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這話,你覺得我們會信嗎?”陳斌枘說著又踹獵戶一腳,這一腳把他踢得滾出去好幾圈。 特德對陳斌枘的推理過程表示懷疑,說:“就因為他一句話說的有點模糊,你就判斷他是兇手?” “足夠我懷疑並詐他一下,你看,這不詐出來了。”陳斌枘雖然不講道理,卻又合理。 “那要是詐不出來呢?” “那就換個方法再詐一次,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接下來到刑訊逼供的環節了。” 在毆打和威脅下,獵戶一五一十的講出自己的所作所為,隻是他所說的並不是陳斌枘最期待的內容。 一切還要從趙老頭發瘋前說起,大約在那之前兩三天的時候,獵戶在趙老頭家附近撿到一個裝著紅色液體的小瓶,當時他並不知道裡麵裝的什麼,隻是覺得那管液體看著很漂亮,似乎有神奇的吸引力,本著荒野人有用沒用先收著的習慣,就把這小瓶偷偷撿走。 然後趙老頭就開始到處說女兒消失的事情,由於獵戶對趙蓉的記憶也被清除,也隻當趙老頭是發瘋。可是昨天聽到弗烈茲說關於忘鼠血的事情,他突然醒悟,說不定自己當初撿到的就是導致趙蓉消失的忘鼠血。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獵戶就趁著給大廚送食材的機會,想騙他喝下忘鼠血,沒想到大廚非常謹慎,在一次次被誘導的過程中反倒產生懷疑,也想到了白天從外鄉人那聽到的傳說。 見事情敗露,獵戶決定軟的不行來硬的,兩個人在飯店的後廚廝打了起來,也就造成了後廚現在狼藉的樣子。最後還是獵戶略勝一籌,成功將血灌進大廚的體內,並打暈大廚囚禁在自家的地窖裡。 當天晚上他還約幾個朋友在家喝酒,目的就是不經意的提起大廚,看看其他人對大廚還有沒有記憶。 結果讓他非常驚喜,忘鼠的血起了作用,真的沒有人記得大廚。如果不是太過高興忘了再多問兩句朋友對飯店的記憶,他說不定就能躲過陳斌枘的釣魚。 萬幸的是,此時大廚還被關在地窖裡,獵戶還沒有想好怎麼對他下殺手。 服務員小哥沖上來想要給獵戶兩拳,但是被特德拉住。他質問道:“你為什麼要害我爹?” 獵戶回答說:“也沒什麼,賭錢欠的太多,就找你爹拆借了一些,現在還不上,你爹卻什麼都沒說,他就算堵著我家門罵我也好,他越是什麼都不說我越不知道他要怎麼搞我,隻能先下手為強,以絕後患。” “你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別人不找你要錢你還反過來要殺人?”特德氣憤的說。 “本來我也沒想過殺人,但那血落在我手裡,不用白不用……不對,我還沒殺他,頂多隻是犯罪未遂!” 那服務員小哥怒火徹底被點燃,竟然掙脫特德的束縛,在獵戶臉上打了兩拳還踢了一腳,才又被人拉開。 陳斌枘問弗烈茲:“有什麼辦法能解除忘鼠血的效果?不然大廚回來也很難融入原本的生活圈,就不好辦了。” 弗烈茲說:“用一般的方法沒法解除,涉及天罡的層麵就隻能用天罡的方式解決,但我們中沒人有這個能力。” “要不求巡獵者出手?” 弗烈茲搖搖頭說:“這種小事他們不會有興趣,就讓那大廚當自己是第一天來到這裡吧,其實也沒什麼。” “好吧,也隻能幫到這裡了。” 陳斌枘說完對著鼻青臉腫的獵戶伸出手,後者以為陳斌枘又要打他,嚇得連連慘叫,半晌卻沒有拳頭落下來。 “叫喚什麼,我又不打你。把那瓶血交出來,不要跟我說你用完了。” 之後也如弗烈茲所料,獵戶的行為最大的後果就是從來按時開門、風雨無阻的小飯館今天歇業一天。至於大廚的人際關係需要重新建立這種事,對時刻掙紮在生存線上的荒野人來說,確實不算什麼。 “能活下來我已經謝天謝地了。”大廚如此說。 