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譚府後院花園裡,譚靈兒獨自一人在練劍。 忽見一個丫鬟急奔過來:“小姐不好了。”邊跑邊喊:“小姐,不好了。” 譚靈兒收住劍招站住,丫鬟也到了跟前:“小姐,不好了。” “蘭兒,你每天就知道一驚一乍的。”譚靈兒說:“什麼不好了?說。” 蘭兒說:“小姐,有人上門來給你提親了。” “提親?給我提親有什麼不好的啊?” “你不知道上門提親的是誰。” “提親的是誰?快說。” “就是那個大將軍柳茂林。” “他來給誰提親?” “還能有誰啊,當然是他家的那個傻兒子柳星雨啊。” “就是那個整天就知道玩蛐蛐,一點武功也不會,騎馬摔下來好幾天不省人事的傻子?” “是的,就是他。” “我還聽說他醒了之後,不再玩蛐蛐,卻玩起了書?” “對,就是他前幾天還買了一整馬車的書回去,街上所有看見他一次買那麼多書的人都在笑他。” “我不嫁,我絕對不會嫁給這麼一個傻子。”譚靈兒說著就要往前院跑。 但沒走幾步就被一個夫人攔了回來:“靈兒,不要去。” 譚靈兒看著夫人說:“娘,我可不同意。” “靈兒,你放心,娘也不同意,你爹也不同意。” “那爹是不是回絕了?”譚靈兒麵露喜色。 “哪能就這麼一下子回絕人家!他可是本朝大將軍,官居三品,他夫人也是有功於朝廷,被封為一品夫人,官居四品。一下子回絕多不給他麵子呀,所以你爹說讓你們兩個孩子見上一麵,看孩子們是否都有意。” “都不同意,還要見上一麵。”譚靈兒鼓起了嘴:“我不見。” “這可不行,已經說好了明天上午在三江樓二樓的甲字號雅間見麵。”夫人說:“你要不同意,明天見了麵就直說,這樣就回絕了這門親事。” 柳茂林從譚府出來就回了家,一到家就把事情的經過跟夫人花羽鳳說了一遍。 隨後叫來了柳星雨。 柳星雨來到二人座前躬身說:“爹,娘,找孩兒有事要說?” “嗯。”花羽鳳說:“雨兒你先坐下,我們慢慢說。” 柳星雨坐到了二人對麵的椅子上,搖了搖扇子。 “雨兒呀。”花羽鳳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也到了該成親的時候了。剛才你爹出去給你提了門親,說好明天早上在三江樓二樓的甲字號雅間和那個女孩子見上一麵。” “相親?又是相親?”柳星雨說。 “又是相親?”花羽鳳詫異地問。 “哦,我是不太喜歡相親,故有此一說。”柳星雨心想:既然怎麼都繞不開相親,那就相一個唄。想到這就說:“既然爹都已經說好了,那就去見見吧。” “嗯。”花羽鳳和柳茂林對望了一眼,都露出微笑。 “娘,那女孩叫什麼名字?”柳星雨說。 “譚靈兒。” “她是乾什麼的?”柳星雨說。 “她一個千金小姐能乾什麼。”花羽鳳說:“就是待字閨中,偶爾幫她爹抓抓壞人。” “抓壞人?也就是說她會武功?”柳星雨說。 “嗯。”花羽鳳說。 “那她爹是乾什麼的?” “她爹是衙門裡的捕頭。”柳茂林說。 “她長得怎麼樣?” ”非常的漂亮。”柳茂林說。 “也還行吧。”柳星雨說:“不過話我們先說好,見麵歸見麵,我可不一定答應這門親事。” “嗯。”柳茂林說:“她爹譚江浦說的話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 三江樓是一家相當大的酒樓。 第二天,柳星雨推開三江樓二樓的甲字號雅間的門,就看見譚靈兒穿著丫鬟的衣服,蘭兒穿著小姐的衣服坐在一張方桌邊。 柳星雨走到方桌邊,搖了搖扇子,在譚靈兒的對麵坐了下來,微笑著看她的臉。 蘭兒先開口說話了:“你就是大將軍家的公子柳星雨?” 柳星雨隻是搖著扇子,麵帶微笑地看著譚靈兒,沒有回答。 “我家小姐在問你話呢,你老看著我乾嘛?”譚靈兒說。 “小姐,在下正是柳星雨。”柳星雨沖著譚靈兒一抱拳說。 “小姐,他認出你來了。”蘭兒驚呼。 “閉嘴,笨蛋。”蘭兒嚇得趕緊站了起來,到了譚靈兒身後。她咬了下嘴唇,看著柳星雨的眼睛裡有了色彩。 “沒想到被柳公子一眼就看穿了。”譚靈兒笑了笑說:“還是小看了你。” “好說,好說。” “不知我們什麼地方沒做好?被公子一眼識破。” “小姐和丫鬟一起出到外麵時候通常情況下,都是小姐坐著,丫鬟站著,就像現在這個樣子,而我進來的時候卻看見你們都是坐著的。” “這也不能斷定我就是小姐呀,我們不能雖是主仆,卻情同姐妹?我坐著,她也做著。” “這個當然有可能,但是她在說話之前有意無意先看了一下小姐你。”