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瑛一想,前幾天在西院風語冰給兒子療傷,也不是沒麵對過兒子赤身裸體。 再說,女人間也沒什麼。 心一橫,褪下內衣內褲換上棉布短袍,小心翼翼滿臉漲紅的緩緩挪到裡間…… 膚若凝脂白皙光滑。 恰是:逢難欲語低頭羞,碧玉搔頭洗兒時。 林清遠到底是孩童心性少年懵懂,平時都是小姨和小姑奶或者謝姨給自己洗澡,習慣了都。 倒是沒多想。 看師父和媽媽走過來,調皮的雙手拍打水麵: “哇,好舒服,好熱呀。” “噤聲! 弄得我和你媽一身水,打什麼鬼主意呢。” 風語冰嗬斥道。 林清遠懵懂的往兩邊看看,隻見師父和媽媽身上的棉布短袍被水濺的一大片都濕透了,隱隱約約曲線玲瓏。 覺得自己惹禍了。一頭縮進木桶裡憋氣不敢出來。 風語冰扯著林清遠的短發拽了出來,上手擦泥搓皴,秦瑛在一旁幫忙。兩人忙乎半天香汗淋漓,好不容易把林清遠上上下下洗的清清爽爽。 “我聽說他娘和他喬奶奶從來不給他洗澡。 是避諱什麼嗎? 他小姑奶、小姨、謝姨都經常給他洗,按理說不應該呀。” “師父,俺娘和喬奶奶從來不和別人洗澡。 任何人都不行,包括姥娘也不行。大夏天再熱也捂得嚴嚴的。 她倆洗澡時,門都鎖的緊緊的,窗戶擋的嚴嚴的。 好奇怪。” “知道啦。 自己出去穿衣服。 快點滾出去!” 都沐浴過後,回正房喝茶。 林清遠打開一個旅行袋炫耀自己給師父、師姐帶來的好吃的,包括進口的巧克力、餅乾、蛋糕什麼的。 “難為你還想著這些,給你師姐留著吧。” 林清遠又打開另一個旅行袋,有兩件蠶絲棉襖、毛衣、線衣、中式褲褂,還有不少貼身內衣…… “趕緊收起來! 這些女人貼身的衣物,也是你混小子擺弄的?!” 風語冰臉上有些許不自然。 一輛蘇聯的‘伏爾加’轎車和兩輛‘上海牌SH760’轎車駛進荒土屯。 “這是鬆園的車。大概是財叔到了。” 秦瑛司機徐楚然坐窗邊椅子上說。她一直抱著那個鼓囊囊的大黑皮包,不離不棄。 一個高大威猛絡腮胡子的五十歲的漢子進來。 “明月、晉瑤,語冰你們都是多年的姐妹,我就不介紹啦。 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頂尖大科學家劉世傑同誌。 這位是他愛人秦瑛秦政委。紅墻裡出來的,現在是紅星廠政委。 你們都聽說過西院吧?就是咱鬆園的一號院。 這孩子是西院小少爺。” 絡腮胡子指了指站在秦瑛身邊的林清遠。 “大叔,我不是什麼小少爺。這稱呼可不敢當,回家俺娘得揍我。 我叫林清遠。 兩位美麗阿姨好。” “兒子,他是鬆園的財叔,也是你姥娘的老朋友。” “小少爺的稱呼你是當得起的。 一來你是蘇琴、蘇先生的嫡係晚輩; 二來你是語冰的徒弟; 三來你是文秀、秦瑛的兒子; 當得起!” 寒暄過後,眾人收拾好出了風語冰小院,往龍山腳下魚貫而行。 七零一警衛連來了一個班戰士,加上墨家姐妹和劉世傑帶來的四位小夥子留下看護荒土屯。 免得萬一有外人闖入打擾。 秦瑛和丈夫劉世傑都是第一次參加祭祖,不免惶惶。 扯下劉世傑的大衣要給林清遠穿上。 “媽媽,山洞裡不冷,穿上大衣笨拙不利索。” 林清遠是參加過幾次祭祖的。 “兒子,你媽是有了兒子不要丈夫嘍。” 劉世傑有些吃醋的開玩笑。 秦瑛乜斜了他一眼,不無得意的摟著林清遠: “兒子的醋你也吃。 