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在孔雀屏被金雕傷了之後,夏陽在運轉石碑文功法時,一直有種阻擋感,很難將整套功法順暢的運轉下來。 這種現象雖然不影響他的境界提升,但還是在他心頭蒙上了一層隱憂。 後來隨著修為的提升,那種阻擋感變得越加強烈,尤其是這次境界飆升後,那種阻擋感似乎有隔斷八大經脈的趨勢。 它就像輸液管裡鉆進的空氣,一段一段的,對能量的連續性造成不小影響。 有時候他甚至會莫名其妙的抽搐一下,直接逼停石碑文功法的運行。 不用說,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總有一天,他的一身修為會被徹底封禁。 他本來還想著,看能不能從七星宮的圖書館裡找到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沒想到一坐牢,辦法就被送到嘴邊了。 這部毫不起眼的“導氣訣”,他隻運行了一遍,就感覺到那種阻擋感有所減輕。 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就是對癥的良藥啊! 夏陽不禁一陣喜悅。 他知道,天上不會真的掉餡餅。 但這個餡餅既然已經掉下來了,就先吃了再說。 至於為什麼會掉下這個餡餅,留待肚子飽了之後再追究吧。 接下來的幾天,夏陽如老僧入定般,一遍遍的運行著導氣訣,那種阻擋感,變得越來越淡。 這期間,唐仁來過幾次,看到他這種樣子,不覺露出一個欣慰的笑。 和衛疆相處這麼多年,雖然無法第一時間摸透他的想法,但隻要用點心,總是能想通的。 以衛疆多年來的行事做派,任性是常有的事,但從來不會“欲加之罪”。 能掌舵七星宮這麼久,衛疆靠的絕不是高深莫測的實力,公道、正派二字用在他身上,沒人能說出毛病。 結合他曾去過孔雀屏的戰鬥現場這件事,唐仁認為,衛疆早就看出夏陽被金雕傷後留下了後遺癥,所以才會以這種看似胡鬧的方式幫他一把。 為什麼要幫夏陽? 這問題回答起來很玄,說透了無非“喜歡”二字。 作為日理萬機的七星宮宮主,親自過問一個小卒兩次,足以說明所有問題。 同時唐仁覺得,衛疆一定已經看出,夏陽絕不是簡單的火係靈團傳承者,甚至比他還確定夏陽天靈團傳承者的身份。 他之所以按捺住好奇,既沒有探究,也沒有公布,一者當然是自己的身份所限,最重要的是顧慮夏陽身後站著的那位神秘存在。 如果說孔雀屏的事還可以用偶然,湊齊這樣的詞解釋,那麼這次夏陽能完好無損的回來,連明顯的傷痕都沒有,足以說明這個神秘存在不但存在,而且實力強大。 眼下局勢錯綜復雜,各方勢力蠢蠢欲動,隻有傻子才願意得罪這樣的強者呢。 再說了,夏陽本身就是七星宮的成員,所謂肉爛了也在鍋底,自己的兵實力強了,對統帥又有什麼壞處呢? 所以唐仁最終得出的結論是,衛疆不但想幫夏陽,而且要幫到底,“歷練”二字,就是最好的明證…… “嘩……”導氣訣不知被運行到第幾日,夏陽猛然感到渾身順暢,就像咆哮翻滾的洪流,終於沖破堤壩的束縛,一瀉千裡。 首先做出反應的是位於心臟和肝臟部位的光點。 他們自主現身,糾纏出一道紫光,直指腦海。 腦中的瀚海得到指令,自主浮現,毫不吝嗇的向兩處提供海水。 這個過程維持的時間很短,當夏陽再次運轉導氣訣時,體內再無任何反應。 他意識到,導氣訣的使命已經完成,接下來一切該回歸正軌。 他舍棄導氣訣,開始運轉石碑文功法。 跟預想中的一樣,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 他拿出三塊晶石握在手中,兩個光點糾纏出的紫光,開始向他體內擴散,力道極為霸道。 這個過程同樣維持的很短,因為晶石被消耗盡了,兩個光點不再為他提供能量,隻是貪婪的從瀚海中吸納海水。 夏陽感到牙疼,晶石的消耗量,比之前整整提升了一倍。 這樣下去,他很快又會變成窮光蛋,哪怕名稱小隊隊長的名頭為他帶來了更多的晶石也不夠。 他已經摸清楚,入門時之所以被測出火係靈團,得益於腦中的瀚海向心臟部位湧動形成的光點。 換言之,是天靈團造就了火係靈團。 現在肝臟部位又出現了一個光點,如果進行測試,基本確定是木係靈團。 由此推測,天靈團不但能造出五係靈團,也能造出地靈團,其性質,和天然降臨的沒有任何差別。 所謂修行,無非是將靈團攜帶的能量,轉化成自身所需而已。 其中晶石和內功心法,是完成這種轉化的兩個必備條件。 夏陽的石碑文功法,雖然沒有七星宮對應的內功心法效率高,但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功法,對任何靈團都是適用的。 所以在今後很長一段時期,他根本不擔心找不到內功心法。 唯一需要擔心的,隻有晶石。 如果沒有晶石,哪怕他將五係靈團和地靈團全部造出來也是白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因為他缺少打開這些寶藏的鑰匙。 晶石,就是這把鑰匙。 看來拚命賺晶石,將是貫穿整個修行始終的任務了。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茅草,夏陽感到餓得慌。 多日不眠不休的修煉,他水米未進,早已耗乾了肚中那點可憐的食物。 雖說傳承者和普通人有很大的區別,但境界沒達到一定程度,吃飯還是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跳腳朝牢房半腰的平臺上摸了一把,也沒摸到任何食物。 “這老頭真夠黑的,難道犯人連飯都不給吃嗎?”夏陽自言自語,他知道,剛才摸的那個平臺,是給犯人送食物的地方。 “你還要吃飯?”夏陽剛說完,唐仁清瘦的腦袋露出來,頗為不善的看著夏陽。 夏陽嚇一跳,後退幾步,“您老怎麼來了?” “我來看這裡黑不黑,”唐仁說的一本正經,一點也聽不出是在開玩笑。 夏陽不由笑了,他發現這老頭,還真可愛的可以,“謝謝您!” 這話是真心的,以夏陽的聰明,不可能猜不出唐仁的用心。 “哼,提審!” “還要提審嗎?”夏陽故作驚訝的問,他這個人,在不熟悉的人麵前,很少廢話,對敵人更是連一個多餘的字都不願說,但對感到親近的人,還是願意表現出熱情的。 “上來吧你……”唐仁完全不理會夏陽的笑臉,伸手輕輕一抓,夏陽已在他手中。 “乾……” “閉嘴,走……”唐仁嗬斥一聲,提著夏陽走向審訊室。