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梅楒雪回來了(1 / 1)

叮鈴鈴。院門的門鈴響。   這個時候。門鈴響一定是楒雪姐姐回來啦。   這次餐廳裡的人都聽得真切,梅大爺梅大娘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要出去開門。   我一個箭步推門跑出了餐廳:   “我去、我去,我去開門!”   身後,傳來小姑奶奶的揶揄:   “大媳婦兒回來了,你瞧咱家清遠著急的樣兒。”   果然是楒雪姐姐。   後麵還跟著墨清塵和兩個戰士。   楒雪姐姐見我,一把抱住:   “清遠,你還好嗎?   想我了嗎?”   “楒雪姐姐,想死我啦。   一直擔心你在農村受苦。小姑奶還說方便的時候去農村‘知青點’看你呢。”   “姐姐,這麼晚才回來?   梅大爺梅大娘和我,心裡邊著急死了。   看見你回來我真高興。   我倆一百五十三天沒見啦。真的想死我啦。”   楒雪姐姐聽我說一百五十三天沒見,一下子眼淚就淌下來了。   “沒白疼你。   喏,這是你給姐姐的照片。   天天貼身帶著,姐姐也是掰著手指算我倆分開的日子。”   我趴著耳根低聲說:   “剛才小姑奶還說你是我大媳婦呢。   楒雪姐姐,你要是再聽到小姑奶說些不著調的話,可千萬別生氣啊。   其實她心裡也非常惦記你的。”   “沒事的,我知道小姑奶直腸子,說話不拐彎。   說就說唄,我爸我媽都沒說什麼。   怕什麼?!   隻是以後你長大了真娶了媳婦,也不許忘了我。”   “必須的呀。   不會忘、不會忘,絕對不會忘的。   對了,清塵姐姐,怎麼是你送楒雪姐姐回來的呢?   怎麼回事?”   我和楒雪姐姐邊往餐廳裡走邊說,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我是和一個知青好姐妹搭她父親的車一起回來的。沒曾想,快到颸遠街了車壞了。   多虧我下鄉時記了南院的電話。   借一家收發室電話打過去。東西太多我拿不動。   本來她們是打算送我到家的。”   兩個戰士拎個大旅行包一個大麵口袋。裡邊兒裝的都是肉啊、黃豆啊、還有凍秋梨、小米兒什麼的。   我拎了拎,真的很沉。難為楒雪姐姐了。   我們進了餐廳了餐廳,看見梅楒雪終於回來了,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剛才雖然沒人提,其實心裡都是懸懸著,擔心出了什麼事。   梅大爺梅大娘抱著女兒眼淚嘩嘩的。   媽媽看著楒雪姐姐,上下打量仔細端詳,嘴裡邊嘖嘖感嘆:   “咱院兒裡的女孩兒,一個賽一個。   這又回來一個仙女。和偲詩有得一比啦。”   我給楒雪姐姐介紹:   這是我媽媽,我們紅星廠的秦政委;   這是江雪姐姐,是我們紅星廠的黨辦主任;   這是石娟姐姐,是我媽媽的秘書;   這是楚然阿姨,是我媽媽的身邊的人。   楒雪姐姐很大方很客氣一一打招呼。   墨清塵姐姐對姥娘和大家說:   “抱歉,我得趕快回去。   我出來的時候,單主任邊喝酒邊給我們大家講蘇先生題字的重大意義呢。要求我們深刻領悟。主任今天高興的都攔不住。”   姥娘笑道:   “我那幾個字這個單彪能整出一個小時的報告兒來。   當年戰場上打出來的團長,現在學的也是口若懸河嘞。”   墨清塵姐姐有點驚訝:   “蘇先生和我們單主任原來是熟悉的呀?”   “當然熟悉,剛解放的時候他過來當處長時,我們就認識、   鐵血軍人剛直不阿。   現在是少了一點兒鐵血多了一份謙和。”   送走了墨清塵她們幾個,和往年一樣,田大姑代表喬奶奶   公布西院的賬目。   原來,西院所有的收入都歸喬奶奶管,平時就像一個大家庭一樣。每個人每月都把錢交到喬奶奶手裡。   算是公用,平時誰家臨時有困難了,就動用這筆錢。   像去年東院楒雪姐姐插隊下鄉,就拿出二百元來算是整個西院的一番心意。   小姑奶享受烈士子女待遇,每月公家給八塊錢,一直到十八歲或者參加工作。   小姨和姥娘享受因公殉職子女和遺孀的撫恤金,每月紅星廠給每人七塊錢的撫養費。   西院收入有限,俺娘每個月才二十七塊錢。   過去,院子裡的人除了姥娘,身上的衣服都打著補丁。   平時更是難得見到葷腥。   缺油水缺的眼珠都要不轉了。   今年春節就不一樣了。整個東西院徹底脫貧啦!   看著桌這麼多的好吃的,我懷裡的小斯夢樂得咯咯的,小手拿著羹匙不時地往上夠。   餐廳裡大人小孩歡聲笑語。   剛才我就抱著小斯夢鉆進灶間裡,以小斯夢餓的名義,往自己嘴裡偷塞了了幾個素丸子。   俺娘也是臉上掛著笑意半真半假的嗬斥幾句。   窮日子過怕了,現在看著西廂房堆著的煙酒糖茶、看著灶間裡的米麵油肉,分外的踏實。   按理說,過去西院也不應該缺錢。   姥娘京都‘墨香齋’古玩店是一所民國風格的宅院。小姨的父母突然煤氣中毒故去後,姥娘去京都辦了手續劃歸小姨名下。   然後就交給房產管理部門私宅公租了。   每月每平方米二角二分。   一個月也是八十多塊呢。   除了買紙張筆墨作畫,大奶奶也沒有什麼別的開銷,都給西院用了。   其中大部分給我治病花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六六年上半年漲為每月每平方米三角五分。   可惜,沒到半年就全部停止發放私房公租的租金了。   斷了一大筆收入。   人齊了,田大姑很正式的站起來捧著一個大本子繼續報賬。   念了一陣賬本也沒人搭理,交頭接耳相互嘮嗑呢。   忙得不亦樂乎。   姥娘看著和諧的一屋子人,笑嗬嗬的對那桌上的田大姑說:   “細妹,哪年不這樣,習以為常了。大致說一下就行了,坐下開席吧。”   田大姑笑著道:   “天底下最輕鬆最不累的賬房先生就屬西院啦。   報賬都沒人聽,平時也沒人問沒人管。嗬嗬”   開席!   俺娘撕開外麵的牛皮紙一下子啟開了兩瓶飛天茅臺。我看小櫃子上還放著兩瓶葵花茅臺。   這是什麼情況?   要來茅臺大戰嗎?   梅大爺是不大喝酒的,葉叔叔酒量也是有限。   隻有喬大爺海量。那也喝不了四瓶酒哇。   隻見謝姨送過來一瓶,恭敬的給姥娘、喬奶奶倒上一杯:   “蘇姨、婆婆,今天除夕夜大年三十,院子裡都高興,人也全和。都喝點!   剛才文秀說啦,東西兩院的苦日子到頭了,好日子在後頭呢。   有酒有肉大家放開量盡興。”   小姑奶每年到這時候可會裝相了。正襟危坐一副淑女範。謝姨給她倒酒還裝模作樣矜持的點點頭,大有德高望重的姿態。   沒辦法,誰讓人家輩分在哪擺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