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德想要推開這疑似瘋癲的老人,但對方弱不禁風的身子骨又令他不敢用力,雖然一個住在荒野鄉村的老頭對一個修行者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但這不符合特德的行事風格。 兩個人拉扯半天,反倒是越貼越緊。服務員一看趙老頭影響到客人,也上來幫忙,可趙老頭卻爆發出這個年紀不應有的巨力,硬是沒有拉開。 就在三個人扭成一團的時候,弗烈茲卻突然說:“我想起來了,確實有方法可以讓所有人遺忘特定的人,但那涉及到一種罕見的狛獸。” 夏蘇說:“我的記憶中好像沒有具備這樣能力的狛獸。” “你們錄入的芯片應該隻涉及戎城和哈裡城附近,自然沒有其他區域狛獸的資料。我也是聽說的,多年前我曾經去過西部戰線執行任務,那邊就有名為忘鼠的狛獸。” 忘鼠是一種隻比一般老鼠大一點的狛獸,本身也沒有什麼戰鬥力,特殊的是他的血液。如果有人喝了它的血,就會讓一定範圍內所有人忘記他,並且會在記憶中對這種“忘記”自行合理化。比如身先士卒的將領喝了忘鼠血,其他人記憶中身先士卒的就會換成別人,讓這個人合理的消失。 陳斌枘忍不住感嘆:“竟然還有這樣神奇的能力。” 夏蘇說:“倒也不意外,狛獸之所以區別於一般動物,就是因為它們和修行者一樣也掌握了‘天罡’,它們要是沒有傲人的戰鬥力又沒有特殊能力,那才很奇怪。” 特德說:“也就是說,老頭的話有可能是真的?” 夏蘇反駁說:“可是也沒道理別人都忘記,隻有趙老頭還記得吧?” 弗烈茲補充說:“確實存在感情深刻到一定程度的人可以克服忘鼠能力的先例,也可能是超過了自行合理化的範圍。” 特德吐槽道:“可說了這麼多,不是跟沒說一樣?就算老頭說的都是真話那又怎麼樣,我們沒有必要管這件事。” 夏蘇勸道:“如果是真的,老人家多可憐啊。所有人都忘了他女兒,隻有他一個人記得,卻被當做神經病。” 弗烈茲說:“我們現在是被老板雇傭的保鏢,要做什麼還得老板說的算。” 最後的決定權,理所應當的到了陳斌枘手中,而人善心軟的陳斌枘,毫無疑問不會袖手旁觀。 “我見不得老人家這個樣子,遇到就是緣,反正我們的行程也並不急。如果有額外的戰鬥和付出,我會追加酬金” 老板的話如此合理,特德小隊就臨時接下趙老頭這件事作為一個職業小隊的隊長,精打細算的特德還是要盡可能將利益最大化。 “老人家,你要不要先發個懸賞,我們接下來再幫你忙。” 趙老頭說:“可是老頭我也沒錢發懸賞,要是有錢,我早就雇人去找我姑娘了。” “不用錢,可以直接發布免費任務,這種任務雖然沒有懸賞金,但我們完成的話還是會獲得狩獵積分。您有個人終端嗎?” “老頭我見都沒見過那種高端貨。” “夏蘇,你帶老人家去最近的巡獵者分部提交任務申請,弗烈茲、老板,我們三個去老人家住的地方調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趙老頭家距離餐館不算遠,是一座混合了木頭、磚塊、石頭和泥等多種材料搭建的一層平房,是荒野上最常見的普通民居,到處都是後期修繕的痕跡,甚至能看出占據房子主要麵積的部分屬於後期加蓋,和另一部分相比明顯少了很多風沙的磨損。 小鄉村的居民經常是夜不閉戶,一方麵不怕小偷,鄉上的人都互相認識,而且知道大家都是窮光蛋,也沒什麼可偷的東西,另一方麵如果真出了突發情況,還能方便逃走,有的時候快一秒生,晚一秒死,荒野就是這樣一個殘酷的地方。 在趙老頭家轉了一圈,陳斌枘逐漸相信了老頭的話,同一座屋子裡的兩個房間呈現了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趙老頭住在房子陳舊的部分,那個加蓋的大屋就是女孩子的閨房,房子裡到處都是年輕姑娘生活過的痕跡,這些細節很難偽造。 “除非這趙老頭精神分裂,有一個女孩的雙重人格,不然這些痕跡無法偽造,老頭說的很可能是真話。” 三個人正討論著,趙老頭對門的房間裡走出一人,身披獸皮、肩上扛著用木棍和石頭自製的武器,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看起來應該是個獵戶。 弗烈茲眼前一亮,立刻湊過去。陳斌枘以為弗烈茲是想要打聽趙老頭的事情,但沒想到弗烈茲開口卻是想要買東西。 “有沒有獸肉之類的食材可以賣我一些?” 獵戶一聽有上門的生意,還是外地人,表現的相當熱情,手中打獵的武器往門邊一扔就引著弗烈茲往屋裡走,獵戶家到處都是處理好的各種肉類,有風乾有煙熏,飛禽走獸應有盡有。 獵戶一樣樣介紹著這些肉類,雖然他已經盡可能的美化了形容的語言,但陳斌枘聽完之後感覺全都不太妙的樣子。 弗烈茲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後每種肉都買了一些。鄉村裡的荒野人大部分沒有個人終端,沒法線上轉賬,但弗烈茲早有準備,乳白色的城幣在桌上堆了一個小山,他給的錢顯然要高於肉類的價格。 “額外向你打聽個事,多的錢就當小費了。”弗烈茲指了指窗外趙老頭的家,說:“你對你這鄰居了解多少?” “你問我師父?他招惹到您了?我替他給您賠個不是,他這幾年精神和腦子都出了點問題,每天瘋瘋癲癲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他一個老頭計較。” 沒想到歪打正著,這獵戶不但是對門鄰居還是趙老頭的徒弟,從這人口中應該可以得到有用的信息。 對於趙老頭的女兒,獵戶和鄉裡其他人的說法沒有什麼區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從來沒見過趙老頭有什麼女兒,隻當是趙老頭發瘋的癔癥。 陳斌枘問:“趙老頭擴建房子是什麼時候?” 獵戶,說:“應該就是這兩年的事情,我記得還幫師父忙了好幾天。” “那你還記得他為什麼要擴建房子嗎?” 獵戶思考良久,說:“我還真不太清楚,可能是嫌住的條件太差,想要改善一下吧。” 獵戶能提供的有效信息就隻有這些,告別獵戶後,特德問陳斌枘:“老板,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基本可以確定趙老頭的女兒確實存在,至少有個女孩在他家裡。但如果趙蓉是親生女兒,趙老頭從小把她養到大,兩年前才擴建房子似乎又有點不合理。” 弗烈茲附和道:“根據趙老頭所言,他女兒已經成年,那兩年前最低也已經十六歲,這個年紀才和父親分房睡確實有點晚。” “而且這整件事缺少最重要的一環。”陳斌枘說:“女孩的媽是誰?” 特德恍然道:“這真是個重要的問題,我竟然忽略了。我去把獵戶抓回來問問。” “這麼重要的事情,尚若他知道,應該早就提及才對。而且問獵戶不如直接問趙老頭,看他怎麼說。” 弗烈茲用個人終端聯係夏蘇,可是一連打了三次,夏蘇卻根本不接電話。 “可能是正在沒信號的區域,這在荒野上很常見。”弗烈茲解釋說。 見兩個隊友都不著急,陳斌枘也沒有多擔心夏蘇。 三人又在趙老頭家附近打聽了一番,但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