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就確定了吧?還有其他的理由嗎?” “當然還有,就是氣質。” “氣質?什麼意思?” “氣質。”柳星雨搖了搖扇子:“怎麼說呢,氣質這個東西是人與生俱來的。你從小就是個小姐,第一次裝丫鬟自然裝的不像。你往那裡一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身份不簡單,多半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她是個丫鬟,第一次裝小姐自然也裝不像,她往那裡一坐,雖然穿著小姐的衣服,但怎麼看也還是個下人模樣。” “就這些?”譚靈兒說。 “這還不夠。”柳星雨搖著扇子,看上去很得意的樣子,含笑看著譚靈兒。在柳星雨心中還有一個理由:哪有丫鬟比小姐還好看的。 譚靈兒看著柳星雨得意的樣子,恨不能一拳打過去。無語了好一會,她冷哼了一聲,站了起來:“蘭兒我們走。” 柳星雨出了三江樓上了馬車往回走。 馬車轉過一條馬路沒走幾步,馬車就停了下來。 隻聽馬車外一人呼道:“馬車裡姓柳的小子給我出來。” 柳星雨一挑車棚門簾走下了馬車。 馬車前站著兩個拿著劍的黑衣蒙麵人,二人都身材嬌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兩個女子。 柳星雨往馬車前看看,又往馬車後看看,樂了。 “你找什麼呢?是我們攔了你的馬車。”站在前麵的黑衣蒙麵人說。 “我知道。”柳星雨搖著扇子含笑說:“我隻是沒想到二位姑娘還挺厲害的,居然把整條街的人都嚇跑了。” “什麼姑娘,姑娘的,我們是劫匪。” “劫匪呀,那二位女劫匪可是找錯人了。柳某馬車裡什麼東西也沒有,柳某身上也沒有銀兩,豈不讓二位空手而回。” “沒有銀子沒關係,隻要你給我們打一頓就成。”說完黑衣蒙麵人舉手就要打。 “哎哎哎!”柳星雨趕緊後退兩步:“我和譚大小姐往日無仇近日無怨,就剛才見了一麵,怎麼就要打柳某?” “小姐,我們又被他認出來了。”後麵的黑衣蒙麵人說。 “蘭兒······”譚靈兒氣得一跺腳。把臉上的麵巾拉了下來,對柳星雨說:“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哦,這次更簡單,在小姐的左耳下脖子上有一顆黑痣。” “無恥,流氓。”譚靈兒一拳就朝柳星雨打了過來。 柳星雨搖著扇子,站在那裡絲毫沒有要躲閃的意思。他麵帶微笑看著譚靈兒的粉拳朝自己麵門奔來。 就在譚靈兒的拳頭離柳星雨的臉不到一尺的時候。“住手。”馬車裡傳出一聲低沉的斷喝。 拳頭停在了柳星雨眼前。車棚門簾一掀,從裡麵出來了個人。 “爹。”譚靈兒趕集把手縮了回來。 “老爺。”後麵的蘭兒趕緊把麵巾拉了下來。 “胡鬧。”譚江浦走了下來,站在柳星雨和譚靈兒中間對譚靈兒說。 “爹,你怎麼來了。”譚靈兒後退了一步。 “剛才柳公子派人來叫我保護他回家,說有人要打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還不信。不想還真有人要打他,更沒想到的是這個人居然會是你。”譚江浦有點生氣:“還不快給柳公子道歉。” “哼。”譚靈兒把頭一扭,鼻孔朝天,哪裡會道歉。 “你……”譚江浦真怒了。 “哦!譚捕頭不要生氣。”柳星雨趕緊說:“剛才隻是令千金和柳某開了個玩笑,她也不會真要打我。這個道歉嘛,也沒必要。” “還不快謝謝人家柳公子。” “我才不稀罕呢。”譚靈兒對柳星雨說:“姓柳的,若想娶到我,除非你能勝過我手中的劍。”說話過程中把劍舉了起來。 “若要娶你,又有何難。”柳星雨說。 “此話當真?”譚江浦說。 “哦,我是說娶她何必這麼難。”柳星雨說。 “無賴。蘭兒,我們回去。“說完譚靈兒扭頭就走。 “小姐——方向反了。”蘭兒壓低了聲音說。 譚靈兒立馬掉頭,跟柳星雨插肩而過的時候。“哼。” 蘭兒緊跟在後麵,不時回頭看上一眼。 看著兩人走遠,譚江浦說:“我代我家小女謝謝柳公子的海涵。” “譚捕頭言重了。”柳星雨抱拳躬身說:“柳某還要謝謝譚捕頭一路護送。” “柳公子不必客氣,我家小女已經回去了。想必柳公子這一路回府的路上再無人要打公子了。譚某還有公事在身,就此告辭了。”譚江浦一抱拳。 “譚捕頭後會有期。”柳星雨抱拳說。 譚江浦轉身走了,柳星雨也上馬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