但趙老頭這邊的問題依舊,確認了趙蓉的存在,但依然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甚至因為持有忘鼠血這種古怪的道具,還給趙蓉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另一邊,夏蘇終於回消息,但並不是一個好消息,她在帶著趙老頭去附近大鎮上提交任務單的時候,遇到了不明身份者的襲擊,夏蘇沒受什麼傷,但是趙老頭卻被抓走了。 對於自己的失手,夏蘇卻顯得很淡定,隻有陳斌枘有些著急,匯合後抓耳撓腮的思考怎麼才能找到那名身份不明的襲擊者。 “老板,我做事你就放心吧,雖然沒打過那家夥,但我隨時都能知道他在哪。”夏蘇在個人終端上打開一個程序,上麵出現一張簡略的地圖,正中心一個藍點,東北方則有一個不停閃爍的紅點。 “我在他身上留下個追蹤定位器,隻要我們定好作戰計劃,就能立刻殺到他臉上。” 陳斌枘當時就覺得夏蘇妹子比以前還更可愛了幾分,不過他救人心切,沒時間製定什麼計劃。查看目標此時和他們的距離,決定道:“人命關天,我們路上再想作戰計劃,如果想不出來,就我們四個一起上也有一定勝算,拖得時間太長我怕趙老頭有危險。” “其實不用太擔心,那人和我打的時候還護著老頭,應該不會傷他性命。” 雖然夏蘇這麼說,但老板做的決定就是最終決定。 追蹤定位器最後的位置停在了一處荒野上的小屯子裡,由於夏蘇在購買定位器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自己能真的用上,隻防備不時之需,所以並沒有投入太多財力,隻是個便宜貨。 加上玄天的存在,這個沃恩奧特的科學家幾乎沒在航空航天領域進行開拓,自然不存在全球定位係統之類的技術,以至於定位的誤差足以覆蓋整個屯子以及周邊的幾座小山。 荒野上的人類聚居區從大到小依次是城、市、縣、鎮、郡、鄉、村、屯。鎮以下的聚居地往往不在官方力量的保護範圍,本身人口又不多,通常連自保都困難,唯二的安保力量是同時照顧一大片區域的巡獵者和以處理人類社會問題為主要職責的治安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荒野上這樣的郡、鄉、村、屯隨時可能被狛獸甚至是猛獸摧毀,任何時候一片廢墟都不奇怪,能生存下來全靠運氣,住在這裡的人但凡有一點辦法都想要搬去更安全的地方,人口根本發展不起來,形成惡性循環。裕米鄉是如此,眼前這個小屯子更是如此。 這處屯子裡一共就七八戶人家,每一家都大門緊閉,即使現在是所謂的白天,也聽不到有人生活的動靜。 特德說:“這好像是鬼村,還有人住嗎?” 弗烈茲說:“敲門看看就知道了。” 救人心切的陳斌枘對著最近的一扇門就是一腳,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但當他踹第二腳的時,木門卻突然打開,收腳不及的陳斌枘整個人跌進門內,還沒等他穩住身形,隻覺眼前寒芒爆閃,兩把黑色的利刃一左一右向他襲來。 陳斌枘努力向後彎曲腰背,企圖躲開,但前世今生都缺乏身體柔韌度的鍛煉,根本彎不下去。 幸好特德和夏蘇反應夠快,快速趕上各擋一邊,救下陳斌枘老板。 黑暗中的兩把利刃與戰鬥型錆裝剛一碰撞就變得粉碎,這種不明的武器顯然不如錆裝。 看清發起襲擊的人,特德和夏蘇也沒有繼續追擊,因為那是全身全臉包裹在黑色布料中的兩個人,看起來是一老一小,可能是祖母和孫女。她們全身上下隻有眼睛露在外麵,小姑娘的眼神裡充滿了警惕和恐懼。 陳斌枘也看清襲擊者的樣子,問道:“你們為什麼襲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