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識字與行醫(1 / 1)

灰衫傳 花三月下 4111 字 2024-03-16

這世上有很多道理,每個道理都是前人總結出來的深刻經驗。有教你麵對坎坷,有教你自強不息,有教你相處之道,也有教你如何成為一個善良的人。但試問誰人又能真真正正的做到,每個人的際遇也不盡相同,就像那句常語,我聽過很多道理,卻依舊過不好這一生。   隨著對玉虛子道長的了解,林庸越發覺得這樣的人不該在這窮鄉僻壤之中。玉虛子自述三歲便被師傅帶到伏牛觀,一直與師傅兩人在這觀中生活,所行之事與如今並無差異,用給周圍村民行醫和教授稚童的方式來換取一些日常所用之物,偶爾也到周圍山中采藥。但生老病死不可避,在玉虛子二十二歲那年師傅仙逝,此後玉虛子便獨自一人守著這道觀。   當日遇見林庸的山穀也是玉虛子道長師傅的手劄中記載有碧晶果,恰巧山下劉老兒被瘋牛所傷,急需大補元氣之物,玉虛子便冒險下去。   從青牛鎮回來過後,花菜不知從哪兒又冒了出來,似乎害怕責備的緣故,尾巴甩的渾圓,對林庸極盡討好。   轉眼間到了臘月初五,值得一提的是,此方世界的記歷之分與林庸原先所在的陰歷相同,也有二十四節氣之說。   今天是山下孩童到道觀中學習的日子,玉虛子一大早便在主殿中用銅盆燒好炭火,準備好五個蒲團。弄完這些過後,便笑意盈盈的站在道觀門口。林庸也想看看他的幾個同學是什麼樣子,便帶著花菜站在玉虛子傍邊。   第一個到來的是一個胖胖的男童,約莫七八歲的樣子,小臉被凍的通紅,身上的棉襖已看不出原本顏色。小胖子看見玉虛子身旁的林庸與大白狗白菜,似乎想問什麼,或許是內向的緣故,終究沒有問出,向玉虛子鞠了一個躬便進入主殿找了一個蒲團坐下。   “這是村子裡謝屠夫的小子,姓謝名歡,不過平日裡都叫他胖墩。”玉虛子向林庸介紹到。   話音剛落,隻見又有三個孩童蹦蹦跳跳的上來,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紅綠相間花棉襖的女童,和剛才的小胖子差不多歲數,身後的跟著兩個年紀略小的男童,其中一個林庸還見過,便是那劉老兒的孫子。   隻見為首女童風風火火的跑到玉虛子麵前,鞠了一個躬,說了聲:“道長好。”看向向一旁的林庸和白菜,似乎對突如其來的陌生人比較好奇,但花棉襖女童膽子極大,便要伸手去摸白菜,白菜下意識的往林庸身邊縮了縮,躲開了女童的撫摸,女童也不氣餒,乖巧的向林庸問道:“這位哥哥,我能摸一下你的狗嗎?”水靈靈的大眼充滿了期待。   “好了,小酥兒休得胡鬧,乖乖進去坐好,貧道要開始授課了。”玉虛子笑道。   聽見此話,女童念念不舍的進入主殿。“你也進去坐下吧。“玉虛子向林庸說道。   “今天開始之前,先向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林庸,比你們年長幾歲,旁邊是白菜,以後就會在道觀中生活。”玉虛子朗聲說道。   這個世界的啟蒙教學與千字文類似,林庸對一些字還是認識,便很快跟上了老道的教學進度,隻是用毛筆書寫對林庸頗為困難,好在幾個孩童也寫的歪歪扭扭,但玉虛子的字寫的極好,饒是林庸這個半吊子也能看出筆若遊龍的感覺。   三十歲的靈魂,十一二歲的身軀,使得林庸很難融入這個小團體。花棉襖的小姑娘叫蘇酥,聽老道說是山下村子的外來戶,劉老兒的孫子叫劉治,名字還是老道給取的,而另一個男童叫胡一,胡一有個還在繈褓中的妹妹叫胡二,也是世代居住在山下村子中。   小蘇酥的性格頗為活潑,其餘四人就有些內向。為了想摸到白菜,小姑娘一口一個林庸哥哥的叫著,林庸也拗不過,便讓白菜趴下讓小姑娘摸一下。一聽這話,小姑娘顯得極為興奮,招呼著三個小夥伴便圍著白菜摸了起來,起初三個小男孩看著體型龐大的白菜還有些膽怯,但看著小蘇酥的動作,也漸漸放開了許多,白菜也比較配合,在林庸眼神示意下沒有做什麼過激的動作。   午飯是林庸下的廚,不為別的,林庸嫌棄老道隻會煮各種粥,但這又不敢明著說,便主要要求。見觀內還有一些熏臘肉和冷饅頭,便把冷饅頭切成一片一片的用油煎了煎,撒上一些食鹽,臘肉隻是簡單的用水煮熟切片,六人一狗吃的滿嘴流油,極為滿意。   