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很糟糕,但生活還是要繼續,工作也要繼續。 壓下了心底的煩躁,南則將共享單車停在路邊,往草地上走去,三十多人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上,臉上的驚恐已經在不知覺中變得平和,平穩的呼吸聲與呼嚕聲仿佛在說明他們隻是睡了過去而已。 做了最壞的打算,壓抑著抗拒的情緒靠近,卻看見了三十多個“復國組織的人”在自己麵前安穩睡覺,南則又開始感覺自己好像在夢裡了。 狠狠地捏了一把自己大腿,得到的痛覺反饋清晰而又強烈,打破了隻是在做夢的妄想。 動手嗎? 三十多個復國組織的人,昏迷不醒/安穩入眠的人,隻要稍微動用魔力,就能將人類脆弱的身體停止掉呼吸。 又陷入了這種可悲的局麵,這次可沒有代表大義的人在身邊催促著動手,自己也不用著急下定決心,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思考。 南則坐了下來,身體陷入柔軟的草地當中,燥熱的陽光照射下來,隻能由微風壓下不斷冒出煩躁。 “這些人,是復國組織的人不錯。” 眼前入眠的三十多人,大都身穿著警服,還都是些年輕的警員,其餘的男女老少有著幾分湊數的感覺,可能是靠近過來的途中被捕獲強製洗腦的平民。從他們在麵對格裡戈拉的時候,那份了解施法體係而產生的恐懼,行為中無法隱藏的癲狂,都能證明是復國組織的特征。 以警員居多的成員來看,這次阿尼瑪帝國的主要成員以警員為主,也就是說冷舟市的警局這次已經不可信了,相當糟糕。更糟糕的是,也不適合將警方準備中的善後工作取消,如果表露出了這種意思,就相當於表明了協會已經知道阿尼瑪帝國的人員構成,很容易提前引發動亂。 根據這些人操控魔海後,波動的幅度與衰減的幅度進行估算,大致可以推算出這裡的三十多人的大腦超頻與同頻就能操控三分之一的冷舟市魔海。 這是一個驚人的數值,現在對於平靜魔海的數據與計算都並不完全,許多東西都不明確。但大體可以估算出,隻需要操控四分之一左右的冷舟市魔海,那麼就算是以最低效使用魔力的古魔法體係來操控魔海,把整個冷舟市給炸上天也都是綽綽有餘。 如果不是格裡戈拉遏製住了魔海波動的擴散,沒有讓除了協會的儀器與南則以外的東西或是人感知到,冷舟市內的復國組織就算人數比來騷擾格裡戈拉的人數要少,此時也已經可以嘗試引發動亂了。 幸好有格裡戈拉,對於他會出手幫助聯邦的可能是對的。 “他看了我一眼。”想到這裡,南則突然一怔,心緒被過去一樣的場景引動之後,他無意識地忽略了本應該最被重視的情況,“異常目標格裡戈拉看了我一眼,然後才走掉的,這是為什麼?” 已知,異常目標格裡戈拉具有超乎常理的施法能力與未知的技術,並且可以隨意地操控魔海,並且是整個冷舟市的魔海。 冷舟市的魔海平靜化之後,與周圍的魔海是有些不一樣的——與冷舟市外的區域接壤處,魔海呈現完全不相連的狀態,就好像是木製的地板與大理石的地板拚到了一起一樣。而冷舟市邊界的魔海與市中心的魔海卻是完全一致的,格裡戈拉是完全一視同仁地凈化了整個冷舟市的魔海,並沒有超出冷舟市的界域,跟地圖上別無二致。 冷舟市的界域自然是不規則形狀,對於個體的人類而言是廣袤而又巨大的,格裡戈拉能夠精確地把控這個距離,把握整個形狀,施法的範圍已經大到令人頭皮發麻,而且還與現代施法者的超視距施法是不同的類型。 現代的超視距施法是經過坐標計算,進行類投擲的邏輯進行施法,而格裡戈拉則是像在自己房間裡施法一樣愜意而輕鬆,隻是瞥了一眼就知道應該要多大的範圍,完全是以人力與衛星製導進行對比。 “這樣的存在,特意看了我一眼?” “他應該完全知情我的存在,他肯定‘看見’了我用強化術,看見了他製服這些人的全過程。” “隻是無意識看了一眼嗎?還是表明自己知道正在被觀察?” “到底是什麼意思?” 南則把頭發撓亂,感覺腦子有些不夠用了,恨不得多長幾個腦子來思考當前的情況。 然後就放棄了思考。 “我隻是個莽夫,思考這些乾什麼……讓信息部那些家夥來動腦子好了。” “喂,貝拉小姐?是,我是南則,這裡有三十多個復國組織的人昏迷了,麻煩你帶回去審問一下。” “啊?我也要回去做口供?有點累了,等我睡個午覺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