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世傑看到眼前這位英俊少年自稱是自己的兒子,還喊了一聲爸爸。 頓時臉上堆起笑容,眼角都樂開了花。 秦瑛上前,和劉世傑後麵四位小夥子打了招呼道了一聲辛苦。拉過林清遠並排而立: “誰敢說不是親母子?” “小瑛,你娘倆們還真像。感覺兒子眉眼間也有我的影子嘛。 清遠,這回咱可是親父子了。 小瑛,咱也有兒子啦!” 劉世傑有些木訥的臉上眉飛色舞,一反平日裡的沉悶。 一家人歡歌笑語的上了波蘭ZSD Nysa 501麵包車。 徐楚然懷裡抱著一個鼓囊囊的大黑皮包和墨家姐倆一直在車上等候。 劉世傑有點迫不及待的接過一個小夥子的旅行袋: “兒子,看看爸爸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啦。 那個旅行袋裡還有好幾隻京都烤鴨,管夠吃。” 打開的旅行袋,裡麵是京都各種著名醃製的果子、蜜餞還有幾樣點心。 底下是兩套軍服,鞋帽齊全。 “這是你……應該叫舅媽。 對,是你舅媽宋雨荷給你縫改的。” “謝謝爸爸。” “嫂子在二部整天神出鬼沒的,看著針腳細密就知道,難得這個大主任對我兒子上心。 兒子,你爸爸領導一個密級很高的科研小組,整天不著家,忙的團團轉。 要不是這次有關首長下命令逼著他休息幾天換換腦子,他還得在辦公室忙著呢。” “我的秦大政委,我這一趟最主要的是慰問革命軍人秦瑛同誌、看望我寶貝兒子哦。 你可不能冤枉我。” 劉世傑看似木訥,其實聰明得很,馬上更正秦瑛的話。 秦瑛: “書呆子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會說話啦?” 林清遠見媽媽雖然撇了一下嘴,但眼裡卻是蕩漾著溫暖的柔情。 “媽,我都能看出來,在爸爸的眼裡你第一,我第二。 旅行袋裡吃的,大都是甜的,尤其是蜜餞。 都是給你買的,女人愛吃甜品。” 大年初一路上幾乎沒有車輛,這年頭機動車也很少,一路疾馳。 龍山離市區中心差不多三十公裡,雖然路不好走,沒到一個小時就看到到了玉帶般的恍惚河。 麵包車順著公路開,越過一塊白底紅字‘軍事管理區’的木牌,上了石橋。 青峰疊嶂林木森森。 西麵白虎嶺東邊青龍背,正北就是龍山,龍山對麵是恍惚河。 荒土屯三十幾戶人家坐落在山坳深處的龍山腳下。 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聚氣攏運之處。 劉清婉、劉青俠兩位姑娘在屯子外迎接。 倆人看上去十七八歲,清秀淡雅更是清純如水。 “道祖慈悲。姑姑、姑父安好。” 兩位姑娘雙手合抱於腹下自下而上躬身稽首,和秦瑛、劉世傑見禮。 回身拉著林清遠的手,歡喜的說: “小師弟,師父老遠就看見你們車上來啦。 從昨晚就念叨小師弟你過去的趣事。 什麼光屁股攆兔子啦、什麼腳踩馬糞裡哇哇大哭啦,還有做夢踹被子找奶吃啦。好多呢。” “師父就是偏心! 到處說我那些破事,我現在都是男子漢啦,還說! 教你倆十八般武藝,卻隻叫我記招式不許練。 見麵就檢查我出氣進氣的吐納功夫。 偏心眼。” “小師弟,整個屯子裡誰不知道師父最疼你、最在意你呀。 不讓你練,師父自有道理。 師父說過:你身子弱,現在不適合練。 