轉眼間一天的授課結束了,趁著天還沒有,老道便敦促四人下山,臨走的時候,小蘇酥似乎有心事,扭捏的走到老道跟前小聲說道:“道長明天能來我家一下嗎,李叔叔腿疾又犯了。”老道見小姑娘一臉希冀,便答應了。   見大事已了,小姑娘又恢復了活潑,便朝林庸開心的說道:“林庸哥哥和白菜一起吧。”說完便蹦跳著下山去了。   說也奇怪,林庸從未見玉虛子向主殿中的泥塑上香,按理說作為祖師,尋常香火也應該有的,但除了麵前的蒲團,連香爐之類的都沒有,林庸也不好多問。   玉虛子此刻回到所住的偏房中,似乎在忙碌著什麼。而林庸大多數的空閑時間便是帶著白菜在道觀麵前的空地上眺望遠處發呆。   清晨的道觀被朦朧的霧氣所掩蓋,背後倚靠的山崖之上是不是的傳來幾聲大鳥的啼嘯,林庸早早穿好當日在青牛鎮定做的黑色道袍在主殿中等著。不一會兒功夫,玉虛子背著一個竹簍,裡麵放著幾株草藥從偏房出來。   老道的身材高瘦,幾乎高過現在林庸一個頭,齊胸的花白胡須修剪的整整齊齊,頭上的長發挽成一個道髻,還是穿著黃色道袍,此刻和林庸並排站在一處,像極了兩師徒。   似乎忘記了什麼,老道又返回房中拿出一截手指粗細的麻繩遞給林庸,讓他把白菜牽起來,山下人多,萬一鬧出什麼傷人事件就不好了。   不到半個時辰,老道與林庸便到達村子,前幾次都是匆匆經過,沒好好看看。整個村子大概二十多戶人家,姓氏復雜,總歸是姓劉的居多。村子的統一建築就是土墻與青瓦,幾棵參天大樹分布在村子各個地方。老道對村子極為熟悉,中途不斷有打招呼的人。   小姑娘的家住在村子的最東邊,中間經過小胖墩謝歡家的肉鋪,謝歡的父親長大膀大腰圓,一見老道過來,便熱情的打著招呼,順手把鋪上的一塊肥瘦相間的豬肉扔進老道的背簍,老道也不好推辭。   又繼續走了片刻,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合院,老道上前敲了敲門,一陣腳步從裡麵傳來,開門的是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人,身穿青色長衫,顯得格外儒雅。   “李兄弟,好久不見。”老道笑瞇瞇的向中年打著招呼。   “是道長來了嗎?”門內又傳來了小蘇酥的聲音。   那中年人先是打量林庸和白菜片刻,便拱手道:“道長好久不見,裡麵請。“   兩人進入房內,小蘇酥便從林庸手中牽過了白菜在院中玩耍起來。青衫中年人陪著老道和林庸坐在客廳中喝茶,老道說明來意。   隻見那中年人一聲長嘆,說道:“道長您也知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這是老毛病了。還勞煩您跑一趟。“   老道擺了擺手表示無礙,說罷便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草藥說道:“李兄弟,貧道還是那句話,若想根治,必須取出腿上的暗針,我這草藥隻能暫時壓製疼痛。”   中年人似乎對此答案早有預料,便說道:“道長我的情況您也知道,若要取出,須得休養幾月,那小蘇酥就無人照料,這是萬萬不能的。”   “倒是要祝賀道長,收了個好弟子,伏牛觀您這一脈總算有傳承了。”中年人笑道。   老道含笑撫須不語,而林庸則懶得解釋什麼,見客廳中擺了一桿一人多高的長槍,出於對冷兵器的好奇,便向中年人問道:“李叔叔,我能看一看那桿長槍嗎?”   忽然中年人便大笑道:“這位小哥兒,我這桿長槍重逾百斤,尋常人拿都不拿起,你確定要看一下?“   林庸對自己在山穀中氣力增長頗為自信,老道則是對林庸的氣力有一個大概的了解,也沒有出口阻攔。隻見林庸走近兵器架,一手抓住槍桿往上一提,那長槍便被從兵器架上抽了出來。中年人一臉震驚,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少年人的氣力如此大。   而小蘇酥這時也回過頭來,大聲叫道:“林庸哥哥真厲害,你是除了李叔叔之外第二個舉起的。“林庸雙手持槍,隨意揮動兩下,便把長槍重新放在兵器架上。   “道長好福氣啊,我觀這小哥兒未曾習武,天生神力啊。“中年人向老道感嘆道。   用過午飯,老道便告辭離開,中年人也未強留,隻是小蘇酥對白菜一臉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