時候,咱把所有的新娘子都比下去。   讓他們知道,誰也不如俺娘好看。”   娘抬頭擦了擦眼淚,看著我認真發狠的神情,撲哧一聲樂了:   “我的傻兒子哦,還新娘子呢,跟人家西頭老邱家新娘子比什麼比。   娘給誰當新娘子呀?   兒子說娘好看,娘就開心啦。   就屬我兒子會說話。   現在你命好,手裡有點錢也不能瞎花,院子裡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等明年,娘一定給大寶貝做一套新衣服。   好了,剛才桌上盡顧得說話了,現在真有點餓了。   兒子,你也吃點。”   娘哭了一場,心裡的壓力和難過得到了宣泄。   我們四個人歡歡喜喜的墊補點東西。   收拾好碗筷,我就靠在娘的懷裡,陪娘嘮嗑。   娘指著墻角畫架上給我畫的一幅素描,讓我發表看法。   娘這些年也隨著小姨學習畫畫。水平也不是蓋的。   素描上畫的是我興高采烈的舉著鼓槌擂鼓。   這是一次豐寧路遊行慶祝最高指示發表的場麵。   當時我鬧著玩似的敲了幾下宣傳隊的牛皮大鼓。   “誰家的少年這麼雄壯威武啊,真帶勁。   這個少年長的這麼英俊有股子氣魄,他娘一定是一位最偉大最漂亮的母親。”   “我的大寶貝兒子就會哄娘高興。   你是誇娘呢?還是誇你自己呢?   沒羞沒臊。嗬嗬   娘不要你威武,娘也不要你英俊。   娘隻要我的大寶貝結實、雄壯。   隻要我兒子,健康快樂,娘用什麼換都行。”   娘慈愛的撫摸我的臉龐。   我深深知道娘是多麼的在意我、疼愛我。   假如真有哪一天,需要一條命才能換我活,娘會毫不眨眼、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命去換我活下來。   這個世界沒有誰會像娘一樣,為了兒子舍身、舍命、舍得一切!   “娘,別為我擔心。我沒事的。   您看您操心忙碌的,都有白頭發啦。   娘睡覺吧。   您都累一天啦”   我心疼娘。娘才四十歲呀,就長白頭發了。   爹在我兩個月大的時候就去世了。   娘上班賺錢養家,孝敬公婆,友愛鄰裡。   還要四處奔波為我治病。   就是整個紅星廠上下幾千人提起娘來,都是交口相贊,道一聲:   端莊秀麗賢惠孝順,持家有方吃苦耐勞。   萬裡無一的媳婦,萬裡無一的母親!   一年到頭,有一點好吃的,都是給了我和小姑奶還有小姨。   娘卻成年累月吃剩飯,吃鹹菜,挑著最難吃的吃。   哪裡有營養啊。   娘這是活生生被苦日子折磨的,整日操心勞碌給累的。   娘疼愛的摟緊我,‘吧唧’一下,親了一下我的臉龐:   “發什麼呆?嫌棄娘老啦?   不願意和娘在一起啦?   還是覺得自己長大了,不好意思在娘的懷裡啦?”   “娘,您就會埋汰您兒子。   娘在兒子心裡是天下第一美女。   娘在兒子的眼裡永遠年輕漂亮!   誰也比不了。   我小姨隻能排第二。嗬嗬”   這話我說的一點都不虧心。娘在我心裡永遠是第一位的。   我今生會用命去換娘的健康、平安、快樂。   “好啦,你已經把娘哄得高興啦。   小姑、小妹你們也去睡吧。   忙乎了一晚上啦,我也確實有點累了。”   在一旁候著的小姑奶看到侄媳婦一臉倦色真的有些疲憊。   趕忙脫下棉襖棉褲穿著打補丁的襯衣襯褲褲爬上炕,鋪炕放被服侍侄媳婦躺下。   然後擼胳膊挽袖子認真的在侄媳婦周身穴位揉弄按摩。   小姑奶從小練武,拿捏的穴道、關節、肌肉準確到位。   娘舒服得婉轉呻吟,漸漸的香甜的睡去。   小姨涮了熱毛巾給我擦臉,口出嗔言故意給小姑奶聽:   “就知道可她一個人給姐屁顛屁顛的溜須討好賣乖。   咱倆一點機會都搶不到。   從沒見給咱倆這麼賣力氣。   下次洗澡給她搓背,我就給她浮皮潦草糊弄。哼!”   小姑奶正在俺娘揉背。   聞言抬頭沖著唐偲詩做了一個鬼臉:   “有法你去想去,有事你去忙去。   當心氣的你肝疼肺子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嗬嗬”   女人呀,就是個怪物。   剛才還有謙有讓的好閨蜜。   轉眼就又互懟上啦。   我算是明白了,鬥嘴、揭短、相互譏諷、相互打擊是她們倆日常相處的模式,也是她倆生活中一大樂趣。   更多的時候,好的像一個人似的。   還總愛在我屋裡膩乎。   有些事我也不懂,幾次撞見,真的是很辣眼睛。   懵懵懂懂中感覺小姑奶和小姨親密無間……   一九六九年二月十日星期一,臘月二十四。   迷迷糊糊中感覺大嘴岔子鳳哥的長喙在鉗得我頭發。   很煩,一甩手撥拉下去,翻身接著睡。   大嘴岔子不乾了,‘撲棱棱’飛到外屋:   “少爺起!   伺候!”   一會的功夫,小姨一手捏著牙刷、牙粉(牙膏貴,小時候不少人都用的是牙粉),一手端著溫乎水的牙缸,披著棉襖進來了。   小姑奶搭著毛巾拎著竹殼熱水瓶趿拉著鞋,懶洋洋的跟在後麵。   見我睜著眼睛就是不起來賴床,小姑奶也沒客氣手伸進被窩直接上手段。   冰涼還疼,激靈得我一下子從床上蹦起來:   “知道我昨天多累嗎?   我容易嗎?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   你倆還有沒有點階級感情?”   “我讓你叭叭,我讓你叭叭……我掐不死你!   我侄媳婦趕著上班和我大嫂都在廳裡等你吃飯。你還在這懶著不起。   再磨嘰,我出去找隻老鼠塞你被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