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到兩界山還是相當遠的,雖然騎馬疾馳來回也要二十多天。柳茂林回到京都就直奔回府,他一見到花羽鳳就問:“雨兒這幾天怎麼樣了?” “老爺你一路鞍馬勞頓,先洗洗,坐下喝口茶。”花羽鳳一邊幫柳茂林寬衣一邊說:“小紅快給老爺拿件乾凈衣服來。” “哎。” 這時早有人給端了盆熱水站在旁邊伺候著。花羽鳳把毛巾弄濕,擰乾,遞給柳茂林說:“你不在家這些天,雨兒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一次都沒玩蛐蛐,一心在讀書。” “讀書,讀書好呀。”柳茂林擦完臉,把毛巾丟到了盆裡,下人把盆端走了。 “可是他這讀書吧……”花羽鳳從小紅手裡接過衣服給柳茂林穿上:“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有什麼問題嗎?”柳茂林理了理剛穿上身的衣服。 “你先坐下喝口茶”花羽鳳把茶杯遞到他手上說。 柳茂林接過茶杯,坐到了椅子上。花羽鳳也坐到椅子上說:“你出去不久,雨兒就下床吃了飯。他吃完飯就一頭鉆進了你的書房,三天就把你書房裡的書全部看完了。緊接著就去了趟街市,買了一車書回來了。哦,除了書之外還買了把鵝毛扇子。然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白天也看,晚上也看。除了吃喝拉撒睡,其餘時間都在看書。他要是安安靜靜看也就算了,可他看著看著忽而長笑,忽而哀嚎,還時不時把他剛看的書丟進了火盆。這雖說是不玩蛐蛐了,可我還寧願他玩蛐蛐呢。” “你就沒問問雨兒?”柳茂林喝了口茶說。 “我哪敢問啊!”花羽鳳說:“現在你回來了,要不我們問問?” “嗯,讓我想想。這種情況是有點不對,但也不能任由他一直這樣下去啊!” 柳茂林想了一會對丫鬟小紅說:“小紅,你去把少爺叫過來。就說老爺回來了要見他。” “是,老爺。”小紅應聲出去了。 不一會,柳星雨走了進來。他一身白衣,左手拿著圈竹簡,右手搖著白羽扇。 柳星雨來到柳茂林跟前躬身說:“爹,我來了。” 柳茂林差點沒敢認,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柳星雨然後說:“雨兒,爹是有話要問你。” 眼前的柳星雨和過去的柳星雨判若兩人,柳茂林簡直不敢相信,就二十來天未見,柳星雨如同換了個人。 “爹,有話請問。”柳星雨說。 “雨兒啊,聽你娘說,你現在喜歡看書了。” “哦,就最近啊多看了幾本書,也談不上喜歡,還有幾卷書,看完了就不看了。”柳星雨說。 那個時候紙張剛運用不久,大部分書還都是竹簡,一車書也就相當於現在十幾本書。 “雨兒,那你看書是不是想考取功名啊?”柳茂林說。 “不,我不想當官。”柳星雨說。 “那你書看完了,想乾什麼呢?”柳茂林說。 “不知道。過幾天去街市上看看有什麼可乾的,合適的就乾乾,也算是找了份工作。” “工作?”柳茂林詫異的問。 “哦,就是做做下人。” “做下人!就這樣,你就想這樣過……”後麵的話沒說出來。 “這樣也挺好。”花羽鳳打斷了柳茂林的話,並且她的手抓住了柳茂林的胳膊。 很明顯柳茂林正要發火。 柳茂林看了一眼花羽鳳,心知肚明,隨後對柳星雨說:“好吧,就這樣吧,你去讀書去吧。” “爹,娘,那孩兒去讀書啦。”柳星雨轉身朝門口走去,沒走幾步他聽都了蛐蛐的叫聲。他停下腳步說:“小紅,我不是叫你把蛐蛐扔了嗎?” “哦,少爺你是說了要扔了蛐蛐。”小紅有點膽怯:“可我又怕少爺過幾天要找蛐蛐玩,找不到就會打我罵我,所以沒敢扔。又不敢亂放,就放在客廳裡了。少爺我現在就去扔了它。” “哦,不要扔了,你把蛐蛐給我吧。”柳星雨說。 “是,少爺。”小紅在客廳的角落裡提起了一串小籠子。 柳星雨接過蛐蛐出了客廳。 “唉——”看著柳星雨走出去了柳茂林一聲長嘆:“這哪裡是換了個人,這不還跟以前一樣。” “你先喝口茶,消消氣。我還有話跟你說呢。”花羽鳳說。 柳茂林把茶杯端了起來,看著花羽鳳。 花羽鳳說:“雨兒從馬上摔下來昏迷不醒,大夫說他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可把我嚇壞了。這麼多年我這肚子一直不爭氣,沒能給你再添一男半女。我們就雨兒這麼一根獨苗,若雨兒真出了點事走了,那你們老柳家可就斷了香火了。所以啊,我這些天來一直在想,得趕緊給雨兒說門親事,好讓他早點成親,給我們添幾個孫子孫女,這樣我也就安心了。” 柳茂林喝了口茶點點頭說:“嗯,雨兒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成親了。” “老爺,你是贊同啦!”花羽鳳含笑說:“不知哪家大家閨秀待字閨中好配我家雨兒,好上門提親?” “就你兒子這樣還大家閨秀?” “我兒子怎麼了?