夠有出息的啦。” 恩愛夫妻間的小情趣躍然眼前。 荒土屯三十餘戶百十來人,有穿長袍大褂的,有穿對襟棉襖的,形形色色就是沒有穿現代服裝的。 秦瑛幾個人分外顯眼。但人們對她們也是很親切,點頭致意,有的還抱拳行禮。 不遠處一座工廠模樣的建築,前麵的人已經站在門口恭候風語冰一行。 秦瑛不禁問:“你們荒土屯還有工廠?” “我們原來給部隊釀酒都是在山洞裡的老酒坊,用的是恍惚河裡的水,產量最多時也就每天百八十斤的。 也不外賣,都是供給將士們,很受歡迎。白瓶也沒個什麼商標,直接就是白紙印上:農場大曲。嗬嗬 恍惚河水特殊,釀出酒口感極佳。恰好前年部隊一個企業小酒廠下馬,設備轉讓,鬆園就弄過來了。 建了這個酒廠,還接了動力電、引來了恍惚河水,說當是給荒土屯貸款啦,用‘農場大曲’償還。 真是現代設備,發酵、釀製、灌裝、封瓶齊全著呢。 不過,他們有一個問題沒考慮周祥:釀酒的糧食跟不上,無法全部解決,缺口一大塊。 這個酒廠設計是年產一百五十噸白酒。恍惚河兩岸的高粱品質很好,極其適合釀酒,但出酒率很低,才十分之二。 工廠要是全部開動起來,釀出一百五十噸、也就是三十萬斤白酒,需要一百五十萬斤糧食。 知道恍惚河高粱畝產多少嗎? 還不到二百斤! 那就是說八千畝地產的所有高粱全部都得用在釀酒上。 誰也不敢拍這個板。” “外地高粱不行嗎?” 京都‘靜園’負責人明月有些不解的問。 “行。但口感、品質相差太遠。 這與龍山土壤、山泉有關。 恍惚河整個也不過十幾裡路長,上下遊也沒有工廠、汙水。 可現在的水質已經和二十年前大大不如了。 但仍然是釀酒絕佳水源。 估計再過十年,和普通河水也就沒什麼兩樣啦。 這情況地方政府知道,有關部門也知道。聽說做了不少調查研究。 也是不得其解。 所以,鬆園才急著匆忙上馬這個酒廠。” “可以考慮軍地合作解決糧食問題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滬園‘負責人晉瑤插了一句。 “別提啦,剛解放那會,鄉公所、公安所來人,讓我們獻酒、獻藥,甚至提出要我們搬遷到別的村子合並,便於管理。畢竟荒土屯才三十餘戶嘛。 本來想搞好關係,我才和部隊的同誌說同意接待、讓他們進來的。 聽這話差點沒把我氣瘋過去! 還要不要臉呀?怎麼舔臉說出口。 怒火上沖就想開口痛斥,恨不得讓他們立馬滾蛋。 我那時也是剛從國外回國,脾氣也糟糕的很。可還是控製住了。隻是冷冷的對他們說: 獻酒、獻藥、搬遷合並都沒問題。 請先把我殺了,再把荒土屯一百來號人屠了。 那個穿列寧裝的女乾部先動粗了。上前要揪住我,嘴裡喊:帶走,回鄉公所關起來! 嗬嗬,他們也是沒長腦子,四八年底荒土屯外麵就駐紮一個連。 擺樣子的? 門口的一位排長和兩個戰士,聽見屋裡動靜不對,推門進來也沒客氣就把他們哄出去啦。 打那以後,我們就基本不往來。 可避不開呀。公糧啦、出民工啦等等。 還好,部隊同誌和他們交涉。 沒多久後方總勤務部奉陽工作部成立,直接劃歸鬆園,少了很多麻煩。 不過,扣是結下了。怨氣總是有的。就流傳一句話,新老皆知: 不是東風區,荒土屯。 而是荒土區東風屯。 話裡話外的意思,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