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邊做的是梅楒雪,右邊做的是小姨,懷裡抱著小斯夢。 又是給小斯夢夾菜,又要敬姥娘和喬奶奶,還要陪著楚然阿姨她們說話。忙的不亦樂乎。 小姨見我還抱著小斯夢剛要說什麼,楒雪姐姐就講: “小斯夢,小寶貝都是懂事的,姐姐給你搬把椅子,讓清遠哥哥歇一會好不好?” “不好! 我是清遠哥哥的小媳婦,他抱著我是應該的。 咱們都是清遠哥哥的媳婦,你倆也可以讓清遠哥哥抱呀。” “斯夢不講理的勁都是你慣得。你不在到時候乖著呢。 你就繼續慣著吧。 反正挨累的是你自己。” 楒雪姐姐不滿的剜楞我一眼,扭頭陪楚然阿姨喝酒。 沒插隊下鄉的時候,楒雪姐姐有時候就陪著梅大爺喝兩盅。有點酒量。 俺娘那桌集體過來敬酒後,舅舅、舅媽留在我們這桌來陪著姥娘。 “猴屁股坐不住,就別裝相啦,去找你師父、你侄媳婦喝酒去吧。” “我是最聽大嫂的話啦,我這就過去。 這桌上有你兒子兒媳,還有大小三個孫媳婦陪著,楚然、石娟、江雪伺候著,用不上我什麼。 文舉、夏沫,楚然她們三個就交給你們兩口子啦。” 楚然阿姨她們三個聽到小姑奶‘大小三個孫媳婦’這句話,驚訝的目瞪口呆,齊刷刷的三雙好奇的秀目看過來。 姥娘倒是沒嗔怪小姑奶的冒失,隻是對喬奶奶說句:“你看看,這哪有個長輩的樣噢。就得文秀收拾她。” 楒雪姐姐毫無反應,端杯和舅舅、舅媽碰了一下。 小姑奶又沖著我: “楒雪剛回來,我感覺酒量見長啊。你們幾個還不跟我過那桌敬酒去?” 我抱起小斯夢,小姨溫順的隨我起身幫我扥了扥衣襟。 楒雪姐姐冷著臉懟了一句: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隨你怎麼說。誰怕誰呀。” “侄媳婦,我帶著你三個兒媳婦給你敬酒來了。” 梅、葉兩家素來知道小姑奶口無遮攔,雖然有點尷尬,可也臉上帶著笑意,都瞄著俺娘,豎著耳朵聽俺娘怎麼回應。 秦瑛媽媽: “我兒子優秀是優秀,但她們三個各個像仙女一樣,一個賽一個。 小斯夢現在還看不出來。我可聽說偲詩和楒雪從小就學習好。 還都會英語和日語。 以後無論誰家娶了其中一個當媳婦都是天大的福分呀。” “小姑,你又順嘴胡咧咧。 她們都是在我眼前長大的,和我女兒一般。 楒雪和小斯夢都管自家母親叫媽媽,今後少不了隨我家習慣喊我一聲娘。” 我心裡暗暗佩服俺娘和我媽。這說話水平就是不一樣。 誰都沒傷著,什麼也沒應允。 今後得學著點。 梅大爺梅大娘思女心切,自從插隊後再也沒見到,拉著楒雪姐姐關切的詢問農村的生活苦不苦、乾活累不累。 秦瑛媽媽聽到‘牤牛嶺、小涼河’的字眼,眼睛一亮。 俺娘倒是麵容平靜沒什麼反應。以我對娘的了解,心裡知道娘平靜下在掩蓋著什麼。 當初知道颸遠街公社片區學生插隊下鄉的對口公社是遼縣牤牛嶺公社時,俺娘臉上著實震驚了。 當知道楒雪姐姐落戶的生產隊是小涼河生產大隊的時候,俺娘眼睛發紅瞬間淚水盈眶,似乎觸動了某些事情…… “牤牛嶺公社有個副主任叫梁栓柱的,楒雪你知道不?” “知道哇。 這次就是梁主任找到我,讓我翻譯一份老式英國車床的說明書。 是公社農機修理廠從縣上搞來一臺舊車床,縣裡師傅忙,就呆了半天,指點了簡單的操作方法和注意事項,留了這份油漬麻花的英語說明書就走了。 梁主任對我很好,說是過完年回去就讓我到公社中學代課,不用下地乾活啦。” 我在一旁問: “有人欺負你嗎?” “都是颸遠街公社這片的學生,大部分還是紅星廠子弟,都知道我和小姑奶一個院,也知道我‘小剪刀’的兇名綽號,沒人敢打我的主意。 你們放心吧。 該說不說,小姑奶的名聲在那些調皮搗蛋知青中極具威懾力。 別看我倆在家總是互懟,我聽說小姑奶和不少混混學生插隊前都打過招呼:誰敢欺負楒雪,回奉陽腿打斷。” 我主意到娘聽到梁栓柱這個名字時,臉上一陣驚喜一陣驚訝。 “楒雪姐姐,我認識梁栓柱副主任。 媽,是不是前幾天在‘紅旗飯店’遇見的那位梁叔叔?” “對呀,就是他。說起來你對他還有一飯之恩呢。 楒雪,你回去後,一定要代我和清遠向梁栓柱問好。他會知道的。 說起來他也算是我母親的老部下啦。” “梁栓柱……主任還好嗎?” “怎麼,秀姐你也認識梁栓柱?” “我哪兒認識,我問的是他為人……還好嗎。” 我娘一定認識梁栓柱! 俺娘的剛才的表情瞞不住我! 媽媽明天還有工作,別人都能放假,作為政委媽媽還有許多事情。 最起碼要看望加班的工人乾部。 好像湖南那邊一個軍工單位送來一套還沒投入生產的‘四零火箭筒’圖紙,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就近生產製造。 一個月來火炮一車間連續加班加點。 死命令:必須在二月二十日之前生產出一百具“四零火箭筒”。 起早還要接我沒見過麵的爸爸。 所以秦瑛媽媽她們幾個先回去休息了。 酒也喝得差不多啦,四瓶茅臺見底。 沒想到西院的女人們也這麼能喝。 尤其是俺娘,酒量非同一般。 撤了桌上的杯碗菜,姥娘、喬奶奶、喬大爺、梅大爺四個人打麻將。 舅舅在一旁觀戰助威。 這個年頭,打麻將是封建殘餘。 雖說是沒有禁止,但誰也不敢公開玩。 又從大餐廳裡搬出不少椅子相對而放,擺成簡單的床,鋪上‘大洋廟’送的軍被褥子,誰累了就睡。 東西院每年都一起守歲。 兩個爐子爐火正旺,小餐廳裡暖洋洋的。 擦好桌子開始包餃子。 小姑奶倒是幫著包餃子呢。 派頭比她師父田大姑還足。 一盒點心收買了五歲小斯夢給她捶腿,我在後麵給她揉肩。 美其名曰:療傷呢。 “侄媳婦手太黑,前兩天給我揍的現在還渾身疼呢。” 眾人一頓白眼,沒人搭理她。 俺娘抬手作勢還要抽她。嚇得小姑奶立馬閉嘴。 小姨則站在我身後捧著一把西瓜子,嗑一個就往我嘴裡放一個。 滿滿的溫婉柔情,妥妥的小媳婦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