我兒子不是你兒子呀!你一個堂堂的大將軍,朝中三品大元,就不能給兒子娶個大家閨秀?” “哎呀,你不要生氣,我又沒說不找大家閨秀,這事容我好好想想。雖然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不一定有,但是一般人家的大家閨秀總還是可以的。” “但是也不能太差了。” “今天就先這樣,明天還要上朝呢。我也累了,先歇歇,等明天早朝回來後再說。”柳茂林說。 “好,好,先休息,明天再說。” 宇朝。第二天早朝大殿上,就聽工部尚書說:“陛下,我宇朝自開國以來,我朝年年南方水澇,北方乾旱,更有些年頭或南方顆粒無收或北方顆粒無收。所以在我大宇朝的疆土上,饑民,難民隨處可見。陛下,在這樣的情形下和西楚比國富民強,無異於把我朝邊境的十五座城池拱手相送啊!” “難道眾卿就沒有治理這年年水情旱災的諫言和謀略嗎?”宇帝說。 “陛下。”禮部尚書站了出來:“這水澇旱災實乃天災,並非人禍,所以治理不了。除非祈求上天,得蒙上天垂愛,叫我朝來年風調雨順……” “一派胡言。”還沒等禮部尚書說完宇帝大怒:“你堂堂的禮部尚書就隻能想到這些?退下。” 禮部尚書趕緊低著頭退到人群中站立。 群臣都低頭無語,過了一會,丞相陸納海慢慢的站了出來。 “陛下,”陸納海說:“剛才尚書大人的話確實有點不妥,那隻是他在情急之下一時無心之語,還請陛下息怒。唯今之計隻能看三年之後,他西楚民情生計是否比我朝勝出許多。” “丞相之意就是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就隻能聽天由命。隻盼他西楚也和我們一樣民情不好,這樣就保住了朕的疆土不失?”宇帝說。 “陛下,我朝開國二百多年來從未有哪一年把水澇旱災治理好過,所以在這三年也不可能治得好水澇旱災。陛下應早做打算,三年一到魔君也會被真正的靈劍之主所殺。到時候,倘若西楚民情真的比我朝好上許多,陛下也可不必給他十五座城池,陛下還可舉刀兵攻打西楚。” “你是叫朕失信於天下?”宇帝說。 “陛下,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那日在七階峰上陛下實在不該不聽老臣之言啊。”丞相話音剛落,群臣就在下麵炸了鍋似的低聲說。 “唉!陛下不該呀。” “唉!陛下中計了。”等類似的話。 “夠了,都給朕住口。”宇帝一拍桌子:“朕叫你們來是要給朕出謀劃策的,不是叫你們來埋怨朕,指責朕的。既然你們不能為朕分憂,我就找能為朕分憂之人。郝四喜。” “老奴在。”郝四喜是太監總管,常年陪伴宇帝左右。 “起筆理文。”宇帝說:“朕要出榜招天下有才之人為朕出謀劃策,治理這年年水災旱情。朕就不信,朕的大宇朝就找不到一個能人。倘若有人能把水災旱情給治好了,朕就封他做本朝第一重臣。” 宇帝停了一下又說:“今天眾愛卿回去要好好想想這水災旱情該如何解決,明日早朝朕不希望再聽到像今日之言。退朝。” 柳茂林從朝堂下來就直接回了府,他剛坐下。夫人給他遞了杯茶說:“今日朝堂之上怎麼樣?” 柳茂林搖了搖手:“一片混亂,不提也罷。” 他喝了口茶說:“我們說說雨兒的婚事。” 花羽鳳一聽來了興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立刻坐了下來說:“老爺可是想到了哪家閨女?” “譚江浦,譚家的千金譚靈兒。” “譚江浦是誰?” “就是京城府尹衙門裡當差的捕頭,一個從七品。” “怎麼是個捕頭家的閨女?你就不能找個官大一點的人家閨女?” “你就得了吧,就我們雨兒有哪家大人的閨女肯嫁。也就這譚江浦,我還可以舔著這張老臉去說。” 花羽鳳雖然有些不悅,但一會過後又問了句:“這譚靈兒你可曾見過?” “嗯。”柳茂林說:“有一次譚捕頭要去捉拿一個大盜,怕捉不住,被他跑了,請我去幫忙。他閨女也去了,武功還不弱,輕功更是了得,恐怕都在你之上。聰明伶俐,人也長得挺標致,年齡比雨兒小兩歲,今天上朝經過衙門口突然想了起來。” 花羽鳳略一沉吟:“那你可知這女孩人品怎樣?” “這個不知道,但是他爹譚江浦在衙門裡當差二十來年了,為人勤勤懇懇,我想他的閨女也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吧。” “要真是這樣,倒也挺好,還會武功,等有了孩子也可教我們孫子練武。雖然現在譚江浦隻是個捕頭,以後你幫幫他,讓他官也往上升升。”花羽鳳麵露喜色說:“老爺那你就趕快去上門提親吧!” “也不用這麼急,等到了午後再去。”柳茂林說:“這會他在衙門裡忙,若不出意外的話,到了午後他衙門裡的公差也就忙完了,回到了家。這時候我去正好能遇上。” “嗯嗯,還是你考慮的周到,午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