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娘倆相識短暫，我幫過你，你幫過我。 　　我承認，見到你第一眼我心裡就感到親切溫暖。 　　我也知道你對我是從心裡往外的好。 　　為了我，你著急上火； 　　為了我，你在醫院不顧身份厲聲發火； 　　為了我，你幾次為難自己； 　　我都知道。 　　我隨你在祭祀完事後，到秦家祖像前磕頭，是真心的。 　　是我從心裡願意的！ 　　我一直沒和你說，我總做夢，總夢到我惹禍招災。 　　你又是最上麵來的領導，我怕今後給你帶來麻煩給你丟臉。 　　我有毛病，你是知道的，心裡也有數。 　　現在我想開了，今天我當著所有我家裡的人、我最親近的人麵前，給你磕頭！ 　　兒子發自內心叫你一聲： 　　媽！ 　　媽，將來，你一定會以兒子為榮耀！ 　　一定！” 　　林清遠同樣重重的給秦瑛磕了個頭，端杯一飲而盡。 　　秦瑛站起身來扶起兒子，心裡喜悅、萬分激動。 　　有此麟兒心滿意足。舉起杯也是一飲而盡！ 　　秋水般的雙眸，看著眼前的兒子，斬釘截鐵道： 　　“媽不怕！ 　　媽不怕兒子有麻煩。 　　我兒子是明理懂事的孩子。 　　就是真有麻煩和災禍，媽和你連心連命，媽和你一起扛！” 　　秦瑛發自內心由衷而言。 　　她活了快三十二年了，從沒有過說大話或者說滿話的時候。 　　在老人家身邊工作多年，更是養成了謹慎小心文靜沉穩性格。 　　今天，秦瑛真的感覺這種情感、這種心情是那麼的自然，是那麼的值得。 　　為了眼前這個兒子，她真的什麼都能豁得出去。 　　其實，秦瑛自己也沒意識到：她心裡藏著一個小女人，普通的小女人。 　　她還是一個傳統觀念刻在骨子裡的傳統女性。 　　為母則剛！ 　　桌上的其他人也被秦瑛無所畏懼和莊重承諾的話所震動。 　　感動得紛紛舉杯陪了一杯酒。 　　之後，林清遠給楚雲、譚慧竹各倒了一杯酒，深深地鞠了一躬。 　　“師恩重於山。學生一定不負老師的教誨，我和姐姐、妹妹，定會讓老師一生驕傲！” 　　楚雲是梅楒雪的母親，剛調到紅星廠任職工醫院院長，不茍言笑刻板傳統。 　　林清遠的病楚雲沒少操心，也是他醫學知識的啟蒙老師。 　　譚慧竹是葉斯夢的母親，也是林清遠的班主任。 　　從上學一年級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 　　子弟學校是小初連貫。 　　一副眼鏡後麵的美目像雷達，時刻掃描師生們不合規的言行。 　　師生們看見她如老鼠見貓，很是畏懼，不敢有絲毫輕慢。 　　但是，誰要是無端貶損學校的師生或者影響他們的生活和學習，譚慧竹會像一隻公雞中的戰鬥機寸步不讓，和你死磕到底。 　　說她是子弟學校的巫婆也行，說她是子弟學校學生的保護神也可。 　　譚慧竹的學問和人品讓人敬佩。 　　前兩年學校裡有個轉學過來沒多久的學生，不知深淺對譚慧竹說了句： 　　別再來過去的那一套。 　　當天回家路上就被不知從哪裡飛來的板磚砸蒙了。 　　回家又是被父親一頓收拾說： 　　譚慧竹老師也是你能教育的？ 　　就特麼欠收拾！ 　　譚慧竹在古漢語、國學尤其是書法上有深厚的造詣。 　　這些年來對林清遠傾囊相授百誨不倦。 　　常以林清遠是她最得意的學生自傲。 　　譚慧竹也是子弟學校最美麗的女老師，教學水平那也是沒說的。 　　她的精力幾乎全都在班裡的學生身上。 　　她班上的學生就是她的兒女。 　　譚慧竹的班級連年是全校學習成績最好的班級。 　　對學生溫和親切，就是你想淘氣都不好意思。 　　不好好學習，譚老師不會批評你。 　　就是和風細雨忽閃著美麗的大眼睛，真誠的給你一碗接一碗的灌雞湯。 　　讓你覺得不好好學習， 　　你都對不起收發室敲鐘的大爺； 　　對不起全國上下億萬人民群眾； 　　甚至都對不起非洲的受苦受難的黑人兄弟。 　　學校裡有人就說：譚慧竹帶的班就是一隻母雞領著的一群小雞崽。 　　一步一步破殼沖天。 　　一把小提琴拉的如泣如訴，就是專業的也相形見絀。 　　常常是林清遠在邊上看書寫作業，譚慧竹拉琴。 　　當然也倒茶端水弄點好吃的哄著林清遠。 　　弄得丈夫葉大強打趣說：你不是老師，整個一個紅袖添香啊。 　　秦瑛看兒子給娘、老師都敬完了酒，領著兒子到了蘇琴和母親身旁： 　　“姑姑，我今天失禮了，得先可著我媽媽，她軍務繁忙，加上現在是非常時期，一會她就得走。 　　兒子，給外婆倒酒！” 　　林清遠給傅巖倒上一杯酒，再次跪下磕了個頭，拿起酒杯： 　　“外婆，外孫子給你敬酒！ 　　我祝外婆、不，我要讓外婆和姥娘，還有喬奶奶、喬大爺、叔叔嬸子都長命百歲，身體健康！” 　　一飲而盡。 　　傅巖也是端杯起杯一飲而盡。 　　剛才聽到了女兒秦瑛的話。 　　她知道女兒向來是不說絕對的話，更不輕易承諾什麼的。 　　尤其是這幾年在上層中樞工作，找書苑 ｗww.zhａoshuyｕaｎ.com更是謹言慎行。 　　今天女兒是真的和清遠母子連心連命了。 　　“北邊硝煙四起，戰雲密布。 　　今天盡管和至愛親朋、老部下正月初三新春歡聚，軍務在身，我三杯酒一杯也沒敢多喝。 　　但我外孫子的這杯酒，我必須喝！ 　　清遠，今後你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養好身體報效國家。 　　不負姥娘、外婆和在座各位叔叔、嬸子們的期待。” 　　提起桌上酒瓶給蘇琴、孫桂芬斟滿，又要給喬萬山等晚輩倒酒，葉大強趕忙攔住： 　　“老廠長，我來、我來。” 　　搶過酒瓶給大家斟滿。 　　“我傅巖十五歲正式參加革命，生生死死三十五年了。 　　我上過戰場帶過兵，從死人堆裡爬出來。 　　也曾在鬼子眼皮底下搞情報，九死一生。 　　部隊需要武器，上級讓我搞軍工。 　　那些年，梅工和小葉是知道的，支援抗美援朝一切為了前線嘛。 　　那可真是陪著機器轟鳴睡覺，摟著新槍啃窩頭。 　　我和我家老頭，包括我兒子女兒、兒媳女婿，一生殫精竭慮忘我奮鬥，都是為了國家和我們的人民、我們的親人。 　　我秦家無私無愧。 　　今天，我女兒對清遠說了：真有麻煩和災禍，媽和你一起扛！ 　　你們母子連心連命，讓我們感動。 　　在這兒，我也說一句： 　　為了報效家國， 　　這天下你大可去得！ 　　這世界你也大可闖得！ 　　真有什麼麻煩和災禍，整個秦家和你一起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