調整好奇經八脈後才能鍛煉體能,匯聚力量。 那時候才可以。” 劉青俠是林清遠的二師姐,心直口快。 大師姐劉清婉不太言語,隻是往林清遠兜裡塞嗑好的鬆仔。 大半口袋的鬆仔,不知道來之前她嗑了多久。 風語冰一身道家裝束端坐在堂屋太師椅上,見秦瑛等人進門才起身相迎。 “語冰姐姐好。”秦瑛夫妻上前問候。 對秦瑛夫妻的問候,風語冰抱拳行禮拱手於胸前,立而不躬,口稱: “無量觀”。 “這是西院給語冰姐姐帶來的禮物。 這是我愛人從京都帶來的一些特產。” “無量觀,道祖慈悲。 貧道與你們夫妻也算是舊人。與西院也不用客氣。 離祭祖的時辰還有一會,清婉、青俠去西廂房燒水焚香,準備沐浴。” “又是洗澡,我頂不愛洗澡了。麻煩。” “混小子整天像個泥猴子,臟兮兮的。可惜這副好看的皮囊了。 一會祭祖安分些,要莊重。” “師父,你今天穿上道袍倒是莊重啦,也不怕外人看見說你封建迷信。” “祭祖的儀式當然如此。 外人? 外人能進來嗎? 山口兩側的小平房你以為是擺設? 那是七零一農場警衛連的。 要不是你們車掛的是‘鬆園’的車牌,要不是提前知道你們要來,會沒人攔你? 就知道成天的在女人堆裡混吃混喝,能不能長點腦子。” “那是警衛連的呀,我還以為是七零一農場場工呢。” “你見過齊裝滿員裝備精良、天天操練的場工嗎? 一邊呆著去!” “語冰姐,上麵也是保護‘風家十三姓’祖地,才把這裡設為禁區的。” “這點貧道怎能不知道呢。 我沒回國之前,四八年底就駐紮一個連的戰士。 不久總後方勤務部奉陽工作部建了七零一農場,荒土屯劃歸了鬆園,從那之後的確安靜、安全許多。 鬆園對於我們的各種生活供給也從來沒少過。 無以回報,荒土屯的人隻能釀些酒水給將士們。 總不能吃閑飯。 好在製藥、釀酒是‘風家十三姓’的看家手藝。 酒坊也以部隊家屬生產的名義在地方上辦理了執照、賬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酒坊獨立核算,那些年日子過的倒也愜意。 雖說屯子叫荒土屯,你看,都是青磚瓦房、小院豬舍的。 二十餘年啦,哪家不是存上幾十、上百壇老酒? 比普通農村鄉下土房草舍的日子強多了。 感謝部隊、感謝國家。” 大師姐劉清婉進來告訴水燒好了。 師父推林清遠一把: “你先沐浴。 秦瑛你和貧道得看著混小子。要不,他就得像蘸糖葫蘆似的,沾點水糊弄一下就出來。” 風語冰獨居這個小院,西廂房是專門沐浴的,東廂房是灶間。 西廂房裡外間燃著兩個大火盆,暖洋洋的。 林清遠到底是小孩,想都沒想就脫得赤條條連蹦帶跳的進了裡間,抬腿沉進木桶裡。 劉清婉伺候師父更衣。 風語冰褪去身上道袍、裡衣、貼身褻衣,鬆開發髻一頭烏發瀑布般的披在香肩上,又穿上徒弟遞過來的一件棉布短袍。 立時間冰清玉潔欺霜賽雪,雙腿修長仙風道骨。 羊脂般的玉足汲著一雙烏拉草拖鞋,施施然進了裡間浴室。 秦瑛見風語冰更衣時就局促不安猶豫不決。 掉過臉不好,不掉過去又不好意思,想出去感覺也不對。 身子遊移踟躕不前。 心神糾結,低垂著眼簾。 長長的睫毛在輕輕顫動,臉上飛起兩朵紅雲,索性任由身後的劉青俠替她寬衣解帶…… 雖然結婚五年,也去過單位浴池,但此時也是張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